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輕鬆刷掛有節奏
從普通人的視角看，光芒城所屬的這個文明有諸多詭異之處。
就以這些超級龍槍般聳立的高塔大廈來說，作為生活工作的場所，每一層都空空蕩蕩，彷彿建造好卻從未有人入住過。
每一幢大廈都是如此。
人們至今都未搞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
當然，研究成果也不是沒有，比如，根據樓層的高度，門的寬窄和高度，以及其他公用設施的尺寸細節，判斷創造這一文明的智慧生物，成年者的身高大約在220CM-250CM之間。
力士四型，正是在這一背景下才加高加重，從而配備重型武器和最大型號的動力爐，獲得強大的戰力。若是換成普通的城市，它們的塊頭和重量反而是麻煩，動作激烈些，樓板都會踩塌。
徐長卿卻很快就有了一些想法。
他認為假如光芒城真是『生而高貴』的天人之流製造的，那麼缺乏細節造物是可以理解的。
作為脫胎於能量文明、擁有高等技術的物質生物，日常應用之物，恐怕是抬手就有，直接用術法模型代替設備，現場製造都沒有問題。
當然這樣一來會很繁瑣，那麼若是他，會怎麼玩呢？
他是這麼想的：
先對法器進行設定，這個法器的功能是眾多術法模型的複合體，只要通能，它就可以呈現出一堆選項。
就像手機購物般，先是分類，客房、廚房、浴室、卧室等等，再是細分什麼樣的家俬，什麼樣的材質，哪種風格。
一切都超級便利，一切都一個小小法器就能搞定，前提是有足夠的能量。
反之，一旦能量長期中斷，造物就自行分解了。
而證明這一點，其實並不難，這麼多樓層，此類居家法器應該是會有遺留的，細心些找，他覺得可以找到。
只不過，他現在扮演的是傳說級的超凡者徐岢，不適合太跳，所以在一場戰鬥之後，他僅僅是檢查了下壞損的機械怪。
王健覺得徐長卿的異能極具價值，適用性強、效力也牛掰，極其使用，給個太古級都不換。這樣的人物，不需要誰提醒，他也知道應該花費氣力拉攏。
所以見徐長卿翻看機械怪，他便主動上去攀談起來，也不介意泄漏機密，說了一些研究成果。
徐長卿的分析角度不同，有著自己的看法。這些機械怪物，讓他想到了他在雲霄城世界搞出的那個湮滅反應爐的經過。
那個過程給了他一個思路，讓他真正明白了什麼是『道法自然』。
他認為，科學的行為，在很早以前應該就有。
科學是什麼？科學就是解析萬物的一種方法。
建立一個目標，反覆進行測試和記錄，去偽求真……這是科學，他覺得這樣的思路，只要達到一定的閱歷水平，就能做到。
凡人的科技由此而來，只不過古代因為種種原因，只能進行一些相對原始的操作，而近代則強化了概念，脫產專門學習研究，從而有了明顯的躍升。
那麼，假如是神人、天人，他也有好奇心，他也想研究他所不知道的，他會怎麼干？
具體距離，實力提升，天人想變得像神人那麼牛，他該怎麼做？
比較，自己差在哪裡；設立目標，自己需要什麼；實施，尋找辦法，一次次實踐失敗，直到最終達成目的。
這個方式是科學的，但具體的方法卻未必科學，至少看起是這樣的。
這是因為天人的起點與凡人不同。生而高貴的具體體現，就是天賦異能，一生下來，就有著直接可觀看分子運動的超感知，這至少意味著對他而言，微觀世界的起步，是從解析分子的運動規律和內部結構開始的。
那麼，如果不僅僅是能『看到』呢？如果對天人而言，將物質粉碎成單獨的分子結構，就像人類把塊狀物碾成粉末那麼簡單呢？
再進一步，假如他們還有其他類似的能力呢？
以徐長卿的資訊理論觀點看過去，天人也好、神人也罷，就是富集了大量信息的存在。
這些信息讓他們擁有超乎尋常的法則許可權，可以任意扭曲自然世界運轉的法則。就好比自然世界是個自運行的計算機系統，而他們是能夠對其編程的工程師。
存在於世界中，卻又通過掌握和利用信息，在很多方面凌駕於世界之上。
超凡者是這樣，凡人也是這樣，只不過凌駕的程度不同，達成目的方式不同。
文明之路，殊途同歸，其核心都是超脫。
超脫什麼？自然是自身所存在的這個世界、這個宇宙，最終達到凌駕於一切之上。
再具體些說，就是逆宇宙的擴散熱寂的大勢，尋求自身的完美與強大，無限接近開天闢地之初的那個點，而後衝出去，不再受大勢影響。
奇點爆炸之前，它的內中包含了極其豐沛的信息，它的爆炸，就是仙道所說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過程。
凡人在萬物的位置，天人在三，甚至二的位置，這就是起點的差異，這就是天人相較凡人的生而高貴之處。
那麼他們的科學科技，從凡人的角度看是個什麼概念呢？
徐長卿覺得是神術+科學，硬骨頭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地球現代人類，只能是削尖了腦袋研究可控核聚變，從而完成能源革命，拿到更先進的能源獲取技術。
