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是利上加利,息上加息,按最初的本金的違約金算。」夏宏艷說著搖頭:「我只讀了高中,他們的演算法,我看不懂。」
她一說高中,李福根就不問了,他也就這水平啊,而且他數學成績從來沒好過。
但數學成績再不好,他也知道,這利息不對。
「這是高利貸,你可以報警。」
「我不敢。」夏宏艷絕望的搖頭:「我是那樣的欠條,我不能讓人知道。」
李福根無語,這會兒知道怕丑了,先前怎麼就那麼衝動呢,說你胸大無腦吧,你胸好象還不大。
「再說了。」夏宏艷又道:「我查過,現在推金融創新,高利貸不犯法了。」
「豈有此理。」李福根拍案而起:「這不又回到舊社會了嗎?」
「你才知道啊?」
夏宏艷看著他就象看白痴。
這時夏宏艷的手機突然響起簡訊提示音,夏宏艷身子一抖,那個漂亮的蘋果手機,這會兒在她手裡,好象是一條毒蛇。
不過她還是打開了,一看,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怎麼了?」李福根問:「又催你還款?」
「不是。」夏宏艷搖頭:「那個肥姐要我-——那個。」
「什麼?」
李福根沒明白。
「要我肉償。」夏宏艷說了出來:「我還是姑娘家,所以,她說第一次可以抵五千,可是-——我-——我不能做那種事。」
肉償,這就是賣身啊,李福根真箇怒了,他本來不太蠻想管夏宏艷的閑事,為一個爛蘋果,居然借貸還裸持,真應了那句話,很傻很天真,不值得伸手。
然而夏宏艷寧可自殺,不願肉償,倒有可取之處。
李福根把杯中冷飲一口喝乾,道:「味道不錯,你再請我喝一杯吧。」
夏宏艷雖然是女孩子,卻不小氣,真箇又給他叫了一杯,她自己卻不想喝了,道:「你慢慢喝吧,我先走了。」
李福根不吱聲,看著她過去拿手機付了帳,他跟上去。
夏宏艷回頭看他一眼,沒再說話,扭頭往街對面走,李福根就跟在她後面。
夏宏艷過了街,往左走,李福根繼續跟著。
這下夏宏艷覺得不對了,轉身對李福根道:「你跟著我做什麼啊,不去攬活嗎?」
「我攬著活了啊。」李福根一臉懵的看著她:「你剛才不是雇傭我了嗎?」
夏宏艷這下急了:「我沒雇傭你啊。」
「怎麼這樣呢。」李福根也一臉急:「你剛才不是用一杯冷飲雇我了嗎?」
見夏宏艷發懵,他心中暗笑,臉上卻裝佯,道:「算了算了,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把手伸出來吧。」
夏宏艷不明白:「伸手做什麼?」
「我把冷飲吐給你啊。」李福根裝做乾嘔了一下:「你不雇我了,我當然要退錢啊,但我今天還沒掙到錢,所以只好把冷飲吐給你。」
說著又乾嘔一下,還往夏宏艷面前湊了一下:「快伸手,吐地下就浪費了。」
這下夏宏艷明白了,可就給他嘔心到了,忙往後退一步,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李福根還裝,他以前老實,不太會開玩笑,但這幾年,經的事多了,尤其是家裡妖精多了,也油了很多。
「冷飲是我請你的,謝謝你。」夏宏艷說著搖頭:「你別跟著我了,真的。」
她說著轉身,可李福根還跟在後面,這下夏宏艷真急了,轉頭看李福根,眼光中就帶著了提防:「你到底什麼意思?」
似乎一下想到傷心處,眼圈紅了:「你也要欺負我嗎?」
她一傷心,李福根倒不好開玩笑了,看旁邊人行道,有一個坑,幾塊地磚翹翹歪歪的。
李福根彎腰撿起一塊,夏宏艷給他嚇一跳,忙往後退一步。
「你看這磚。」
李福根抓著磚,一扳兩斷,然後右手一握,手中的磚碎成粉,倏倏落下。
夏宏艷眼珠子瞪起來:「你手勁這麼大。」
「什麼手勁大。」李福根一臉傷心:「這是功夫啊美女。」
看著夏宏艷:「你明白了沒有?」
夏宏艷有些懵,瞪圓了眼珠子,看著李福根,搖了搖頭。
她長得只能算清秀,但這麼瞪圓了眼珠子,傻傻的樣子,卻很有點兒萌意。
「我是大俠,你的事,我管了。」李福根扔了磚,拍著胸膛:「價錢就是,一杯冷飲。」
「我的事,你管了。」夏宏艷還有些懵,俠客的世界,太遙遠了啊,不太合她的三觀。
「沒錯。」李福根點頭:「你可以答應那個什麼肥姐肉償,然後帶我去,我會捏爆她的肥頭,我看她的高利貸到底有多高。」
夏宏艷眼晴一亮,但隨即又有些猶豫了:「可是,他們是黑社會,而且你打她的話,會犯法。」
果然是不怕黑社會,只怕社會黑,你膽子小,黑社會欺負你,你膽子大,社會黑黑死你。
「你想這些做什麼?」李福根懶得跟她多說:「你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可是。」夏宏艷還是有些猶豫,她只是個普通的姑娘啊,各種擔憂是可以理解的:「我怕拖累你。」
「我不要你管。」李福根擺手:「如果你事後實在覺得拖累了我,那就陪我睡兩次好了,也算是肉償。」
夏宏艷臉一紅,看他一眼,一咬牙:「好。」
李福根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她真會答應,倒是樂了:「這丫頭,有一出沒一出,女孩子的腦子,果然要奇怪些。」
夏宏艷掏出手機,發了簡訊:我中午有時間,到兩點半,不過我要六千塊。
知道加一千塊,聰明。
李福根暗贊。
那邊立刻就答應了。
「在陽明園。」夏宏艷看李福根。
「我不熟。」李福根搖頭:「隨便哪裡,過去就行。」
「那我滴滴叫個車。」夏宏艷用手機滴滴叫了個車,很快就過來了,到陽明園,是一個別墅區。
到小區門口,夏宏艷又有些猶豫了,看向李福根:「李大哥,我——我-——。」
剛才車上通了名,所以她知道李福根的名字,而李福根也知道她的擔心。
「你先前不是死兩次了嗎?最多再死一次,怕什麼?」
果然激將法比勸說有效,給他這麼一激,夏宏艷一咬牙,挺著不太宏偉的胸脯,當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