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修路
萬曆還是皇帝呢,還不照樣被文官們弄得沒有脾氣,閉鎖深宮,足不出戶。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皇太孫,只有一點點的錦衣衛為抓牙。
自從朱由校返京之後,雪花般的奏摺飛向萬曆,這其中既有風聞奏事的都察院御史,也有科道言官,不過大都是些七品小官,那些大佬一個個都隱沒不出,靜靜的旁觀著。
不出意外,這些幾乎將通政司堆滿的奏摺一概是留種不發,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萬曆拿文官沒有辦法,同樣的,文官拿萬曆也沒有辦法,文官的筆杆子還沒有這麼硬,能逼著一個皇帝處理自己的孫子。
只是,不能做出官面上的處罰和申斥,文官們也並不是毫無辦法,許多本來只在深宮中流傳的謠言瞬間傳遞到民間,還添油加醋的增添了許多東西,甚至有些還被會寫劇本的士人編成戲劇,到處傳唱。
這下,朱由校這個皇太孫登時出名了,從京城開始,慢慢的向外流傳,各種各樣關於他的戲說曲目出現,雖然改了名字,但卻又許多秀才之類的讀書人講解。他的惡名,慢慢的在老百姓口中流傳。
不過也僅止於此罷了,這也只是作為普通老百姓茶餘飯後閑談的趣事,沒有人真的認為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能壞到哪裡去。
而回來后,朱由校也不去關注這些,只埋頭髮展自己,按照自己心中的計劃,一步步的進行。
鹽場的大戰,讓朱由校用了有最為寶貴的一筆經驗,在戰後,他還仔細詢問了參戰的所有人員,吸取了他們智慧的火花,結合這些,他開始編製自己的軍制,完善作戰系統,培養自己的軍官。
兩百多人雖少,但做夠他做出個完整的部隊架子了,等所有人都培訓完畢后,他才打算開始招滿八百人。
在回宮后,朱由校還特地的去見了萬曆一面,打算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稟報一番,但見面后,萬曆去隻字不提他這次出宮的事,只是拉著他說家常,每次朱由校想提起的時候,都被他岔開話題,幾次之後,朱由校也明白了萬曆的意思,不在往這方面引,只是說著生活的瑣事。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沒人會攔著你的。」在最後,萬曆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朱由校愕然。不等他詢問,萬曆就有些疲累的揮了揮手,回去休息了。
思慮一番后,朱由校還是沒有想明白萬曆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或許只是單純的支持,或許還有其他?他沒有想明白,不過自那之後,他還是習慣的將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記錄在劉若愚主筆的內起居註上面,然後給萬曆抄錄一份。
不管有沒有用,朱由校就這麼做了,上位者的心思就是這麼奇怪,尤其是皇帝,你天天找他,他嫌你煩,你不找他,他又感覺很失落,一失落就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索性就抄一份記錄過去,看不看隨他。
萬曆雖然說的真誠,但朱由校卻不敢真的就相信了,不管是小說,電影,還是史書上,皇帝都是一種小心眼的生物,生命不走到盡頭,不來到最後一秒鐘,他們是絕對不會放棄手中權力的。
因此,朱由校也不會就這麼傻乎乎的真的什麼都去干,像是研製新式火槍,鑄造火炮,鍊鋼,鍛造鋼甲之類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涉及的,不然被人告發,讓萬曆知道,哪怕他此刻是皇太孫,也絕對會被廢掉。
所以現在朱由校能做的事情就很有限了,除了將現在的兩百二十三人,哦不,是兩百二十四人,張世澤在回來后也被他給丟進來了。除了將現有的這兩百多人訓練好外,他也只能搞搞經濟賺賺錢了。
回來之後一個月,汪文言那邊就建立好了銷售網路,之前庫存的十多萬近食鹽全都銷售出去,獲得凈利潤十一萬三千餘兩白銀,被朱由校帶人再次跑了一趟,將白銀給押運回來。
也正是這次押運白銀的經歷,讓朱由校誕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修路。
明朝的道路有多坑爹,他這次是真的體會到了,人走的時候還好,除了塵土大一點外,還沒什麼。三十一旦車輛上路,那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坑坑窪窪的,都沒有一段好一點的路。本來走路一天就能夠到達的,硬生生被他用了三天的時間。
要想富,先修路。路不修好,他以後就算武裝了一直全火器化的大軍,也運不過去。而修路,什麼都不涉及,只需要錢和時間就好了,正好這兩樣東西他現在都不缺。