極界第六紀元的人類是怎麼乾的呢？他們通過使用符文爐，繞過了這一關。這就是神術+科學，符文爐，魔導爐，神秘側的，聽著不明覺厲，逼格頗高，至少以現在的科技程度看，很不科學。但從應用的角度看，人家就是行。
把這個模式深化一百倍，不行就一千倍，就是光芒城所體現出的技術特徵，喪心病狂級別的神術+科學。
在凡人眼裡，自然是奇葩的，看不懂的，也玩不轉的。
但在徐長卿眼裡，卻是很有嚼頭，畢竟他就在這條路上，一手神術，一手科技，走的不算很遠，遠的是眼光和格局。
仙道開創者所開創的這個多元宇宙所包含的信息點就是那麼些，只不過複製粘貼了兆兆次以上，哦，還有外來的魔法體系的信息。
這意味著不論是誰來，不論走什麼路，最終所能集結的信息點，也就是那些，儘管這個『那些』數量極其龐大，可再龐大也是有其窮盡的。這個窮盡來自奇點所代表的一。
這也成為殊途同歸的由來，作為一幫信息收集者，無論是一三五撿，還是二四六撿，是繞圈撿，還是直線撿，都是撿的那些，彼此碰面一對照，喲，有跟我撿的一樣的哎，好強的既視感。
於是有了旁徵博引，他山之石攻玉，等等說法。
從這個角度看，徐長卿所追求的，其實就是個模式差異，我既不是一三五黨，也不是二四六黨，我是天天都是星期天黨。你們是俄制、美製，我是華制，就是這麼個事兒，不拄別人的拐，也就不用被別人拿捏。
但太陽底下無鮮事，放著人家成熟的經驗不吸取，非要自己另闢蹊徑，那是懷著一顆玻璃心在自找彆扭，所以徐長卿並不反倒『抄』這個動作，或者說，制式轉換。
在這個多元宇宙，仙道體系無疑是那個讓人高山仰止的大能，所以徐長卿主要是抄他的。
光芒城這種，也能抄。畢竟有雲霄城位面通過靈石的人工生成而發現湮滅反應的珠玉在前。
唯一的問題就是，天人的神術逼格略高，徐長卿擔心自己看不懂，就好像剛背會九九乘法表的小學生看微積分般一頭霧水。
俗話說，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太早的接觸高端，容易收穫失落感，打擊自信和上進心。
但徐長卿還是開始了，就像一個老遊戲玩家不會因為一款遊戲太難而連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就棄之不理一樣。
所以，他抱住機械怪仔細端詳分析，彷彿那是一朵看不夠的花。
王健提醒他，大家都歇息完畢，可以繼續任務了。
原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徐長卿抱著個被砸爛的機械怪在那相面，不時還若有所得的笑笑，從王健他們的角度看，這娃怕是有病。
開打！再來一個批次的機械怪。
這種機械造物有著非常明顯的刻板特徵，它們的群體數量始終保持兩波，每波都是86隻，這就是一個批次，從未更改。
而一個批次，就是一層樓，不管這大廈是大是小，是高是矮，但凡未被清理的，裡邊就必然有這麼多的機械怪。
至於它們在內中做什麼，至今無人知曉，反正只要進入該樓層，就意味著戰爭開啟了，機械怪很快就會攻殺而至，從無例外。
這樣的刻板，真的是很像失去統一指揮后的被動式觸發反應：沒人騷擾，就相安無事，反之，瘋狂攻擊，直到全滅。
那就全滅！毫無懸念！
有了之前的經驗，歇息的時候王健他們又討論了一番心得，這次開打后，防護罩的利用明顯更溜，打的也更有章法。
仍舊是面對潮水般洶湧的群攻，徐長卿明顯發現、單位時間內需要他補護盾的次數降低了，他總是可以輕鬆的看護住每一個狀態欠佳的組員。
這就是打出了節奏。
機械怪看著兇猛，刺眼的鐳射線亂飛，觸手宛如鋼鞭般甩的嗚嗚作響、砸在地板上火星四射，但實際上不過是一波波趕著上來送死。
王健他們更充分的利用了光劍，真正是砍瓜切菜般在機械怪群眾廝殺。
之前的那一輪，他們普遍有個毛病，就是看到機械怪的近身觸手攻擊后，會本能的去招架或躲閃。
可實際上這沒什麼卵用。一頭機械怪就有百多根觸手，怎麼著也能騰出幾十根進行攻擊，並且觸手怪一旦接近，往往是兩到三頭，很難擋得住，躲開更是個笑話。
所以以往，戰士們並不能發揮力士四型的全部戰力，儘管足夠堅固、也有防禦能力，可一旦被接近，還是會被乾的不要不要的，都是盡量拉開了距離打。
然而大廈中的空間畢竟有限，即便每一層都相對空闊，沒有家俬，只有牆體對樓層空間進行分割，但也基本是雙方遭遇不及30米。
這個距離機械怪滾衝過來只需要幾秒鐘。
於是為了拉開距離，採用的戰術往往是將下面已經被攻略的樓層作為戰略縱深，有時候邊退邊殺，戰場能從最初交火點拉到十幾層樓之下。
這樣的打法，既苦逼，又費時耗能，變數也大，因為戰鬥拖的越久，機械怪就有越多的攻擊機會，然後就變成了概率問題，攻擊次數上來了，戰士們遭到致命打擊的概率也就提升了。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正在其他幾座大廈中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