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張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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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蕭寒似乎很不喜歡這個人，他身後的三隻寵物也是如此。
來人對這種態度已經習以為常，他帶著十多個手下，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老蕭。我們可是夥伴你能不能讓你的那些小可愛把牙收起來我看著很害怕的啊。」
「小黑小白小黃，你們先進裡屋去。」蕭寒不想讓他的三隻愛寵看到接下來的交易，因為那交易令他作嘔。
雖然作嘔，但那是六所的命令，他必須服從。
「這個人是誰怎麼能夠如此輕易把你的三個小可愛打敗我可是知道它們的能耐的，幾十個雇傭兵都未必是它們的對手。」
「不管他是誰，現在他都只是一具屍體。苟先生，麻煩你讓你的手下把他拖走，我不喜歡在我的醫院裡出現屍體。」蕭寒語氣僵硬，完全沒有朋友或者合作夥伴的感覺。
苟先生已經習慣了，他和蕭寒合作了四年。
苟先生喜歡狗，只不過他只喜歡幾種狗。
死掉的狗、擅長搏鬥的狗、擅長奔跑的狗、好吃的狗、大型犬。
因為他可以把死掉的狗和好吃的狗賣給各個飯店，因為他可以從斗狗賭狗中謀取利益，因為他可以把毒品藏在大型犬的身體里送人。
苟先生叫苟聖賢，他的父親讀過一點書，知道苟這個字有「如果」的意思。苟聖賢，就是如果是聖賢，從這個名字可以看到苟聖賢的父親對他是寄予厚望的。
然而苟聖賢在同學的口中卻變成了「狗聖賢」。
他開始討厭自己的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狗。
他家也的確養了一條狗，一條灰黃色的，大大的土狗。
但是那條狗唯獨不喜歡他，只要他靠近，那條狗就會惡狠狠地沖他叫。
苟聖賢學習並不好，所以他父親覺得兒子辜負了他。於是苟聖賢連條狗都不如，他父親更願意把肉和好吃的餵給大灰狗，也不留給苟聖賢。
終於，苟聖賢用老鼠藥毒死了大灰狗。那一年，苟聖賢高二。
一年後，苟聖賢並沒有成為聖賢，他高考落榜，到南方打工。
他打工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打那些討薪的工人
苟聖賢覺得這份工作很好，他沒有「良心」這種東西，更沒有「愧疚」這種情感。
哪怕他面對前來討薪的親生父親，他也毫不猶豫舉起了鋼管。
他渴望力量和權利，他渴望成為這條道路上的聖賢。
於是他越打越狠，他的名頭就在打的過程中得到了提升。
實力膨脹之後，苟聖賢開始養狗，開始研究狗。
他突然發現狗是很有趣的生物，它們純真善良，沒有任何私心地去相信人類。
苟聖賢用兩年的時間養了一隻狗，那隻狗一定把苟聖賢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可是苟聖賢親手掐死了它，他很興奮，掐死那條狗的時候，它居然一點也不反抗。在它的眼裡，爸爸讓它死，可是它不敢反抗你，因為它怕反抗的話會弄傷爸爸。
苟聖賢徹底明白了，狗是人類最親密的朋友。
可是苟聖賢不是人，他是一頭畜生，豬狗不如的禽獸。
他親手打殘了自己的父親，他和別人串通出賣自己的兄弟，他出賣自己的尊嚴，成為了六所的一條狗。
而六所付出的很少，只需要暗中支持他和天華幫對抗就可以了。
苟聖賢成為了六所的外圍人員，所以嚴格來講他並不是六所的人。
而蕭寒也不認為這樣的人配進入六所。所以剛才孫無夢問他的時候，他才說在碑溪的六所人員只有他一個。
蕭寒很討厭這個合作對象，因為苟聖賢喜歡用狗。
苟聖賢賭狗、斗狗、賣狗，雖然從這上面獲得的金錢並不多，但他在這個過程中獲得了一種快感。
只有利用狗去運毒，才是他主要的財路。
他訓練好警犬，然後在警犬的肚子里藏了毒藥，讓這些警犬穿梭在市區，為他販毒。
這真是下三濫的伎倆，用訓練有素的狗去犯罪，利用狗對人類的忠誠讓它們成為了共犯。
但是這個伎倆很奏效，誰會在意那些狗呢
苟聖賢是一個毒梟，天華幫不碰毒品，但是苟聖賢碰。而且苟聖賢壟斷了碑溪的毒品市場，任何人想要在碑溪購買毒品，只能從苟聖賢手中取貨。
為了支持苟聖賢，六所為其提供了大量的藥劑，讓苟聖賢能夠招兵買馬，成為能與天華幫對峙的黑幫勢力。
「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往常苟聖賢都會在凌晨時分與蕭寒交易，但是今天苟聖賢來的太早了。
