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學武
第二日,御馬監值房,朱由校的練武場所。
「殿下人小力弱……」俞大猷一臉嚴肅的說到,只是不等他說完,他跟前一身短打裝扮的朱由校立馬彎腰舉起了一個三十公斤的石鎖。
看到這一幕,俞大猷不禁有些迥然,沒想到這個弟子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力氣,他忙不迭的改口:「額,天賦異稟,然年紀依然幼小,仍以打熬身體為主,輔之技擊訓練。」
「是,俞師。」朱由校恭敬的應了聲,然後再俞大猷和戚金兩人的指點下,開始了站樁吐納、強身健體。
他站的這個樁叫童子樁,是兩人連夜商量后精挑細選出來的。整個童子樁分為靜功和動功兩個部分,此刻他朱由校練的就是靜功,動功還要等他童子樁入門后才能練習。
之所以選擇這個樁功,是因為童子樁最是溫和,十分適合朱由校這個年紀的孩子打基礎,而且這個樁功非常的全面,能夠讓練習的全方位的增長氣力耐力敏捷之類,不會出現短板。
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限制和輔助措施太多。它限制必須是八歲以下的孩子才能修鍊,而且還需要很多名貴的藥材來配置葯浴,洗鍊身體,補充營養。
普通的將門世家根本就沒有這個財力來支持家族子弟的修鍊,更加坑爹的是,你光有錢還不行,還必須有門路,能夠搞到很多上了年份的藥材,因此這個樁功又叫富貴樁。必須是既富且貴的人家才能練。
不過這一切在皇家面前都不是問題,朱由校根本不問錢財,只問效果好不好。
時間,就這麼緩緩的流逝。每天清晨,朱由校一如既往的早起,讀書,識字,練武,技擊。
曹化淳雖有文化,但也只能給朱由校啟蒙,更深一步就教不了了,因而漸漸的,他的重心都放到了習武上面。
當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這三本啟蒙書籍教授完畢后,他更加直接放棄了繼續苦讀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練武上面來。
武功,是需要不斷苦練,天長日久之下,才能將其化為本能,這些,都需要時間。
而在這不停教授的過程中,戚金和俞咨皋也漸漸分工明確。戚金負責騎戰,俞咨皋負責步戰以及射術。
戚繼光和俞大猷到底誰更厲害,這個一直沒有定論,但單輪兩人的繼承者的話,顯然俞咨皋要厲害上不止一籌。
因而整個個人武藝的訓練,主要是以俞咨皋為主,戚金教授些俞咨皋不擅長的本事。不過,朱由校是立志天下的人,他怎麼可能只是想練一身武藝,當個大俠呢。
他要的是全面發展,這就輪到戚金髮力了。在騎戰方面,戚金要擅長的多,這也可能跟戚繼光後半生一直在北方有很大關係。
總之,兩人的分工算是確定下來,戚金負責馬上功夫,俞咨皋負責馬下功夫,然後相互穿插些各自擅長的獨門武藝,查缺補漏。
至於兵器,朱由校選擇是劍以及長槍,遠程則是用長弓。俗話說,年刀月棍一輩子槍,寶劍隨身藏。他可以說是選擇了最難的兩門兵器。
不過這卻難不倒朱由校,他本身天生神力,又是穿越者,小孩子記憶力好,他理解能力又強,又有天下最頂尖的名師日日教導,成為絕頂武將只是早晚的事情。
每日的勤奮苦練,讓朱由校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訓練疲憊了,則去萬曆那裡休息下,晚上回來繼續練,而後整晚就是夜宿在葯浴當中。
從開始練武后,他基本就沒有再上過床了,天天晚上都是泡在黑褐色的中藥湯液當中,旁邊是幾個晚上值守的宦官,負責維持葯浴的溫度。
充實的生活下,時間飛速流逝。眨眼之間半年時間就過去了,日子一下就來到了十一月底。
這天,正當朱由校訓練完畢,往自己的住處走去時,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突然從一個廂房內傳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哭聲讓正好路過的朱由校楞了一下,但隨即反應過來,是有新生兒出生了,他又多了個弟弟或者是妹妹。
「算算日子,在裡面生產的,應該是西李選侍了。」整個動功目前就只有兩個人懷孕,西李選侍以及劉淑媛。劉淑媛月份還在,此刻只能是西李在生產了。
「走,去看看。」轉過身,朱由校就往聲音傳來的廂房走去。
等走到近前時,已經是一波人在那裡等著了,其中就有他的便宜父親朱常洛。旁邊還圍著幾個嬪妃,太子妃郭氏,他的母親王才人,大著肚子的劉淑女。在四周還有幾個朱常洛的其他子女。
他的便宜母親王才人身邊,還有個宮女抱著個兩三歲多的孩子,那是他的同胞弟弟。在王才人周圍,沒有一個其他的太子嬪妃站著,所有人都離她遠遠的,包括太子朱常洛。
但有些神經大條的王才人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她只是因為沒有人和他撕逼而顯得很無聊,到處東張西望,四處尋摸著什麼。因此,也是她最先發現往這邊走來的朱由校。
