第505章 轉眼兩年有開戰
從很早以前開始，人類就變得自視甚高，哪怕進入太空時代，科技讓人類見識了母星之外太多的玄奇，太空艦船也證明了看到的這些都不是虛幻，而是真實的存在，人類仍舊在尋找理由，證明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然而，以能量生命在世人面前曝光為開端，異生物浩劫、蝗蟲艦隊群入侵，緊鑼密鼓的大事件，一次次敲打著人類的靈魂，用事實告訴他們，他們的那點自傲，不過是無知者的臆想。
這個宇宙中有如此多的文明和種族，它們很多都凌駕於人類文明之上。
這些種族跟人類的關係，就彷彿人類與野獸，是觀賞還是捕食，主要看心情。
還有比這更為冷漠的關係，就彷彿人類與地球上隨處可見的沙石。
前一類關係，異生物和豹人已經淋漓盡致的演繹。沒有對話，無需交流，只要靠行為，就足以領略對方的用意。
就像徐長卿說過的：若心懷善意，不會是以戰艦群的模式拜訪。
后一類關係，以徐長卿為首的外域城邦向人們展示了一部分。
徐長卿和他的外域城邦，對人類的態度，就跟人類對待沙石的態度相似。互動的主要原因是利用，而不是因為其他。
當然，這一點，只有那些聰明而又足夠理智的人才能看的清楚。大部分人對徐長卿和外域城邦的感觀還是很不錯的。
又或者說，大多數人，寧願相信徐長卿和外域城邦在抗拒太陽系外文明入侵時那麼賣力，是因為對人類有感情。至少感情是主要因素，而不是冰冷的利用。
而儘管如此，現實的耳光還是抽醒了人類，讓他們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人類的存在，就像石頭從山上滾下來般，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而就是一種自然現象。
就像某個美國脫口秀節目諷刺環保時說的那樣：人類的出現，和地球上多長几棵樹沒什麼區別，如果人類所製造的塑料袋真的無法被降解，那麼宏觀的看，人類在毀滅之前所作所為的意義之一，也就是為後世留下一堆塑料袋作為景觀罷了。
這樣的認知，讓人類深受打擊，感覺很不舒服，細化到每一個個體身上，就是對未來的迷茫，對自身實力的質疑。
曾幾何時，從工業革命開啟，人類的心氣，在蒸汽機廣泛應用之後，達到了第一個巔峰，認為機械、工業的力量可以改天換地。
而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則是第二個高潮，人類覺得自己可以追星拿月。
直到2050年，全球環境危機、資源危機，文明即將崩潰，並且由於資源耗盡，人類或許永遠都無力走出重力井，核聚變完全就是個無法實現的科學騙局，是某些人出於鼓勵人們前行而搞出的噱頭……
人類險一險就在自己的質疑聲中崩潰沉淪。
可控核聚變，千呼萬喚始出來。更廉價、更充沛、以當時的眼界看，近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新興能源，彷彿是一針強心劑，令人類文明再度煥發活力，重出地球，開發太陽系，治理母星……
然而這股心氣兒，隨著一系列的客觀因素，漸漸跌落。
人類發現，自身的精神思想，無力駕馭更高等級的文明。
用『小富即安』這個詞來形容，十分合適。
夢想太遙遠，攀爬過於艱難，上位者，位極人臣，財富不絕，下位者，有吃有喝，不要那麼好高騖遠、野心勃勃，那麼會活的很輕鬆。
這就是徐長卿錯過的那些年發生在這個世界上人類身上的事，至少那個時候的聯邦人是這樣的。
共和國滾蛋去火星了，地球成了一片藍色的海洋。
人權，自由。
為什麼要奮鬥？
哪裡來的使命感滿滿？
為什麼要上養老、下養小？為什麼不能每個人把自己照顧好？
為什麼要忙碌工作？為什麼不享受生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人生本苦短，何必找罪受？掙下萬貫家財，最終能帶走的也就是個骨灰盒，如果是骨灰灑江河的那種，連那個盒子都省了。
於是乎，在很多的幾十年時間裡，人口爆增，個技術領域的進步卻不多。
火星共和國，是因為環境艱苦，又有聯邦這個強敵烏雲蓋定的壓著，所以才再度像當年共和國和平崛起時那樣，上下一心，又奮鬥了幾十年，完成了在科技領域多類別趕超聯邦的。
然後徐長卿來了，沒幾年，毀滅的鐘聲響起。
按理說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打擊，人類應該振作了吧？
可實際上並沒有，打擊來的太快、太狠，還沒等醒過味來，400億總人口就死了一半還多。
人類一下子就被從極左打向了極右，慫了。
原來我們是如此的渺小和卑微。太陽系被接二連三的闖入，不管原因何在，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裡已被太陽系外文明探亮地圖而不再安全。我們逃吧，留在這裡遲早是個死。
在星屑之河戰役結束后的半年時間裡，人類的主流思潮就是這個——流亡。
思潮隨著新方舟號、月球的相繼離去，達到了峰值。
之後的一年時間裡，雖然情況總體而言趨於穩定個，可火星共和國仍舊是完成了火種行動之外的兩次大規模遷徙計劃。
