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大事靜氣想辦法
逼格是個好東西。
法塔赫的創建者阿拉法特是著名的國際乞丐,可但凡人家伸手,沒個幾百萬真打發不走。
同樣的,敘利亞難民,伸手討要,幾美刀都未必有。
徐長卿現在的意識體雖然相當於一絲殘魂,但逼格夠高,所以至少從普通人的角度看,日子過的還是挺風光的。
這不,聽說他要西行了,哈布斯王國的權貴就跟聽聞娘改嫁了,哭嚎著表示你是我們親媽,能不走最好別走。
挽留之心情真意切,至於原因,談原因多傷感情對吧?
「這次算是見識了權貴奴顏婢膝時的嘴臉了。真是超乎想象的賤格,感覺真是沒他們不敢送的,這樣真的好嗎?」
尤利安鄙夷的看了托德一眼,「你這沾光享受好處的,裝什麼清高啊?況且昏天黑地不下床,你看見啥了?」
「你懂什麼?床戰也是戰,很辛苦的,我的腰現在還疼,你當把槍術練得爐火純青容易?況且我勉為其難的出賣色相,還不是為了我們有錢吃香喝辣?」
「屁!你自己算算你應承了多少家,以後報告都得熬明點燈的寫!這屁股你自己去擦!」說著,尤利安將一疊紙摔在托德臉上。
這些紙,都是間諜契約,按照契約,托德他們需要查探情報,及時彙報,目標自然是他們現在的僱主徐長卿。
托德不以為然的道:「我們可以專門請個文書。」
「你還得再請個信鷹馴師或密網傳訊者。」
「可以有。」
「可以有個頭,你他媽是在裝傻吧?你真當你是情報科啊,可以隨時隨地,明展大亮的發送信息?居然一口氣簽約14家,你有病吧?」說到後來,尤利安已經是在咆哮了。
托德仍舊在是麥酒漱口,風輕雲淡的道:「尤利安,其實是你沒搞明白。自打我們跟時光簽約,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說著托德指了指因戈斯在大地上斬出的創痕,道:「你覺得那是結束?不,那只是開始。這次我們加入的死亡舞會規格太高,無法脫離,你得學會享受它的華麗,而不是以為裝的矜持些,就能冒充主角。」
尤利安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我以為這是我們飛黃騰達的機會。」
「當然是,前提是活到舞會結束。然後這場舞會的參與者身份,就是我們晉身的資本。」
這時,錘石樂呵呵的進來了,身上扛著大包小包,進門后就炫耀:「看看我搞到了什麼?全是第一流的精品,甚至有難得一見的珍品,有這些東西,我們的戰力翻一倍都都不止,哈哈。」
托德笑:「為了不至於投資打水漂,某些人終於肯拿出些好貨出來了。」
尤利安道:「聽說封禁之地中的那些寶貝才是真的好,並且有十萬之多。」
「我覺得這方面咱們大可以放心。就像權貴家的狗都吃的比普通人好,我們這回的僱主是不會在力量山太虧待我們的,畢竟我們已經成為他臉面的延伸,高規格舞會,力量也是高規格的體現之一。」
「僱主的臉面不是第三營的那些官兵嗎?我們不算吧?」
「算的。近侍(心腹)、副手(肱骨)、僕從(骨幹)、衛兵(爪牙)、鷹犬(羽翼,我們能算是鷹犬。想想權貴行獵,都是使用的什麼樣的鷹犬,再想想僱主的格位,就不難猜出我們會得到怎樣的強化了。」……
托德說的沒錯,誕生於人類文明的個人,很多時候,其思路都是有跡可循的。也犯不著為了特立獨行而另類,能經得起時間沉澱留存的,不敢說都是圭臬,也多半有其可取之處。
像這種由親到疏、由重到輕的班底分類法,基本就是人類的本能。徐長卿也無出其右。
心腹,最值得信賴的存在。強大、可靠,代入神系說法,就是聖靈,與神祗的思想高度同步,想神只所想,急神之所急,神主掛了,都會想盡辦法再將其從星界撈回來,高舉神座,為此不惜犧牲自己。
這種有著高度自主、自發性的超級狂信者,就是神國的真正基石。也是那些老牌神祗的底蘊所在。每一個都難能可貴。
徐長卿還沒有神靈的逼格,孤傲倒是很有了,再加上年紀尚輕,積累尚淺,這方面也就根本沒有拿的出手的人才。
他只能是靠些缺心少腦的撐場子,比如與法器周天星斗圖合一,目前在星空世界的偽器靈王秀。又比如有智商無情商,缺乏創造力、目前在本源世界互聯網體系上趴著的偽器靈無量。
這兩個存在,他如果死的夠展,連自我運作都做不到。他覺得它們是會想辦法拯救他的,但說實話他不報什麼希望。能力不行,短板明顯。他自己都搞不定,指望它倆,那是想多了。也只有一種情況它們有機會,那就是依靠歲月。
眼下解不開的封,未來或許就有變化。熱寂是多元宇宙的大方向,萬物都會腐朽,比命長也是一種策略。
實際上,被困在無盡階梯中的元神,他的主要解決思路就是熬歲月,他覺得一萬多年後,也就是他降臨的那個時代,解這個局也許就不那麼難了。
