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冬至大朝2
「大人,我…….」這倭人張口欲辯解,只是何如寵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看著對方眼睛中驚駭的神色,何如寵暗暗一笑,他才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只要是倭國政權來人也好,管他什麼幕府的還是地方大名的,只要是官方的倭國就好,多少也能代表一方,算是一方番邦使節。
因此何如寵根本沒興趣聽對方的解釋,直接打斷道,「除了人數外,還有朝貢的禮物,看看人家朝鮮,帶了多少東西過來,你們呢,空手就想跑過來求助?痴心妄想!還有,這份國書很有問題,看看開頭的稱呼。日本天皇敬拜大明皇帝?你們算是什麼東西,敢稱天皇,還敬拜?爾等蕞爾小國,簡直狂妄。」
「改,回去都給我改了。現在,立刻,馬上,你們給我滾回倭國內,在冬至之前回來,不然你等著帝國的天威吧!」噼里啪啦一通,然後再威脅一句后,何如寵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會同館。
有這麼一番后,對想要求得幫助,必然是要回國重新再來了,到時候我就能湊出兩隻番邦朝貢的使節,這可都是政績啊。今年太匆忙了,沒想到這一點,番邦使節這個可以好好挖掘下,當做一項長期的事業來做。
至於朝貢時帝國賞賜的問題,乃至這些使節為何要來朝貢,這都不在何如寵的思考範疇之內,自己只是禮部尚書,負責國書接待就好,其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愛莫能助了。
帶著滿臉的微笑,何如寵直接回家了,禮部事情基本做完了,等倭國的消息就好。
這邊廂,那幾個倭國使節面面相覷,什麼時候明國的官員這麼乾脆利落了,直接噼里啪啦的一通交代就完事了。
「怎麼辦?」
其他幾人都默不出聲,只是看著頭領,但他們的目光中,無疑包含了這個問題。
「走,回九州,哪怕是死,也要將這個消息報告大名。」倭人首領一咬牙,帶著手下收拾一番之後就直奔天津。此時離冬至最多只有二十天了,必須趕快了。
幾人倉皇來到天津港口,通報了當地的軍官后,便駕駛自己船隻離去,而他們的目的地,正是日本四島之一的九州島。
自從冊封皇后之後,天啟皇帝終於安生下來了,這不僅是內府令徐光啟的想法,也是內閣首輔李汝華的想法。到了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安心下來,好好的把今年的工作收完收尾,梳理乾淨。
這種不用擔心皇帝隨時過來,突然拋出個想法和命令讓你執行的日子真是太好了,不用擔驚受怕之下,僅有三個人的內閣工作效率似乎都突然提高了。
僅存的李汝華、黃克纘、王佐不停的忙碌著,他們在篩選人手,分派人選,正月大朝時,分割六部的大改就要進行了,他們必須調配好現在的官員和人手。他們現在也只是弄個框架,決定下各部的正副長官和下面的一些機構部門負責人,真正要填充完整,還要等到春闈之後,現在帝國中樞可沒有這麼多的官員。
同時,他們還在猜測,到時候皇帝到底會讓哪些人入閣。相比於各部尚書,他們的消息就要準確多了,他們可以明確的告訴其他官員,皇帝會在年後將要選調四位入閣,擔任春夏秋冬四閣大學士。
之所以如此肯定,蓋因為這件事就是內閣推動的,他們聯名向皇帝提議,增加內閣大臣的數量。,沒辦法,自從改革以來,內閣的事務大增,搞得李汝華十分的懷疑,以往的首輔可沒有他這麼勞累啊。
皇帝聽了他們的建議,當即同意,只是到底人選是誰,那可就是個謎團了,讓人猜測不已。
冬至大朝的漸漸臨近,不僅內閣在忙碌,其他各部門,包括遼東河北兩省都是如此,他們紛紛要總結今年的工作報告,保給上一級考核,在冬至大朝之前,這些地方考核以及各部的內部考核就已經開始了。
年終考核,是皇帝陛下親自定下來的規矩,這個可是關係到了來年的前途問題。雖說各級官員都有任期,任期不滿不得升遷,但架不住現在是政改時期啊,機遇多多,只要政績漂亮,那一年一跳都不是問題啊。
看看軍中那些二十郎當歲的少年,尤其是那李捕魚李陶啥的,今年都已經是少將了,那可是三品的軍銜,獨自出掌一軍,地位堪比一省巡撫,而他們才參軍多久?還不是一路被戰功給推上來的。
如今政界也是如此,不怕你功勞大,沒位置升,就怕你功勞不夠,升不上去。想想光河北一省,一縣五個主官,這還不算是大理寺和都察院的,整個河北省,光是這些職位,就不下四五百人,放眼整個天下,那將是多少?
從來任何時候,大明的官員會覺得天下間竟然有這麼多的官帽子,遍地都是黃金啊。一句話,只要政績出了,陞官不是問題。
在帝國日報的預熱鼓吹下,所有人都在拚命,其他省的官員也開始了自發的搞起了年終審核。好處不能都讓遼東河北這兩地佔了啊,怎麼也要讓陛下看到我們這些地方的功績啊,不然陛下憑什麼為依據生我們的官呢。
霎時間,進入十月下旬后,各地官府都動蕩起來,到處都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1621年的冬至是冬月初九,也就是十一月初九,冬月是古人對十一月的別稱,就想十二月被稱為臘月一般。
進入冬月之後,各地前往京師的信使多了起來,各地本就有考核,只是三年一考而已,今年時間其實還沒到,不過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茫茫多的舉人入京,這是要發生大變啊,這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將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皇帝面前,如此才能在接下來的大變中增加生機啊。
對於這場大變,因為帝國日報宣傳的原因,所有官員,心裡都隱隱有了準備,雖然他們心中不太願意,但這卻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這是自上而下的變革,他們除了接受,再無其他任何辦法。
所有的反抗,在皇帝槍炮的威脅下,都是笑話,華亭縣(上海)新築的港口那邊五十萬排隊等著發配遼東的人,赤裸裸的告訴天下人,和皇帝作對的下場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