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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窮途陌路(12)

  我沖她招了招手,而她似乎沒看清,仍躺在那兒不動。


  這也難怪,晚上黑咕隆咚地,又在洞里,伸手不見五指。除了我,誰能看的見周邊景物呀。


  我急了,乾脆彎腰拽著她的胳膊往上提溜。她這才明白過來啥意思,遂從草鋪上爬起來,也沒敢穿鞋,躡手躡腳地跟著我出了側室門洞。


  我拉著她來到洞口內側的草鋪上,順勢橫抱起她就坐了下來。


  她害怕呀,怕被三山媳婦聽見或發現,緊著往外掙脫。我低聲道:「沒事,她吃了安眠藥,我瓶子里的水就是,現在即使外面打雷她也聽不見,就是把她抬出去扔了她也不會醒的。」


  她聽了,這才停止了掙扎,木木地躺在我懷裡一聲不吭。


  「你想過我嗎?」我抱著她,低頭問道。


  她仍不吭聲,我晃了她一下:「說話呀,急死個人了,你知道我是多麼牽挂你嗎,白天想,晚上想,一直想了幾十年,當昨晚發現是你時,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我說著說著,竟動了真情,聲音也哽咽了,暈,自己被自己的虛情假意感動了。


  秀兒本是個弱女子,心腸也軟,聽我這一訴說,不由也輕輕抽泣起來,我胳膊用力抱緊了她,她也下意識地緊緊摟住了我的脖子,臉偎在我的胸口上,極度壓抑地嗚嗚地哭了起來。


  顯然,自大珠山離別後,她應該受過很多委屈,心裡應該也一直有我吧。


  「別哭,說話呀。」我又晃了她一下。


  她這才抽泣道:「你,你說話不算話……當初說好的會很快回來接我們,可……可你……」


  她說到這兒,又忍不住噗嗤一下哭出了聲。


  唉,女人事真多呀,這是磨嘰的時候嗎?我乾脆低頭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巴,用力親了幾下,輕嘆道:「對不起,秀兒,都怪我,你不知道這些年我都經歷過啥,若知道了,相信你會理解的,唉……」


  她不吭聲了,我不想再多說啥,就又低頭親她,這次,她有了反應,也迎合起來。


  三親兩親,我的情緒就上來了,抱著她亂摸,她則不反抗也不動,只勾起頭,把嘴緊緊貼在我的嘴上。


  但當我扯她的褲子時,她則伸手緊抓著我的手,低聲道:「別,真的……」


  我一愣:「咋的了?」


  「別讓她聽見,那樣不好。」她說道。


  暈,這時候了還擔心三山媳婦?我道:「沒事,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喝安眠藥了,聽不見的,我保證!」


  她哦了一聲,但手還是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我急了,又問道:「咋的了?」


  「我,我有了……」她的聲音很低,也很虛。


  「有啥了?」我光顧著想美事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猶豫道:「兩個多月了……」


  我一下子懵了,啥,啥?我娘!她這句話把我轟的七葷八素,錯愕地瞪著她,張了張嘴,一股火氣騰地竄到了頭頂,一把鬆開她,道:「一邊去,別磕磣我。」


  她見我這樣,也嚇傻了,稍一呆愣,起身就要往洞外跑,我一把抓住她,低吼道:「你幹啥?」


  她不答,拗著梗還是極力往外走,我急了,遂又起身從後面抱住她:「深更半夜地你這是跟誰賭氣,外面有狼獸,小心吃了你!」


  「吃了也不用你管……」她嘴上說著,還要掙扎。


  咦,多少年沒見,你還長脾氣了呢。


  我抱著她退後一步,一屁股又坐在了草鋪上,這次胳膊是用上了勁,她想掙也掙不動了,隨即又嗚嗚地哭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全然不顧側室里的三山媳婦。


  我娘,女人任起性來,可是天不管地不管的。


  我心虛了,忙好生安慰,說我是故意逗你呢,你別當真,親還親不夠呢,哪會趕你走?

  她氣道:「你別說好聽的,好話孬話我能聽不出來?你就是嫌棄我……」


  我忙又賭咒發誓地表白了一番,她這才漸漸止住了抽泣,在我的哄慫下,斷斷續續地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她若不是發覺自己有了身孕,是絕不會跟著那個劉栓娃跑路的,可既然懷了他的孩子,公公又死了,她若再不跑,光村裡人的口水就得把她淹死,她還有臉再活著嗎?