當然實際上並不會這麼輕巧,這個自洽的微縮黑洞奇景,放任不管,會遭遇魔族大舉入侵和降臨者紛至杳來的時代,諸天萬界的精英、以及魔族的高等智慧種紛紛登場,能破解這個局的,未必就沒有。
降臨者破局還好,若是被魔族破了,嘖嘖,那時候恐怕就是想死都難,還會連累其他世界的分魂。
所以靠時間這把殺豬刀是個辦法,但也得悠著點。
話說回來,從全局看,極界最大的特點,就是這裡與其他世界的時間流速差異巨大。這也就意味著,從外界的角度看,在這裡進行操作,收穫是最大的,損失也是最大的。
以本源世界舉例。
當他叛道時,何其狼狽。養魂木、《道紋錄》都被空海的長輩抽走了。而他幾乎成了半身不遂,被分割的靈魂根本不足以駕馭本體。
可總共也沒三分鐘,一舉從入道者後期的黃綠之魂,成就青中透藍的元嬰後期,堪稱戲劇性。
那些以為有了蟹天羅,就能跑去星空世界,以地球時間大約幾周的速度成就入道者,覺得這就是神速的人們,若是知道他是怎麼加速修鍊的,是不是得一聲不吭的獻上膝蓋?
然而你先別得意,修鍊神速,死的還快呢。若是分魂自囚的問題解決不好,對地球的他而言,恐怕也就幾天內便會受牽連而出大問題。
所以說,成也極界、敗也極界。哪怕是意識體、一絲殘魂,也操作價值極大,否則也就基本等死了。畢竟他現在還沒研究出斬魂術,能夠跟極界的分魂徹底斷開連接。而就算要研究,也得是在極界研究,其他世界研究都不趕趟啊,沒等研究成功,那邊已經見生死了。
正是因為這樣一種情況,他現在其實是亞歷山大的,這意識體要是再完蛋,他也就沒什麼咒可念了。
並且,這還不是他要面對的困難的全部,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時空修正之力已然登門造訪了。
如果說時間是條大河,那麼作為時空穿梭者,在其中順流而下,千遍萬遍,也不會遭遇時空修正之力。
可如果改變了點什麼,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提前掀動一塊河底的卵石和在這條河上開條支流出來,所遇到的阻力顯然是完全不同的。
而最有意思的是,這種改變像是借高利貸賭博,輸贏很痛快,還債很痛苦。
借的時候不覺得,來!給我拿十萬的籌碼。
可這十萬輸了,被要債公司堵在街頭巷尾,呵呵……
他現在就屬於被堵在街頭巷尾的那種。
原本沒這問題,作為一個標準的天朝市井中成長起來的人,他是個無師自通籌劃技能,很懂得過日子的人。預防不測的後備金總是有。
可時空刺殺就屬於超乎尋常的不測,他勉強扛住了,卻無力再抵擋時空修正之力的反撲。
不說別的,光是被驅逐、以及被剝奪資格他就無法接受。
他的穿越時空能力並不完全,以他自己的能力,只能前往擁有時空坐標的區域。就目前為止,兩個時空坐標都是靠意外獲得的。
他現在不能被放逐回原本的時空,因為隨著他的分魂自囚,他來時的那個坐標很可能已經是個死亡坐標。
也就是說,加入現在的意識體在那個坐標處於存在狀態。就意味著他確實把分魂扔在了這個時代,並且一直處於自囚,直到未來他來時的那個時代。在這段漫長的歲月里,他也沒想什麼好的辦法幫分魂解除自囚。
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世界就會按照既定要素推衍。
結果一,他的自囚狀態被魔族搞定了。這個可能性最大,因為魔族入侵,極界魔化是大勢所趨,他的作為還不足以改變大勢。
若是這樣,那麼他一回去,就等於最後一絲變數消失,塵埃落定。到時候他是被魔族虐的生不如死,還是製成了大魔那樣的扭曲傀儡,又或被千刀萬剮了,那就得看魔族的意願,總之肯定是好不了。
結果二,他被降臨者解救了,那麼就算不死,多半也跟仙道結下了過身的羈絆,想再把自己摘出來,恐怕都做不到了。
他其實並不介意參與十七億六千萬降臨者前仆後繼的救道聖戰,但他很介意以何種身份和姿態參加。也就是本源世界天朝人網民常說的打開方式。
打開方式不和心思,他拒絕參加。
結果三,無限階梯的逼格過高,直到他所降臨的那個未來時代,仍舊沒有誰得將之破局,或者覺得代價太高昂,不願意費那個牛勁。
那麼好了,算他臉好,仍舊有破局希望,看他的時空穿越資格被吊銷了。這種吊銷狀態十分詭異,他需要刷分把負數、並且利滾利的信譽刷回來,以解決吊銷問題。但同時,他又因被吊銷而沒有刷分的能力。
這種見了鬼的狀態,除了有一個逼格高出天際的野爹幫忙能解決,靠他自己基本上沒指望了。
那麼這個野爹是誰?給時空守衛打工?還是某個老謀深算的傢伙?