這兩次計劃，耗光了共和國執政層的公信度，自由黨趁機崛起，由於大勢艱難，沒人願意對自己人動刀槍，因此最終通過座談完成了政權分裂，一國兩制，共和黨治下繼續休養生息，而自由黨治下，則是開啟新的遷徙計劃，他們的目標是，將治下60多億人都遷徙走。
隨便算算，就知道根本做不到，光是這60億人每年正常的繁衍人口，就是個天文數字，哪怕是實施計劃生育，每三年也必然增加1億以上，星際航行可不是短途運輸。
更何況，就按短途運輸的算，自由黨治下的造艦能力，還比不過兩年前的天衛三青雲基地，青雲基地那時的造艦能力，一年下來也就造7艘左右的大力神級運輸艦，滿打滿算搭載8400萬人。
所以稍細心點算賬，就會發現自由黨的承諾根本靠不住。
可人們願意聽，願意信，於是自由黨就這麼聲勢浩大的開始了。
反倒是原本的共和黨，成了治下20.44億人口的少數派。
而徐長卿，完成了自己的諸多承諾。
雖然外域城邦戰艦全部在戰火中毀滅，但寶衛五那邊沒有急著生產，而是在第四批150艘戰艦發出之後，就全面轉產。
最終，援助艦隊在火星共和國的火種艦隊即將脫離日球層頂的時候與之匯合。完成了整合后，新的遷徙艦隊離開太陽系，進入星際空間。
由於蝗蟲艦隊群在冥王星公轉軌道區域就被殲滅，因此火星共和國沒有經歷極端考驗。
雖然這對火星共和國的廣大民眾是幸事。但這也沒有了關鍵時刻見成色的『最終試煉』，因此，火星共和國的火種艦隊，並沒有獲得包括躍遷技術在內的外域城邦先進科技。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將註定經歷一場以百年為單位的漫長旅行。很有可能，等他們抵達目的地后，其他后發進的人類遷徙艦隊，已經在新家或新殖民地紮根了幾十年了。
至少日本人做到了這一點。
距離太陽系62光年，也算是比鄰星了，比太陽要小不少，但遷徙目標跟地球相似度很高，大約是地球的1.3倍，有大氣層、液太水，大氣結構約等於白堊紀後期的地球，大氣壓略高。近日點7600萬公里左右。
這樣的一顆星球，絕對算的上是拎包入住了。
日本人把自己賣給了徐長卿，換來了種子艦隊的這次遷徙機會。
一度欣喜若狂。
結果徐長卿表示，你們不用太高興，躍遷技術不會給你們，只負責送人。
日本人心裡或許想罵媽蛋，可最終還是接受了條件，日本有后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這件事一度引發了強烈反響，連火星共和國都對此頗有意見。
徐長卿很直接的就懟過去：「首先，恩怨有結就有削。我讓他們自戕三千萬，他們做到了，從我的角度講，解氣了。整個二戰期間，包括戰爭在內的各種天災人禍，天朝人也就損失了這個數，所以我覺得我是連本帶利都拿回來了。」
「你們要是在這方面有意見，那是你們自己還有氣，你們去懟他們，鍋我不背。」
徐長卿又道：「一碼歸一碼，我解了氣，起碼的公允就會有。然後在星屑之河戰役發生前四個月，日本人內部又發起一次整肅，根源就是要不要信我，因這次整肅，有超過650萬人直接或間接死於非命。然後他們獻上了膝蓋。那麼我就要給他們個說法。」
「所以你們也別羨慕人家的，我對你們已經很夠意思了，基本上是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我們彼此也很清楚，就你們付出的那點物資什麼的代價，對我而言真不算什麼，也就是因較早的完成了起始積累，在時間上體現了價值，可這價值很大程度上，對包括你們在內的人類整體是有益的。」
「我的確對這個世界的共和國愛屋及烏，但什麼事也有個限度，不會沒完沒了。所以你們有不開心的權力，但別在我面前擺臉色，無論從哪個角度講，我都不欠你們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外域城邦已經掌握了躍遷技術，仍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的所有心心念念搞流亡的人臉疼。
「如果我們能始終堅定的抱這個其實不算難抱的大腿，那麼裡子和面子都會有，而不像現在，面子碎了一地，裡子也沒整明白。最多也只是能流亡，這跟流亡成功，可是相差著一部《西遊記》呢，天曉得一路上的八十一難是怎麼安排的。」
紛紛擾擾世上潮，喧囂中，又是半年過去。
外域城邦的工業體系已經龐大到開始展現吞星之姿。
蝗蟲艦船的殘骸，令以兵器為主的諸多科技，再度完成了一次小跳躍。
躍遷技術穩步進入2.1版本，那0.1，算是在消化了豹人技術后，自己去的的綜合進展。
不過徐長卿更關注的，是可控核聚變技術的提高。
豹人同樣是使用可控核聚變，但級別更高，主要體現在能量的可控和利用度上。這個技術吃透后，太陽系內變後院，可以說已經基本能做到了。
然後，新的蝗蟲艦隊群出現了。
這次，豹人吸取了教訓，自黃道面出現，然後穩健的以八大行星為遮擋，向著太陽中心前進。並且這次是三個艦隊群，三個方向，總數為十五萬艘，每個艦隊群的巨艦數量，都超過一萬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