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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觀魔引信秀格調

  泥土四下翻卷,彷彿下面用湧泉在向上托頂。


  徐長卿利用領域級的力量,將畸形怪物的屍骸從大坑中抬升至地表。


  不得不說,在足夠的光線照射背景下,這玩意更顯詭異和醜陋。


  當然,徐長卿不會在意這些表面的東西,他比較關注的是此物的特徵所代表的含義。


  加入說鐵石是無機物的代表,血肉是有機物的代表,而植物則是介於兩者之間的代表,那麼眼前的這個畸形生物,將這三者都囊括了。


  鐵石的稜角特徵、植物的結扭特徵,血肉的曲線特徵,它都有。


  比如說它的觸鬚,就是鐵石的稜角,樹枝般的結構,以及柔和的曲線。


  它就像一種人工造就的產品,至少在徐長卿的認知中,他沒有早自然界中見到純天然的同時帶有剛和柔特質的藤蔓。某些山羊的角,隱約有類似的特徵,但遠不及這個鮮明,水晶般的稜角,蛇般的曲線,不僅彎曲、還擰旋。


  在他記憶中,也就是【魔獸世界】的DCL【大災變】中,恩佐斯的信奉者暮光教會的造物,有著類似的特徵。


  再看看這大面積的環境扭曲,以及檔次甚高的技術級別,別說,還真有幾分上古之神的不明覺厲和奇詭魅力。


  再者,以他現在的格位和技術上的成就,對方能隱隱壓他一頭,說其是半神級、甚至神級,吹噓誇大的成分也不算多。


  徐長卿從來不是個冒失的人,這讓他的生涯少了許多驚心動魄、同時也激情四溢的生涯,基本上不是他在碾壓,就是他被坑了,而後默默苦練內功。


  他的風格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勝在準備階段,而不是靠決戰時刻的現場發揮來取勝。要贏,就贏得毫無懸念,沒有歧義。


  於是,明明時間緊迫,他卻令隊伍就地駐紮,不走了。他要研究畸形怪物的屍骸,他不但要通過研究更深入的了解這次的對手,還要解析這技術,為己所用。


  他對溫妮莎道:「清除、佔據、利用。這是我們的核心主張,我會建立不可移動的大型自然祭壇。還會以之為中心,建立類神殿建築體系。這種體系即便我們離開,也仍能發揮作用,但需要有人維護。你去解決那些村民的自然信仰問題,他們將得到安全和沃土,但必須虔誠。」


  溫妮莎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她令人二次前往荒石村,將村民半強迫的請了來。


  如今已然是這個世界的十月末,春種秋收、一年一茬的糧食種植已然完成,若是過去,荒石村的人會嘗試狩獵,採擷,進一步為過冬進行儲存。但如今他們也只能是侍弄下農田,然後加固下房舍庄牆了。


  野外變得越來越危險,哪怕是成年的狼人,外出也極不安全。


  結果正在修補昨夜傾塌庄牆的他們,都被請了來,參觀這半焦的畸形怪物。


  「這,就是侵害這片地域,讓氣候越來越惡劣,讓土地越來越荒瘠、侵蝕靈魂,甚至扭曲肉體。它是自然之敵,是真正的禍害,是能量的掠奪者,也是生命的滅絕者。」


  其實不需溫妮莎說,狼人們見到這佔地數百平的龐大畸形體時,就已經有了反應。


  他們平時大都是沉默寡言的,尤其在強勢的外人面前,往往麻木呆板,給人以木訥的感覺。


  可現在,他們的神色變得生動,其中有人小聲驚呼:「就是它,我做噩夢夢到的就是它!」


  「我兒子受驚,一個勁說的傷害他的也是這種東西,尤其這種根須肢體,如同蛇卻有稜角,如同樹枝般有結扭卻又有著鐵石的質地……他說的完全對的上號!」


  「我原本一直以為是艾科瘋了,世上哪有他說的那種東西?唉!是我錯了,不是艾科瘋了,是這該死的東西吧艾科逼死了!」說著,這狼人拿起一塊石頭,狠狠的砸向畸形怪物。


  這狼人憤懣異常,力道也是大,一石頭下去,竟將半生不熟的怪物瘤狀體上砸出個窟窿,墨綠色的濃稠之物汩汩流出,遇到空氣后揮發很快,形成毒綠色的煙,就彷彿是故意製造的熏煙般濃烈。


  「往後站,往後站,這煙有毒,吸到了會出現幻覺,或死亡!」現場維持秩序的衛兵發出警告。


  這些吞噬了軀體原本靈魂的自然之魂,也是有智商的,只不過想要將被吞噬者的記憶徹底消化,還需要不少時間。


  狼人們還算是比較聽勸,但仍舊免不了群情激奮,他們可不比初來乍到的徐長卿一行,他們近兩年沒少吃怪物的苦頭。


  尤其是這種怪物帶來的傷害是那種宛如梅雨天般陰鬱、延綿不絕、無處不在、揮之不去、卻又很難反擊的軟刀子。對於暴烈的狼人們來說,光是氣就氣個半死,村裡有人先後精神失常,就是耐不住這種折磨導致的。


  在旁觀看的溫妮莎一看反響不錯,趁機再度申明,自己一行對這裡的住民沒有半分覬覦,是尋著扭曲怪物留下的線索而至,是斬妖除魔,讓世界不受其荼毒的自然捍衛者。


  這話昨晚造房荒石村時,說了第一遍,當時村民們是疑多信少,還有這麼純粹的好人?

