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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男兒行

  騎兵連靜靜矗立著,整整兩百人,渾身包鐵,看起來異常的彪悍。在朱由校訓練的軍隊當中,只有這兩百人用上了鐵甲,其他槍兵全是皮甲。沒辦法,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實在不好做的太過了。


  戚金、俞咨皋,乃至於三名太監也都一身甲胄,騎著馬匹混雜在騎兵隊隊伍的裡面,他們手上拿著斬馬刀,一副準備作戰的樣子,此時此刻,圍繞在朱由校身邊的人,哪怕柔弱如同一名太監,也默默的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夜風呼呼的吹著,將天上所有的雲彩都吹走了,月亮靜靜的將自己的柔美的光輝灑下,在大地上形成了大片大片的影子。


  「乾清宮接應開門的人安排好了么?」忽然,朱由校開口問道。


  「都安排好了,只要殿下過去,邊有人從裡面開門,雖然只是側門,但足夠我們進去了。」最近負責皇宮內工作的王承恩回道。


  「嗯!」朱由校點了點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動的人,既然知道了西李聚攏禁軍,欲行不軌,他也不會幹這麼等著,自然要主動出擊。只要他抵達乾清宮,控制住西李等人,然後宣布先皇駕崩,那麼自己就毫無懸念的繼承大統。


  皇宮內每道門都有把守的禁軍,也有守門的太監,而且太監往往處於主導地位。西李能夠拉攏那些太監,朱由校自然也可以。身為太子,他的感召力比西李來的還要大,若不是忌憚皇帝,他早就開始在宮裡經營自己的勢力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長矛兵已經出來八百人,正好一個戰鬥營。然而就在這時,從他們右側的後方,忽然隨著大風傳來一陣雜亂細碎的聲音,傾耳聽去,彷彿是無數腳步聲重疊在一起后的聲音。


  「有人在接近。」朱由校臉色暮然一稟,打馬拐彎往右邊行去。而那一個戰鬥營也在他的命令下,操著整齊的步伐,在後面緩緩跟著。同時還有傳令兵往駐地裡面跑去,讓後面的人結陣后往北邊來。


  調轉方向,來到駐地西邊的空曠場地上,朱由校凝聚目力,往往北看去,那邊燈火蔓延,形成一大片的往這邊走來。


  「北邊,是乾清宮的方向,莫非那邊發生了什麼變故?」朱由校心中有了不妙的猜想,如此之多的火把下面,肯定聚攏了一大批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邊人馬的距離近了,目力很好的朱由校基本看清了對面的情況,那是無數禁軍打扮的士兵正舉著火把朝這邊行來,而在士兵的中心似乎還包圍著一些人。


  「看來,對面的動作也不慢啊!」朱由校看清情況后,心頭暗道。很明顯,對面就是西李拉攏使喚的禁軍,現在正被糾集起來,看來是想要滅了自己。


  「來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你們了!」朱由校哈哈大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自信,他絲毫沒有為眼前的情況而擔憂,一切的敵人在他以殘酷紀律約束下的方陣面前都是渣渣。


  雙腿夾了馬匹幾下,任由胯下寶馬信步往前走了幾步,而後他便策動馬匹,轉過身來,背對著從乾清宮襲來的敵人。


  鏗!

  一聲金鐵交吟,朱由校拔出了佩刀,如同一汪清泉的刀身,在靜謐的月光照耀下,彷彿活了一般,在半空中扭動自己的身軀,好像在期望著殺戮的樣子。


  「本宮之佩刀,名為男兒行。」朱由校左手並指如劍,緩緩滑過刀身背脊,絲絲涼意從刀上傳來,直透心扉。


  「何為男兒行?」


  看著月光下一張張冷肅黝黑的面龐,朱由校鼓動內勁,滾滾低沉的吼聲從他口中蹦出,那首殺氣衝天卻又令男人熱血的詩詞第一次展現在大明的國土上。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開頭就是如此衝天殺氣,令聞者無不變色。殺氣騰騰的詩句,隨著朱由校的內勁鼓動的聲音傳出老遠。


  男兒行的原文開頭並不是這樣,還有一段類似說明敘事的詞句,只是朱由校覺得並不適合現在的情況,就給切了。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

  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


  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一句句辭藻平實普通的詩句,卻聽得那些羽林軍士們熱血沸騰。


  噗咚!噗咚!噗咚!


