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三麻子的美夢(7)
當晚電影是《南征北戰》,老片子,五分錢一張票。
電影院很大,但觀眾不多,稀稀拉拉也就二三十個人,都聚到了前幾排。
而馬玉香特意和我坐到了中間的座位上,說離屏幕太近了發暈。
燈光一滅,屏幕上就出了影子,聲音也很大。四周就黑了下來。
電影院的排椅沒有格子,就那麼一長排,我和她並肩而坐,認真看了起來。
說是認真,其實是心不在焉,眼睛看屏幕,心則咕咚著緊跳,雙手放在腿上,一動不敢動。
我知道馬玉香來看電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期間肯定會有插曲,否則這電影就白『看』了。
果不其然,剛開始,我倆相隔還有半尺的距離,可沒多大會兒,馬玉香就不知不覺地把身子挨緊了我,她眼睛看著屏幕,臉色隨著劇情變化而變化。
突然,屏幕上一聲炮響,她身子猛地一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腦袋轟地一炸,身子也一下子僵住了。按說,這種戰爭片子並不太驚險,畫面也不血腥,她也不是膽小如鼠的人,不至於嚇成這樣,明顯的是在撩我。
這特娘的咋辦?裝逼無動於衷?可身旁這女人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啊,老子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玉人投懷送抱,能控制住才怪了蛋了,除非是柳下惠。
罷!罷!罷!管特娘的,今天就是今天了,哪怕明天就被殺頭,也顧不得了。
我腦袋一昏,牙一咬,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這手好大呀,肥且軟,比鄉下女人的手細嫩多了。
我一把抓上去,只感覺她的身子輕微一顫,手卻不掙脫,反而也緊緊攥住了我的手。
黑燈瞎火,喊殺震天,四周也沒人注意,不作白不作了呀。
我隨即用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她順勢把 頭靠在了我的肩上,長發擾的我心慌意亂,脖子直痒痒。呼吸就急促起來,眼一閉,轉頭就把臉貼到了她的嘴上。
她沒想到我這麼大膽,下意識地一掙,四下瞅瞅,見黑咕隆咚地,也沒人注意,更有前面一對情侶臉對臉地緊抱著貼到了一起。
電影院確實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呀。當然,這是相對廣庭大眾來說,若倆人真熱戀了,公園、樹林、甚至樓道里都能成就好事。
我和她初次這麼親密接觸,也都是抱著試探的心理,自然就不敢到處肆意了。
所以,在她見沒人注意我們后,遂又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閉眼享受起我的吻來。
這種事,跟她還是第一次,是不能太急的,只能慢工出細活,輕柔而又溫吞。待把她撩的火起,有了反應,就加深動作,互相吱吱地親了起來。
只親不行啊,我的手就鬆開她的手,放到了她的胸脯上……
好大好肥呀!
不知不覺,電影竟放完了。
在燈光亮起的瞬間,我們下意識地推開對方,急三火四地整衣服,摸頭髮,生怕被人看出破綻。
好在沒人注意。
從電影院出來,她看看手錶,已晚上快十點了,於是兩人緊緊握著手,往幾條街外的家走去。
街上沒路燈,也沒人影,靜的出奇,我倆又是乾柴烈火,久違的滋味和心情,像積蓄依舊的庫水,一旦開了閘,那真是就洪水滔滔,控制不住了。
所以,一路上每到拐角,四下無人,就緊緊抱在一起親幾下。
我手當然不能閑著,把她摸的氣喘吁吁不能自已。
但我幾次想扯她的褲子,卻都被她果斷又堅決地阻住了。
我也意識到事情不會發展的這麼快,只好強忍了。
回到家裡,三麻子和孩子們早睡下了。
我們躡手躡腳地開了燈,隔門聽聽倆房間里沒有動靜,不,準確地說是她屋裡沒動靜,而我屋裡三麻子卻鼾聲如雷。也不知他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或者半夢半醒?
大熱天的,我們身子早汗濕了,衣服貼在肉上,難受的很。
她指指衛生間,意思要我先去洗澡。
我一個爺們哪能佔線?就擺手努嘴地讓她先進去洗。幾番互推,她妥協了,遂調皮地沖我吐了吐舌頭,躡手躡腳地進了衛生間。
稍傾,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流水聲。
我腦子一閃,咦,這又是個好機會,何不……
特娘的!我暗暗握了下拳頭,輕手輕腳地走近衛生間門口,想推門而入,不料,房門卻從裡面關死了。
我暈,這……唉,還是算了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有機會等火熱了,分分鐘都能上手。
我心裡安慰著自己,退到身後的凳子上等候起來。
沒多大一會兒,水聲停了,接著,房門插銷輕輕響了一下,門開,她穿著一件灰色汗衫和大褲頭從裡面走了出來,邊用毛巾擦拭著頭髮,邊朝我努了努嘴,要我進去洗。
我趁機起身,一步上前抱住了她,剛要動手,卻被她猛地推開,急急朝我擺手,意思是怕屋裡人聽到動靜。
當然她這是託辭,我只好罷休,但還是忍不住狠狠抓了她的屁股一把。
她像受驚地兔子,急急閃開了。
洗完澡出來,發現她早回自己的房間了。
遂關燈推門回屋,三麻子已沒了鼾聲。我也不敢開燈,摸索到床邊就躺下了。
「今晚過癮了吧?」麻子突然開了聲。
我靠,這老東西還沒睡呀。
我不理他,他又問了一句:「上手沒?」
你以為屬狗的呀,就是狗也會互相跟在屁股上調幾天才成事呢。
我厭惡地道:「上啥手,哪有你那本事……」
「屁貨,我可告訴你,再不動手就沒時間了。」麻子竟輕嘆息了一聲。
咦,他啥意思?我眨眨眼,沒明白過來,疑團就從心底冒了上來。
「咋的了?」我忐忑地問道。
「小陳這個月沒來好事。」麻子淡淡地道。
啥?沒來好事……我猛一下子明白過來:「那,她懷孕了?」
懷孕是好事呀,若是三麻子的種,那就更好了,反正生下來也不連累他,她男人還是當自己親生的養,天知地知……不,麻子這個歲數了,應該也沒生育能力了,肯定是陳姐男人的。
那他嘆的啥氣?