  現在,顯然是多信了幾分。畢竟畸形怪物被殺,這是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當然,溫妮莎不會只是證明自家,宣揚一下功績就完事了。她雖然不是教會的管理層,卻也對如何在民眾中建立信仰不陌生,畢竟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比如亂世多虔信。


  越是世道艱難、人命如草,宗教越是容易發展壯大,人們需要心靈的慰藉,需要希望的指引,哪怕這希望其實就是個泡影。


  因此,在亂世中,往往可以見到一些和平時代的人完全不能理解的邪教狂信行為,感覺就像根本沒帶腦子。


  自然信仰自然不是那樣的被某些居心叵測者利用的邪教,但招攬信徒的核心思路是大同小異的,那就是不但要美化自身,樹立形象,還要讓人們有危機感。


  信我者得永生。有人對這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且不說永生的逼格有多高。光是那種不求天長地久,只求燦爛擁有,十年太長,只爭朝夕的就很是不少。


  可如果說不信我者,隨時有墜入地獄之險。大多數人都會腦袋裡多轉幾圈,真的假的?是不是吹逼?有沒有這麼玄乎?


  而這時候如果教會將門檻放低,幾乎不需要付出代價,那麼很多人最終會選擇寧肯信其有,所謂禮多人不怪,反正不過是嘴上念叨幾句,最多了十天半個月,進行一次簡單的祭祀,遛彎的不過了,能有多累?


  而實際上,只要進得此門,大部分人都跑不了。因為人是跟人活著的,並且誰都有攀比心理,如果生活的這個群體信教氣氛濃郁,潛移默化將是必然,再加上一些類似多買打折率高、低中高等會員另有好處的手段,鮮有不入彀的。


  溫妮莎本人對這些是完全通曉的,現在就是理論化作實踐的好機會,徐長卿也幫他搭好了平台,信仰框架體系是現成的,虔誠一分,回饋就多一分,有這公正而持久的互動系統,其實也就夠了。


  溫妮莎告訴人們,這怪物只是這個地域的,還有更多同類,已經更大的扭曲邪惡,並且自己一行終究是要走的,畸形怪物未必就不會回來。


  結果有些狼人就開始著急了。


  本來,他們對這些外來者粗魯的手段還是挺有意見的,儘管每次對方都會在事後給他們點甜頭,但畢竟是傷自尊的事。


  越是有力量,就越覺得自己的面子值錢。這些狼人也是如此。狼人大致分為兩派:懺悔派和狂妄派,簡稱悔狼和妄狼。


  荒石村的狼人就屬於妄狼,他們以自己是狼人為傲,他們認為自己比普通人類更強大,更具生存能力,至於變身狼人後的易怒殘忍和智商下降,他們淡化或忽略了。


  這樣的他們自然遠比這個時代大多數苦哈哈更有自尊,用他們的話說,我們不像那些人類奴心深重,見了權貴瑟縮的連頭都不敢抬。


  徐長卿也是趕的巧,月黑之日,也就是朔月,整夜看不見月亮。這個時期,對狼人而言是超自然力量最弱的時間段,甚至有不少根本無法狼人化。


  於是昨夜溫妮莎等人破門而入,這些狼人還是比較克制的。當然這其實是他們的幸運,否則會被斬盡殺絕。


  荒石村的妄狼們原本的那點矜持,到現在已然所剩無多,它們很清楚溫妮莎並沒有危言聳聽,他們也同樣清楚自家的那點小手段,不足以抗衡如此強大的怪物。


  若是始終看不到一點希望的亮光,索性也就能活一天是一天了。畢竟遭受怪物荼毒的也不止是荒石村,他們這裡雖然荒僻,跟其他城鎮村落卻也還是有些互動往來的。所以知道其他地域的慘狀。既然世道已經崩壞到比慘的境地,不想認也只能認了。


  可徐長卿一行的到來,讓他們在進一步見識了怪物的可怕后,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這個時候再讓他們認倒霉,他們就不幹了,說什麼也要爭取一下。


  荒石村的狼人們完全從矜持狀態脫離了出來,他們小聲議論、甚至發生了爭吵,最終,他們推選出了代表,來跟溫妮莎交涉。


  狼人們的焦躁和渴望,溫妮莎是看在眼裡的。她非常清楚,強扭的瓜不甜,尤其是信仰,一定要讓信民主動提出來,而不是拉壯丁把拉攏收買。


  玩信仰需要有逼格,搞成一個銅板三段,也就沒幾個人當回事了,不當回事還怎麼上心?不走心又如何談得上的虔誠與否?

  所以,狼人派代表有所求,這算是潛在新民主動,她的確是可以趁機順水推舟的把自然信仰介紹給狼人們。


  但溫妮莎沒這麼做,她覺得火候還不夠。


  你要我就給,還是顯得逼格低了點。得到太容易,往往不珍惜。


  但另一方面,她也考慮到了狼人們的狀態之脆弱,裝的太過,對方不堪忍受,不追了,那就搞砸了,若那時候再倒追,就等於是被踩到泥地里,徹底不值錢了。所以這個度的把握才是難點。


  好在溫妮莎胸有成竹,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該怎麼做。她沒有急著答應狼人什麼,而是請他們觀看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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