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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腰纏萬貫去驅鬼(14)

  我對王大勝道:「哥,你們先在外面看好,我回屋去抽打抽打我三爺試試,先前他胡言亂語,我抽了幾十下,他老實些了……」


  王大勝也正有此意,趕緊的吧,能治好一個是一個,別特娘的滿屋滿院子鬼哭狼嚎的瘮死 個人。


  我抽身進屋,剛拿起桃條,王大勝也跟了進來,看看炕上的三麻子,小聲問我:「兄弟,你治過這種病嗎?若能給他們治好了,我,我,我讓群眾給你戴大紅花。」


  做為一村之長,他也只有這點權利,不過我真不稀罕。


  我也不能說別的,拿著桃條站到炕沿下,厲聲沖嘟嘟囔囔,口吐白沫的三麻子道:「你特娘的,折騰誰不好,趕來折騰你的救命恩人,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快滾,不滾老子弄死你個雜種!」


  說完,「啪」的一套條就抽在了他的腿上。


  三麻子穿著兩層褲子,我也沒敢用力,估計不會太痛。


  不料,一桃條下去,他身子猛地一顫,睜眼大叫:「郭子,哥跟你沒仇沒怨,你用利劍砍我幹啥?我只是借這老頭的身體來找我媳婦呀……」


  大戲就這麼開演了。


  我罵道:「去你娘的,你死就死了,我們也沒虧待你,你看你鬧的,全村不得安寧,滾,快滾!」


  我邊說邊掄起桃條在他身上啪啪啪一頓猛打,從腳打到胸口(沒敢打臉),又從上打到腳,這樣大罵著過了兩遍條子,三麻子痛的鬼哭狼嚎,連連求饒,突然「嘎」的一聲,兩眼翻白,大張著嘴昏死過去。


  「你特娘的還跟老子玩貓膩?」我罵道,「打死你個雜種,老子……」


  王大勝一看昏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急道:「別,別打了,他昏過去了,真昏死了。」


  我這才停手,偏腿上炕,俯視著三麻子醜陋的面孔,突然揚手,「啪」的一下抽在了他的臉頰上。


  三麻子猝不及防,嗷的一聲就猛地坐了起來,捂著臉頰瞪眼沖我怒道:「小子,你,你敢打你三爺我?」


  好了,他知道自己是「三爺」了,那就說明武大郎的鬼魂已經跑了,呵呵。


  「三爺……」我嘴一撇,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起來。


  王大勝見此,稍一愣怔,精神大振,連嚷:「三爺,三爺,你沒事吧,好了,三爺好了……」


  院子里的眾人聽見他這麼喊,紛紛嚷著涌了進來看熱鬧。


  三麻子傻傻地眨巴了幾下眼,疑惑地道:「郭子,大勝,我這是在哪兒?你們在幹啥?」


  王大勝忙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麻子大悟,抬手拍了拍腦袋:「噢,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夢見和林山兄弟在聊天,他苦苦哀求我一定要照顧好他的老婆孩子,我剛滿口答應了,他突然就被小鬼拖走了……」


  麻子這是要把話讓我們傳出去,因為武大郎有旨,托他照顧自己的老婆孩子,換句話說就是:武大郎選擇他接任自己的角色!

  這計謀,比特娘的耍賴撒瘋還狠毒呀。高,實在是高!

  不管咋說,只要人不瘋了,啥事都好說,王大勝一口應承下來,說這事有他辦了。


  那麼,接下來咋辦?外面還有四個鬼附體的『武大郎』呢。


  三麻子讓我給治。


  我特娘的哪會這個呀,麻子是裝瘋,那幾個人可是真瘋呀。


  見我極力推脫拒絕,三麻子無奈之下,遂自告奮勇,偏腿下炕,拿起一根桃樹枝子,吆喝著眾人把一個五花大綁的漢子押進了東屋,另外三個漢子被押進了西屋,關上門,其他人在那看守,我則協助麻子趕『鬼』。


  其實三麻子也是多了個心眼,他若自己在屋裡跟那『鬼附體』斗,萬一那夥計發瘋,一頭把他撞倒,豈不死翹翹了?


  留下我,就是要預防萬一。


  我站在炕下,手持桃樹枝子,盯著躺在炕上的那嘿嘿傻笑的大漢,心裡沒個底呀,不知麻子會用啥『魔法』來喚醒他。


  三麻子手持桃條坐在炕沿上,乜著那傻漢子,皺著眉頭,似在想啥。


  看來,他也不知該咋下手呀。


  我小聲問道:「三爺,你……能行?」


  三麻子一瞪眼,低聲道:「不行也得行,治不好,難道還治不死?切!」


  啥,啥?

