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腰纏萬貫去驅鬼(16)
「三爺,還是用硃砂湯嗎?」我小心地問道。
三麻子沒吭聲,伸手從兜里摸出兩塊錢:「去大郎家把錢給你姐,讓她買點零食給四個孩子吃。」
這事也對,一個女人在那照顧兩家四個孩子,也夠忙活的。
我接過錢就拔腿出了門。
其時,因天黑,街上一個人也沒,我剛走了兩步,腦子猛然一個激愣,不對呀,麻子把我打發出來,屋裡只剩他自己,萬一……
我想起了當初他和狗剩家的一幕,心咕咚一下,傻了。
這黑燈瞎火地,麻子會不會在屋裡趁機對大郎媳婦下手?
而一旦被灶房裡忙活的大勝撞破或被大郎媳婦警覺,豈不一下子就完了?
不行,絕不能讓麻子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要知道,這可是最關鍵的時候呀,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我想到這兒,忙轉身往回走去,剛到院門口,就見王大勝從灶房裡出來。
「哥,做好飯了?」我聲音提高了八度,心裡卻驚得夠嗆,幸虧及時返回,要不真要……
王大勝聞聲轉頭,聽出是我的聲音,答道:「還沒呢,出來抱點柴火,你去哪兒了?」
「我?」我稍一遲鈍,「我三爺讓我給我姐送點錢去,給孩子們買點零食。剛出門突然想起還忘了問問用不用叫著我姐她們一塊回來吃飯。」
我雖然久經江湖,撒謊成性,但面對大勝,心裡還是有些發虛,不知道麻子此時在屋裡幹啥,估計摸肯定是摸了,只是不知他進入正題沒。
我說著,進了院子就往屋裡走去。
「郭子,你咋這麼鈍呀,要你去就是把你姐一塊叫回來吃飯,這還用囑咐嗎?」三麻子在屋裡聽到動靜,高聲說道。
王大勝也道:「三爺,屋裡咋不點燈,先點起來吧,黑燈瞎火的治療起來不方便的。」
我不知大勝這話是無心還是擔心。
不過他還不摸麻子的人品,應該沒往壞處想吧,只是關心下而已。
麻子道:「不礙事,我老目卡哧眼的,閉眼給大郎家的試脈更清晰,等你們過來再點也不遲。」
他這話,把我和大勝都堵在了外面。
大勝抱著柴火進了灶房,我也只有轉身出門。
路上,我心裡鼓顛的不行,心裡暗暗禱告,三麻子呀,三麻子,你個老東西可千萬別貪圖一時痛快,害了我們一輩子呀。
我急三火四地跑到武大郎家裡,見屋裡亮著燈,幾個孩子在吵吵鬧鬧地不知發生了啥情況,沒進屋就大喊:「姐,姐,我哥做好飯了,讓我來叫你們……」
呼哧著一步抄進屋,驚見大勝媳婦躺在炕上,口吐著白沫,在神神叨叨地說胡話。
而那四個孩子,有的在玩耍打鬧,有的在喊娘,全然不知他們的娘已『鬼附體』了。
我娘呀!