而現在正好北直隸發生大災,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災民,人力什麼的根本就不缺,只要給口吃的,就能招來大批的青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走起。
這股東風很簡單,就是水泥。在朱由校看來,他只要有三樣東西,就能夠在整個中國橫著走了,一個是水泥,一個是鋼鐵冶鍊,還有一個就是造船術,有了這三樣,他便能橫行天下。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這三樣技術他的電腦里最為詳細,清清楚楚的記錄了很多,現在正好用的到。
水泥的技術很簡單,更別說他現在有了技術指導,省去了自己摸索的時間。水泥的主體是石灰石和黏土,但添加不同的材料以及不同的煅燒時間,能得到不一樣的性能的產品。
只不過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他就指揮自己從工部和皇宮中抽調過來的工匠,煅燒出了硅酸水泥,雖然只是普通標準的,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破壞的了。
天津到北京,有著便利的水路交通,但那是用於漕運的專門通道,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何況,朱由校並不像走水路,將自己的東西置於他人的掌控之中。
而且,換個思路想,不方便放在皇宮中的火器工坊、高爐鍊鋼,那放在天津那邊,放在鹽場那邊呢?天距離北京那麼近,等到水泥馬路修好,在將四輪馬車用上,全力奔跑起來,不過是三個時辰的事情,很快就到了。
由修路聯想到這裡,朱由校登時感覺自己彷彿跳出魚缸的魚兒,飛上藍天的雄鷹,登時感覺到天地是如此的廣大,只要將地點放在天津,那些他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了。
計較一定,朱由校立刻就去找萬曆。
「什麼?你想修路,而且還是修到天津的路?」聽完他這給消息后,萬曆登時感覺不可思議,原本隨意的神態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好奇。
「京師到天津有運河,水路便利,你修通往天津的路幹什麼?」
朱由校羞澀的笑了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孫兒在那邊有個鹽場,天津那邊都是鹽,放在那邊買不上錢,所以孫兒想弄到京師來賣。而漕運畢竟是有文官的插手,孫兒不想弄個讓他們攻擊的地方。」
他這麼一解釋,萬曆頓時瞭然,朱由校和文官的關係,他顯然十分的清楚,只要真的被他們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孫子有鹽在運河上走,那群無事生非的文官不抓住機會才怪。
萬曆搖了搖頭,笑著說,「你這個小財迷,做莊還不行,還要自己親自下場。」
「皇爺爺,求求您了。那鹽在天津孫兒真的賣不出好價錢啊,那群鹽商欺負孫兒是新人,死命的壓價,真的沒有什麼好收入啊。」朱由校這話到沒作假,自從他離開后,鹽場又產了些鹽,加上之前的,總共有二十多萬斤。
然而這麼多鹽,卻只賣出了五萬兩銀子,平均每斤鹽才兩錢銀子。大明的重量單位很奇怪,一斤是十六兩,但一兩卻又是十錢,一兩銀子就是十錢銀子。
明朝此時的鹽價也很貴,各地不同,但大致在四錢銀子左右,這個價錢,足足翻了一番。由此可知,朱由校的價錢被壓了多少,哪怕是批發商,也被壓慘了。
至於京師這邊,各種生意,一向都是朝中各個勢力大佬的自留地,平民百姓吃的也是官鹽。不過朱由校本身就是統治階級的一員,還是裡面最頂層的皇太孫,對於這些他才不怕呢。
萬曆派往各地的礦監,全體文官都反對,從中央到敵方,從官場到民間,但那又如何,不管怎樣的反對,都是然並卵,萬曆依舊我行我素,靠著這些全國各地的太監,聚斂了極大的財富。
「謝謝皇爺爺!」萬曆的答應雖然在預料之內,但這麼輕易,朱由校依然大喜過望,他站起身來,猛地包住萬曆,吧唧吧唧的就在他臉上親了兩口。
一不小心,他以往討好萬曆的手法又用處來了。對於朱由校的舉動,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們好奇的看了一眼后,又見怪不怪的垂下去,這樣的場景他們之前已經見識過無數次了,只是最近太孫年紀漸長才比較少見。
「這孩子。」萬曆一驚,隨後又放鬆下來。這個待遇自從朱由校禁足后他就沒享受過了,沒想到這次又重溫了。
搖了搖頭,萬曆看著朱由校歡快的離開乾清宮,嘴角不由自主的掛上了一絲溫馨的笑容。正是朱由校的這幅隨性,讓他備受寵愛,在他的身上,萬曆是真正的感受到了那種親情之間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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