  我一聽懵了,我娘,麻子這是要殺人呀。


  「三爺,你,你千萬別呀,治不好不丟臉,治死了咱可要丟命呀。」我急了,低低哀求,眼睛緊盯著三麻子的手,生怕他突然撲上去掐死那漢子。


  三麻子不動聲色地緊盯著那胡言亂語的漢子,左手伸向腰間,摸出了那個萬能布包。


  咦,難道他又要用硃砂針?不對呀,這玩意是催詐的,咋……


  「出去端碗熱水來!」三麻子命令道。


  我忙應了一聲,開門到客廳里抱起那個暖瓶,順手拿起碗,就往裡屋走。


  「郭子,咋樣了,好了嗎?」王大勝透過西屋門縫,沖我小聲問道。


  我一擺手,黑碗摔出,啪的砸在牆上,碎了。


  東屋「嗷」的一聲凄叫,是那鬼附體發出的。


  我心猛地一咕咚,王大勝呀,你問個啥呀,真特娘的。


  我蹙了下眉,不再理,跑去灶房又拿了只碗,返回了東屋,見三麻子跪在炕上,用硃砂針緊緊捻住那漢子的人中。


  聽到我進來,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特娘的,不作死難受嗎?」


  顯然,我摔的那碗驚炸了鬼附體,害的三麻子差點倒霉。


  我也不敢吭聲呀,把碗放到炕上,倒了熱水,看三麻子想咋的。


  「從我包里抓把硃砂豆,放水裡攪勻了。」三麻子低聲命令道。


  我忙照辦,多半碗熱水瞬間赤紅泛泡,一顆顆豆子飄在上面,給人一種噁心的感覺。


  「過來,捏住他的鼻子,別讓他動彈。」三麻子又道。


  噢,這是要往他口裡灌呀,我靠,這麼一碗硃砂灌下去,啥人毒不死呀,麻子這是真要拿著活人當死人醫了?

  我心裡嘀咕著,硬著頭皮靠上去,看那漢子緊閉雙眼,臉色憋的赤紅通紫,不似人樣,遂一咬呀,伸出雙手,一隻捏向其鼻子,一手就死死按住了他的腦袋。


  「壓住這根針,別掉了。」三麻子繼續命令道。


  我只好又用小拇指勾住了扎在他人中上的那枚硃砂針。


  麻子這才撒手,轉頭端起那碗熱水,另一隻手就用力卡著他的嘴巴,逼其張開了口。


  「三爺,能行嗎?」我忐忑地小聲問道。


  三麻子不理,眯眼對著那漢子的嘴巴,往裡倒開了水。


  那漢子鼻子被捏住,出氣只有嘴巴,咕咚、咕咚猛喝了兩口水后,忽然腮部一鼓,剛要噴出,三麻子用右手一把就卡合了嘴巴。


  漢子被氣憋的猛地睜開眼,喉嚨咕咕了幾下,嘴裡的水終於咕嚕嚕吞了下去。


  我娘,這比灌豬還殘忍呀。


  三麻子鬆開他的嘴巴,漢子直著雙眼,大喘了幾口氣,麻子又往裡灌了兩口,還是旋即強迫閉合。


  熱水順著喉嚨流到肚裡,發出了一陣咕嚕嚕的聲響。


  我驚悸地看看那碗,靠,只剩下碗底的沉澱物了,麻子夠狠!


  只是不知道漢子接下來是死是活,是轉為正常還是毛用不管。


  「好了,鬆手吧。」三麻子一屁股坐到炕上,氣喘的有些急,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看來他也緊張的不輕。


  我鬆開手,看著仍瞪眼張嘴的『鬼附體』半點反應都沒,心裡又虛了,轉頭看看麻子,他則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汗,一副卸下重擔的神態。


  「三爺……」我心悸地叫了一聲,用眼神瞥了下『鬼附體』,意思是咋樣?


  三麻子眉頭一皺:「老子不急,你急個啥,喳喳、喳喳的,真特娘的煩死個人,滾出去!」


  我靠,麻子這是心虛沒譜,朝我發火呢。


  好好,老子巴不得出去撇清呢,你狗日的殺人……


  不對,他殺人,我可是幫凶啊,絕對脫不了干係的。


  這特娘的,我心裡苦逼又忐忑,下炕開門出來,見西屋沒啥動靜,知道他們都在趴門縫上偷望呢,也不理,徑直來到院子里,仰頭看天,太陽西斜,早特么過了晌午。


  唉,麻子呀,麻子,你個老東西為了忽悠到大郎媳婦,折騰多少人啊。


  這若能忽悠到手也行,可別媳婦沒有,『鬼附體』先死了,那真就徹底完蛋。政府不把你個搞封建迷信的神漢打翻在地算你長的帥。


  我心裡忐忑著,糾結著,耳朵支棱著,不敢放過屋內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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