我腦袋轟的一炸,昏了,大叫著撲上去,伸手猛掐她的人中,連喊:「姐,姐,你咋的了……」
幾個孩子一看又喊又叫的,一下子愣了,稍一呆愣,似乎明白了啥事,先是一個大的喊了聲娘,接著其他三個也咧嘴大哭起來。
這喧鬧的哭聲驚動了四鄰,紛紛跑來看啥情況。
我急急說了,見大勝媳婦還沒清醒,就嚷著鄰居們照顧好孩子,抱起大勝媳婦就往家竄去。
這時間,前後大約五六分鐘吧。
跑進院門,見麻子屋裡還是黑咕隆咚地,遂急喊:「三爺,三爺,哥,哥,我姐也瘋了……」
這一嗓子,讓屋裡大亂。
大勝聞聲從灶房裡沖了出來,而麻子屋裡也稀里嘩啦一陣凳子翻滾的聲響:「咋,咋……來了,來了……」
聲音急促而又夾雜著些驚慌,顯然,那老東西正在干著令人不齒之事呢。
我不敢直接闖進去呀,怕大勝隨後跟進,那就完了。
只有在院子里跟迎上來的大勝連連解釋。
大勝也昏了,說趕緊進屋讓三爺看看,並伸手接過了媳婦。
我趁勢一步抄進屋裡,站在客廳,身子擋著西屋的門,沖大勝叫道:「哥,東屋,快點,我點燈把我三爺攙扶過來。」
大勝抱著媳婦就跑進了東屋,我轉身推開西屋門,黑暗中,見三麻子正站在床下急三火四地給大郎媳婦系褲腰帶呢。
三麻子呀,三麻子,你喪盡天良活該死,這特娘的一支煙的工夫,你狗日的就下了手,畜生不如啊。
「三爺,快點……」我奔過去,嘴上催著,「你咋不點燈呀,沒磕著吧?」
三麻子也道:「扶,扶我起來,黑燈瞎火地,你小子喊啥喊,我以為特務來了呢……」
我們演著戲,麻子已系好了大郎媳婦的褲腰帶,我剛搭手攙著他,大勝就出現在了門口:「三爺,咋的了……」
我娘,眨眼間的工夫呀,謝天謝地。
麻子說著沒事,就是被凳子絆倒磕了一下,邊假裝扑打著身上的土,邊被我架了出來。
大勝忙返回去點起了燈,伺候著三麻子坐到炕沿上,檢查起他媳婦的癥狀來。
麻子眯眼瞅著她的臉色,伸手攥著她的手腕,邊診脈,邊問我經過。
我三兩句說完,他嘆了口氣,說那家真不能住了,等把倆人治好了,趕緊去把房子燒掉,由他出錢再給大郎媳婦蓋幾間。
大勝連應。
三麻子診著脈,又挂念著西屋的大郎媳婦,讓我點燈過去照看著,只留大勝在跟前配合他。
這個吩咐合情合理,但我卻明白,他作下的後續戰場要我打掃呢。
我來到媳婦點了燈,昏暗的光下,大郎媳婦躺在床上還在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啥,褂子有些凌亂,褲子也皺皺巴巴,褲腰帶也露在外面。
心裡暗暗后怕,幸虧其他人沒跟來,要不,三麻子的罪行畢露無疑。
唉,攤上這麼個老東西,老子多遭多少罪呀。
我伏身輕輕給她把衣服整理好,坐在凳子上,想起心事來。
首先,大郎媳婦這兒我是不敢有絲毫念想了,因為麻子已經把她糟蹋了,我若再伸一腿的話,會更亂套,現在最怕節外生枝呀。
還有,麻子趁著人家迷糊做出了不恥之事,她會不會有感覺呢?沒有最好,若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肯定是大亂的。
我正低頭髮著愁,又聽大郎媳婦嘟囔起來,雖然聲音很小,口齒也不清,但說話的內容還是熟悉的。
「大郎……你行了嗎,咋……一會就完事了?我還沒……」
啥?我腦袋轟的一炸,呆住了,瞪眼張嘴地望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親娘呀,她這不是在說夫妻間的那事嗎?
完了,完了,這特娘的咋辦?
現在說沒關係,萬一其他人來,她再這麼說,或被治好后認定她跟大郎做的,而且,而且她一個過來人,肯定也會發覺身體里的遺物質,到時再怎麼辯解也過不去呀。
我越想越后怕,忽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想過去跟三麻子算賬,可又一想這法子太蠢,只好又慢慢坐下,心裡把麻子祖宗罵了個八代。
忽然,東屋一聲叫:「好,好了!三爺,阿娟好了……」
王大勝興奮激動的叫聲,並沒使我心情輕鬆下來,反而覺的更加沉重。
大勝媳婦好了,那接著要給大郎媳婦治了,她若好了,麻子會不會原形畢露呢?
「兄弟,你姐好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大勝出現在了門口,「郭子,你聽見沒,你姐好了!」
我忙假裝驚喜地抬頭:「真的?好!」
起身就跟著他奔進了東屋。
炕上,大勝媳婦躺在那兒,正眯著眼在對著三麻子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