「由校來了?快到娘這裡來。」王才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朱由校,看到這個讓她人生走向巔峰的兒子后,不由得大聲喊了起來。
王才人的叫聲,將所有圍在這裡的人都給吸引了,他們皺眉的看來眼她之後,就順著王才人招手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皇太孫正朝著這邊走來。
待看清來人後,幾個有著孩子的嬪妃紛紛臉色一變,不留痕迹的將自己的孩子拉在身邊,退後了幾步。
自從幾個公主剛出生不久后就夭折了,皇宮中就流傳開了皇太孫奪其他皇室子孫器運性命的流言。尤其是在太子妃郭氏的女兒,也就是朱常洛長女今年去世后,這個謠言更加的甚囂塵上,為此朱常洛不得不狠狠的懲戒了幾個長舌婦后,才將謠言勉強壓下去。
不過就算如此,其他嬪妃也都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孩子接近這個太孫哥哥。只有王才人一點都不介意,帶著自己另一個兒子走了過來。
不過朱由校不敢讓自己母親過來迎接,疾走了幾步,趕了上去。隨著他的走進,人群如同鋼刀切豆腐般,裂開了一道口子。就連本來是在他前進路上的郭氏,也暗自咬了下嘴唇,猶豫了一下后,讓開了道路。
宮中嬪妃,無人敢擋其鋒。
郭氏喪女后,西李和王才人又撕逼了好多次,然而王才人戰鬥值不足,每次都急得哇哇叫,這番吵鬧之下,頓時惹怒了東宮正妃郭氏,將兩人狠狠的懲戒了一番,打了好幾下板子。
這下王才人不幹了,自從產下朱由校后,她的地位日漸尊貴,哪裡受得了這番羞辱。只是東宮正妃她又惹不起。
心思電轉之下,他將注意打到了朱由校的頭上,在他面前好一番哭訴。而朱由校無法,畢竟是自己母親,得幫下,就去萬曆面前告了一狀。
這下可好,萬曆自然是信朱由校的,將郭氏狠狠訓斥了一番。本就心情不好的郭氏,吃了一番斥責,顏面無存,頓時一病不起,幾度病危,直到現在還是病殃殃的,卧榻不起。
這次還是借著新生兒的出生,過來沖沖,看看病能不能好。
郭氏遭到訓斥后,王才人登時得意非凡,將這個事嘗嘗掛在嘴邊,用以威脅其他嬪妃。除了西李仗著太子的寵愛和懷孕外,其他嬪妃,根本不敢招惹她,生怕遭到訓斥。
而作為主力的朱由校,也同樣被另眼相看,無人敢惹。
「父親大人安好,母親大人安好,母妃安好。」來到人群中后,朱由校分別沖三個重要的人行禮。
見禮完畢后,他便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而他周圍,同樣是空出了一圈。
「嗯,!」朱常洛點頭后,便扭過頭看向了產房。最寵愛的妃子在裡面待產,他擔憂不以。
產房外面一片安靜,皎潔的月光下,一片肅穆。在場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只有王才人,拉著朱由校不停的問東問西,嘰嘰喳喳的讓人煩躁不已。
看著面前嘴巴開合不停的王才人,朱由校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這個便宜母親越來越張狂了。
以往他還會懼怕太子的威壓,太子在場時,還會顧忌一二,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行事變得有些肆無忌憚,是以有些軟棉的朱常洛竟壓不住他了。
而且她最近撕逼的功力越見高漲,在言語上,西李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真是的,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就不應該幫她了。」看到眼前王才人的樣子,朱由校不由得有些後悔。
他當初之所以幫助王才人,還是因為不想她隨便的被人害死。明朝那些事上面可是清晰的寫了,王才人死的不明不白。
畢竟是自己母親,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是以朱由校出手,頂了自己母親一把,就是想讓其他人有所顧忌。
那想到,其他人確實軟了下去,王才人卻氣焰高漲起來。讓他頭痛不已。
「走開走開,讓他走開。」突然,西李高亢的叫聲從產房裡面傳出來,聲音嘶啞扭曲,似乎夾雜著極大的痛苦和憤恨。
可是西李選侍卻顧不得這些,只是一個勁的咒罵著朱由校,讓他趕快離開,不要奪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嘎吱!」
一聲刺耳的木門推拉聲后,一名宮女從裡面急匆匆奔來,跑到朱常洛面前彙報著什麼。
似乎因為事情比較急,宮女忘了壓低聲音,讓離得比較近的朱由校聽到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