我剛要再問,麻子又道:「今中午她告訴我的,問題是,她男人去外地出差兩個多月了……」
我靠!我一下子懵住了。
「那咋辦?」我急問道,這事若暴露了,那非砸鍋不可,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男女不正當的關係是大罪,更何況把人家搞大了肚子呢,「那趕緊讓她吃付葯打掉吧……」
三麻子冷哼一聲:「吃啥吃,老子還巴不得有個后呢,那樣也不枉來世一遭。」
「你不怕被批鬥坐牢嗎,跟你說,咱一旦進了牢房,人家可是連老根也會扒出來的,想不死都難,還有小鵝,她若被牽連進去咋辦,咱豈不是一下子害了好幾口子人?」皇帝不急太監急,我越說越火竄,越后怕,禁不住伸手抓住了他乾瘦的胳膊。
麻子道:「所以,咱要安排後路了。」
後路?逃跑?
「是,不跑在這兒等死呀?」三麻子說道,「那個小娘們不是個善茬,一旦確認自己懷孕了,非賴上我不可,不定還能把我說成是強*了她的呢。不過,這事還沒確定,還需要再觀察幾天……」
我腦子亂了,這特娘的,老子還沒上手,老目卡哧眼的死麻子卻下了種,而問題是,跑往哪兒跑?回小王莊?肯定也是自投羅網。
不過麻子又道出了一個落腳點:沂蒙山區山王村。也就是王鳳蘭那兒。
因為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們雖然在山王村也有血債,可應該還沒人知道,再者,我們逃那兒去不用拿介紹信,村裡都認識的。
唉,三麻子呀,三麻子,這好不容易千辛萬苦,千里迢迢地來找了個比較理想的落腳點,你狗日的又鼓搗出這種事來。
一夜無眠,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三麻子又特意叮囑:想下手就趕緊,要不以後後悔了可別怪我。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加緊了對馬玉香的攻勢,唯一目的就是想和她成就好事,敗敗火。
而馬玉香看似大大咧咧,但心眼多著呢,第一個是擔心懷孕。這個好說,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遂信誓旦旦說我曾在戰場上被炮彈震過,受過內傷,醫生說我沒了生育能力。
這事解決了,她又提出若和我成親行,但必須讓張天鵝縣長給我轉成正式職工,另外,她還想往上爬,起碼到商業局幹個副局啥的有實權的官。
這女人野心真大呀,我拍著胸脯說非常簡單,絕對沒問題,放心好了,等咱倆成了親,你想當啥官就當啥官,我表姐說了算。
這樣,在我忽忽悠悠地吹噓了一通后,我倆終於在晚上去縣城南面的小樹林里成就了好事。
俗話說的好,凡事一旦開了頭就沒個擋了。
我倆都正直壯年,也都憋屈的夠嗆,乾柴遇烈火,不驚天動地才怪。
馬玉香嘗到了我的厲害,更迷上了我。所以,此後的幾天里,不只晚上,即使在大白天,我倆也借口出去,偷偷回到家裡猛造,那小日子,真是愜意過癮啊。
這樣又過了二十來天,麻子終於給我攤了牌:小陳確定懷上了。
她不但連續倆月沒來好事,而且麻子還給她評過脈,不會有半點差錯。
這特娘的咋辦,跑吧,否則等倆女人翻了天,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當天下午,我偷偷去火車站買了兩張車票,回來后,裝作若無其事,領著馬玉香出去又狠狠造了一火,把她折騰的哭爹喊娘,連叫親漢子。
我也對她發誓,過些日子等有機會就領她去見張天鵝縣長,跟她彙報一下我倆的婚事。
而第二天一上班,我就隨意謅了個理由,出了飯館去了汽車站。
麻子因是義務勞動,也不用請假,所以早早在車站等著我了,倆人坐上客車,一路狂奔而去。
當然,為了反偵查,我們來了個聲東擊西,先去了濰坊(解放后濰縣改名『濰坊地區』)。又從那兒買了去沂蒙山的車票,晃晃悠悠殺了過去。
那時也沒身份證,也沒監控啥的,通訊更近乎於空白,所以,鄒平方面即使想找到我們也很難,只要小鵝不透露我們的過去,天空海闊任我們飛了。
兩天後,我們來到了鬱鬱蔥蔥的沂蒙山區,其時,已是一九六二年農曆七月十五,當地的鬼節。
當然,這是解放以前的風俗,現在是新社會了,老百姓不信迷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