  我暗暗嘆了口氣,沉思良久,問她以後想怎麼辦。她自然也沒主張,問我咋想的?我說咱在這兒條件不行,眼看過兩個月又要入冬了,如果你同意的話,就把孩子打掉,不能讓那個殺你公公的雜種留下後代,當然,你若想保住孩子,不捨得,也可以生下來,我一切聽你的。


  等我說完,她毫不猶豫地道:「打掉,我不能留下這個孽種!」


  「真的嗎,你可要想好了,別以後後悔。」我怕她是迫於我的壓力,就提醒道。


  「後悔啥,當初就沒想要,是……」她說到突然打住了,可能意識到說多了吧。


  我不無醋意地道:「那你還跟他?他有啥好呀,我就不明白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地痞二流子,你還當寶了呢,跟他的時候沒覺的磕磣人?」


  我雖然知道女人在精神空虛的時候,不論什麼男人,哪怕是令她曾極其鄙視厭惡的男人,只要他及時上前,好話說進,見機行事,也會令那個女人對他一時產生好感的,而女人一旦對他產生好感,就完全不再顧忌周圍的人的眼光和評論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挖苦了她兩句,以泄心中不憤。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不再吭聲,應該自己也感到羞愧吧。


  我沉吟了一會,又問起她這些年來的經歷,她一一說了。


  當初,她和表妹萍兒被我送下山後,對我說過的話那是認了真,天天盼我去接她們。


  可過了幾個月後,突然聽說大珠山上的土匪都變成了武工隊,頭領也成了女的,她倆就納悶呀,不知道我們出啥事了,姊妹倆就上山打聽,因為她們早就聽說過八路軍武工隊不殺老百姓的,所以並不怕。


  可上山後,卻被那個叫林隊長的女頭領關起來一頓好審查,她們只好說了實話,此後林隊長也沒為難她倆,反而把她們編入了女子警戒隊,並配發了槍支。


  後來,日本投降了,她們的部隊也被拉到了沂蒙山去,當時出發的時候,上級首長說不願去的可以留在本地。


  表妹萍兒經過幾年的錘鍊,覺悟也高了,就跟著大部隊走了,而她則不願意再跟著折騰,就回了家。


  後來解放了,土改的時候,因為她在大珠山上曾當過兩任土匪頭領的壓寨夫人,還差點斃了,幸虧她有個本家堂哥當時也干民兵,晚上偷偷把她放了。


  她連夜逃出來,黑咕隆咚地也沒個目標奔,就硬著頭皮一路往西北跑,結果天明的時候就到了距離大珠山有六十多里地的后立柱村,被她一個老頭髮現,領著回了家,經過撮合,就成了老頭的兒媳婦。那老頭自然也就是被劉拴娃殺死的她的公公。


  我聽了,心裡特不是滋味,沒想到她也曾經歷過生死關口,唉。


  我也說了我的經歷,當然絕大多數撿光輝和苦難的事說,也特意提到了萍兒,不過沒敢說她要置我於死地的事,而是說她當時已經是鎮子上的女幹部了,可惜在下鄉的時候被壞人打死了,要不憑她的能力,現在起碼也是個縣長啥的。


  兩人聊了很久很久,時間不知不覺地挨過了半夜,我催她回屋睡覺。


  她卻有些戀戀不捨了,躺在我的懷裡,摟著我的脖子,像個小孩子似的嬌嗔地小聲問道:「問你個事,你要說實話。」


  我點了點頭:「那當然,啥事,說吧。」


  「我若在這兒,她不會生氣吧?」她有些擔心地道。


  她的意思是我倆有那事的話,三山媳婦容不容的下。


  我搖頭道:「放心,不會的,當初你和萍兒,咱們相處的不是很好嗎?她會同意的……」


  「她若不同意呢?」她緊問道。


  「不同意也得同意,實在不行,我只要你,把她趕出去……」


  我話剛說到這兒,她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低聲道:「不許這樣說,她人很好的,咱可不能做那樣的事。」


  我心裡一熱,緊緊摟住了她。


  第二天早上,三山媳婦起來了,伸著懶腰哈欠連天的,說沒幹啥活,咋就這麼乏呢?


  我心下有愧,就小說可能年紀大了吧。


  她白了我一眼,說你才年紀大呢,俺才三十五歲,體力壯著呢。


  上午,我趁著出去打獵的機會,采了一些打胎的葯帶了回來。


  把三山媳婦假裝偷偷叫到了洞外,跟她說,那個女人面黃肌瘦的,吃飯的時候還噁心,很可能是懷孕了,咱可不能讓她生下來,這深山野嶺的,只咱幾個大人都照顧不過來呢,哪能養活的了孩子?

  三山媳婦眨了眨眼,疑惑地道:「她真懷孕了?不可能吧,你咋知道的?」


  我說你這還看不出來嗎,我曾跟我三爺學過醫術,一眼就看出來了,不信你去問問她。


  她哦了一聲,又擔心地說,人家即使真的懷了,還不一定能不能同意打掉呢,你可彆強制。


  我說懷的也是個孽種,我不強迫,你試探著問問她吧。


  她應了,轉身回了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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