  隨著朱由校的吟誦,結陣聳立的羽林軍士門驟然渾身燥熱起來,心臟噗通噗通的強力跳動之間,他們彷彿聽到了自己血液汨汨流動的聲音,那聲音如同黃河咆哮,長江流逝般令人震撼。


  「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


  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


  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


  似乎是沒有看到他們的反應,朱由校依然自顧自的念誦著自己的詩,一句句豪氣干雲的詩詞陸續出現,激發了士兵們心頭的熱血和渴望。越來越多的士兵聚齊在這裡,默默聽著朱由校有些中二的詩詞宣言。


  「……….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


  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素來無一真。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這段詩一出口,登時刺激的羽林軍士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種驚悸難耐的感覺從他們腳底升起,彷彿有無數螞蟻在身上爬一樣,讓他們忍不住想動動,然而嚴酷乃至殘酷的軍令卻讓他們一動不動,只能任由這種感覺在身上積蓄。


  股股燥熱的氣息在他們胸口盤踞起來,彷彿一團火焰般在心頭燃燒,口乾舌燥之下,他們幾乎都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有人忍不住想大吼幾聲,可還聲音還未出口,就被朱由校給察覺到了,然後雙眼凌厲的瞪了過去,霎時就將他們的衝動給壓下。在這樣的壓抑當中,士氣在不知不覺間高漲起來,每個人都恨不得此刻有個敵人在面前,讓自己一矛給刺穿。


  士兵漸漸都聚齊,然而沒有人發出一點雜音,全都默默的聽著這慷慨激昂到極致的詩句。整首男兒行用詞極為普通,幾乎沒有用典故,哪怕是不識字的老百姓聽了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這四千羽林軍士兵也不在話下。


  名個人都聽懂了,從這樸實無華的言語中感覺到了驚天動地的豪情與殺氣,那種對男兒血性的執著與自豪,讓所有人都震撼。


  震撼之後是熱淚盈眶的感動,所有人似乎都從裡面尋覓到了自己失去的東西,血性,勇氣,榮譽,以及身為男人的尊嚴。


  朱由校處在變聲期的沙啞難聽的嗓子,此刻配合這首男人到極點的詩詞,反而具有了別樣的魅力。厚重熱血的聲音,在內勁的鼓動下散播的很遠,在第一句詩句出口時就被往這邊鼓噪而來的禁軍聽到了。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一絲隱約但卻很清晰的聲音傳來,李三才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文人對這種東西向來敏感,他剛一聽到就醒悟過來有誰在吟詩。然而等回味了下詩句后,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他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他們此行目標的聲音。這絲聲音十分的堅韌,哪怕是在嘈雜的行進軍陣當中,也讓人隱隱聽清。


  「李先生,這是什麼?」西李也是臉色微變,有點難看的問道。


  「吾也不知。」李三才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不過他也沒有坐以待斃,而是排開人群,往隊伍的最前面走去,西李一看,也坐不住,帶著曹化淳一起跟過去,而後便是負責指揮隊伍,下達命令的王敢當。


  頓時,整個隊伍發生了變化,指揮中心前移到最前面。


  王敢當整合的隊伍兵種還是有些單一,大部分都是手執短兵器,少部分是弓手。冷兵器時代,本就是近戰為主,坐擁四千的大軍,王敢當有信心掃平宮中所有的反抗。哪怕那個人手中還有著一千人,也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人數的差距是沒那麼輕易抹平的,尤其是在這個年代。


  來到前面后,隨著距離的縮短,李三才聽得更清楚了,一句一句在他看來大逆不道的詩句往他耳朵里鑽,讓他火冒三丈。


  然而這沒用,詩歌一句一句的出來,讓更多的人聽到,西李和曹化淳也聽得十分清楚,哪怕是西李這樣沒用什麼文化的人,一聽之下,也明白了這詩歌中表達的意思,騰騰殺氣,隨著這沙啞的聲音,直撲而來,讓兩人心底頓時一寒,牙齒打顫。


  「好男兒,如此雄壯威武的語句,真不知是何人所作。」王敢當也聽到了,不過的他的反應去截然不同。大喜贊同之後,是滿臉的惋惜,看他這樣子,當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和作者大幹三大碗天宮作坊的宮廷佳釀。


  【作者題外話】:本書成績不理想,寫的甚是艱難,不保證能寫多久,訂閱的書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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