不知道。
反正他就知道,如果被遣送回未來,那他基本就無路可走了。
現在時空修正之力就像個拳頭超硬的債主,逼著他還債,並且不肯再讓他通過非常規操作回本。而是像破產申請后的打工還債那般,在償還完債務完畢之前,只給留最低生活保障費。
目前他還能撐住,甚至有結餘。畢竟懷錶法器還在,時空之力每天都在生產。可時空修正之力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增強的,因為他到來引發的變化,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跟原歷史線差異越來越大。
原本他算一筆賬,緊湊些用,是能撐到魔族先鋒入侵的,也就是明年8月。那樣就最大化的改變了歷史,然後他就回歸了。去未來迎接很可能已經變的面目全非的局面,那也算一種對時空修正之力的抵消。
只不過那種抵消所付出的代價,是包括天地在內,所有存在對他的認知。也就是信息點償還。他很可能已經不是世界之子,也沒人認識他,又或恰恰相反,背負了更多的重擔,跟極界的聯繫變得更緊密。
當然,也有可能變化沒那麼大。就像莫妮卡經歷的那樣,介於因果之力的修正,只是有了一些對他而言不那麼重要的變化,想魔淵鎮守魔將的更換,建立自然領域的原因的改變等等。
總之,正常的操作,結果是相對容易承受的。因為還債的方式不同。信息點價值很高,但他孤獨慣了,並不覺得別人對他從熟稔轉變成陌生是個大損失。
這就是人看待問題不同的結果。有些人生怕被親友、愛人遺忘,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回去之後發現愛人跟隔壁老王成了一對,還頗甜蜜開心。有的人媽爸死了也無所謂,但自己養的貓死了,會悲傷欲絕。
究竟是輕還是重,要有針對性才有意義。其本身的意義,反而無人在乎。
現在,他對駐留時間有了硬性需求,偏偏成了窮鬼,根據他的計算,如果沒有解決辦法,那麼最多到2月,他就得離開這個時空,返回未來。
急在心裡啊,可沒人能幫的上他。深空議會的那些個聖域也不成。他就像個跨國級家族企業的掌舵人,不差小錢,生么生機葯,改造能量,甚至目前被叫做封禁之地的不祥曠野中的那些風暴之子,對他而言都是小錢,他不缺這個。
他缺的是稀有的時空之力,他現在恨不得時空守衛或時空獵手們能殺出來找他的麻煩,至少那樣可以額外撈些時空之力。
可惜,除非是空間破裂那樣的大動靜,想要引發時空守衛的注意並不容易。而他是不能學流侯那般炸空間的,自然懲戒者的尊位對他現在非常有用,甚至可以說,逼格全靠這個撐,炸空間直接就會剝奪尊位,甚至因為誓約而受到極端懲罰,那是作大死。
他心道:「這就是人生的難,逼到走投無路啊!」
但放頭臉、發脾氣什麼的全都沒用,反倒有可能被有心人窺破虛實,進而引發破窗效應,以至於眾人來踩,就算不踩,也遠離你這條快沉的破船,什麼跪舔巴結、開方便之門、給錢給人,門都沒有了。這就是追漲殺跌,人性使然,他得防著點。
所以他現在有些能體會當上位者、當老闆的苦了。明明快急瘋了,還得裝淡定,裝雍容。明明資金鏈都快斷了,公益捐款還得硬著頭皮上,甚至裝闊豪,心頭在滴血,可只有花了這錢,或許才能從其他渠道找回來更多的錢,逼格在,就是阿拉法特,丟了,就是敘利亞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