正因為太早了，苟聖賢才剛好目睹孫無夢挾持蕭寒愛寵的場面。雖然他知道蕭寒一直都不待見他，但是蕭寒畢竟是六所的人，是他背後的老大，於是他毫不猶豫一槍打碎了孫無夢的腦袋。
「金主有指示，今晚有行動，需要一些藥劑，所以我就親自過來一趟了。」苟聖賢很胖，胖的是他的臉，快要流出油的臉和他魁偉的身材有些不成比例，上面的橫肉讓他看起來很像一條狗。
蕭寒知道苟聖賢背後的支持者不止一個，但是能讓苟聖賢半夜為他賣命，不知道會是哪一個。「哪位金主有這麼大面子，讓你大晚上出來溜一圈」
苟聖賢不理會蕭寒話語之中的暗諷。「章無本。」
「碑溪首富他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小事，讓我們去弄一個姑娘。」
「弄」蕭寒皺起了眉頭。
「弄，我先弄，然後我的這幫兄弟們按順序來弄。」苟聖賢一邊說，一邊還做了幾個動作。
蕭寒咬了咬牙，很反感地說：「章無本好歹是碑溪的名人，怎麼要用這麼下作的辦法去對付別人」
「這你就不懂了，如果有人害死了你的三個小可愛，你會怎麼樣」
「誰敢動小黑小白小黃我直接殺了他」
苟聖賢點點頭。「這不就對了，章無本只有一個兒子，可是他的兒子去年死了。」
「這事我聽說了，可是害死他兒子的那個人不是一起墜樓身亡了嗎和這個姑娘有什麼關係」
苟聖賢笑道：「那個和章少爺一起墜樓的是這個姑娘的前男友，而章少爺死的時候，是這個姑娘的男朋友。」
「小孩子爭風吃醋罷了。」蕭寒冷笑道。「章無本那麼大本事，怎麼當時不敢動人家，這都過了快半年了，想起來對付一個小女孩了」
「那時候章少爺剛死，如果這就動了她，誰都知道是章家做的了。現在過了半年多，正是下手的好時候。」苟聖賢解釋說。
蕭寒把臉別了過去，故意不看苟聖賢的嘴臉。「要什麼葯」
「給藏獒用的藍色藥丸，藥效好一些，持久一些，數量多一些。」苟聖賢笑了，笑的很難看，難看到旁邊的那具屍體都難以忍受了。
「老大，這具屍體好像動了。」苟聖賢的一個手下有些害怕地指了一下孫無夢。
苟聖賢喝罵他們。「一群沒用的東西，老子一槍崩碎了他的腦袋，動什麼動」、
崩碎了腦袋就不會動了嗎
既然腦袋碎了，再重新長一個就是了。
孫無夢站了起來，準確地說，是無頭的孫無夢站了起來。
那具沒有頭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了苟聖賢。
苟聖賢的手下沒有攔住他，因為沒有人有膽量去攔一具能夠自由行走的無頭屍。
孫無夢每走一步，就感覺有一股暖流從腹內傳到受傷的部位。
他知道那是身體裡面的小怪物在為他提供能量，他知道小怪物在努力修復他的頭。
孫無夢越走越近，他的脖子處的組織也開始重新組合。一顆新的頭顱長了出來。
這顆頭有些奇怪，正常的頭都是由大腦、顱骨、表皮等構成。
但是這顆頭顱，卻是無數血紅色的血絲糾結在一起，再形成正常的大腦、顱骨、表皮。
苟聖賢成了一隻真正的狗，他趴在地上，四肢不停抖動著。
他面前的這具屍體已經長出了一顆新的頭顱，在這顆腦袋上有一張新的假面。雖然這幅假面也是破碎的，但是這幅破碎的假面卻是血紅色的。
「老老蕭，這是什麼東西你們造出來的」苟聖賢驚恐地看向身邊的蕭寒，但是令他心寒的是，蕭寒不見了。
蕭寒是六所精英，也正因為如此，蕭寒知道自己和孫無夢的差距有多大。
蕭寒知道自己留下來無用，而且他覺得孫無夢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只要不和他發生衝突，那麼蕭寒應該就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蕭寒何苦要保護苟聖賢
「你剛才說的那個女孩，叫什麼」孫無夢的鼻子快要貼到苟聖賢的臉上了，他嘴裡呼出的血腥氣直接灌進了苟聖賢的肺部。
那是一種如同被火灼燒的痛楚，那是一種如同被剝奪呼吸的艱難。
「黎黎黎楠」
孫無夢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了。「不認識。」
苟聖賢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面前這個人會是黎楠的什麼人，他還以為自己就要命喪於此了。
「不過我不喜歡你們的做法，不喜歡你這個人。」孫無夢冰冷地說道。
苟聖賢沒明白孫無夢的意思，不喜歡我，那又怎樣
孫無夢的手抓在了苟聖賢的臉上，五根手指深深陷入了苟聖賢的臉皮之中。「沒臉沒皮，要不得」
撕拉孫無夢只是簡單做了一個動作，他只是像撕開一張牛皮小廣告一樣，撕開了一樣東西。
可是苟聖賢卻不認為這很簡單，要一下子把人的臉皮撕掉，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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