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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地下黨員三麻子(8)

  胡科長得意地點了點頭:「借叔吉言,爭取馬到成功,人和貨物一網打盡!」


  說完一揮手,帶著我們往卡子口走去。


  我攙扶著三麻子故意落在後面,邊走邊低聲問道:「三爺,咱,真的要幫他們打共軍?不能呀,國軍很快就要完蛋了,咱……」


  麻子用胳膊肘猛一拐我:「你以為三爺我傻嗎,先保住命再說。」


  「那,那咱也不能做這種砍頭的事呀。」我嗚嚕道。


  三麻子長嘆了口氣:「事不由人啊……」


  我靠,也就是說,他真要只顧眼前活命,不計後果了。


  可事情已到了這一步,也只能隨波逐流,見風使舵了。


  我們來到卡子口,幾個便衣忙翹起欄杆放我們進入。


  胡科長沖便衣們道:「兄弟們,我再重複一遍,今天貨物上船的時候,每一件東西都要過五遍手,不許漏掉任何可疑之物,誰特么干疏忽,老子立馬砍了他的狗頭,聽明白了吧?」


  眾人齊聲道:「明白了!」


  胡科長滿意地點了下頭:「一旦發現刻意貨物,連人一塊拿下,絕不能讓他們有喘氣的機會。」


  眾人又應了一聲。


  這時,國軍的一支隊伍也邁著整齊的步伐走了過來,一軍官和胡科長嘀咕了幾句,把隊伍分散到了卡子口兩側。


  我望見其他國軍也都在碼頭廣場四周布設開來,這氣氛,真有瓮中捉鱉的架勢。


  其時,天色已大亮,碼頭外的大門口陸續有貨物往這運來。


  這都是碼頭倉庫的東西,是貨商提前儲藏在這兒的,搬運的也都是碼頭工人。


  運輸工具是地排車,兩三個人一輛,排了一長溜。


  他們還沒到卡子口,就被國軍和便衣吆喝住圍了上去。


  接著就是卸車挨個包裹檢查。


  因為貨物太多,還要過五關,速度自然就慢,眯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攢動的人頭。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便轉身往海岸望去。


  高大的郵輪矗在那兒像座山似的,我數了數,共有三層。


  船舷邊,站了不少金髮碧眼的男女,嘰嘰喳喳的往這兒看熱鬧。


  也有船員水手啥的在船上船下忙活著。


  而這邊,經過一番折騰,貨物開始了重新打包,並一車車地通過卡子口往郵輪上運去。


  胡科長和三麻子站在一邊,眼睛警惕地打量著陸續運進來的貨物,卻始終一聲不吭。


  漸漸地,大宗貨物已通過檢查運上了郵輪,但卻始終沒發現有傳說中的黃金出現。


  這時,郵輪那邊走來一個高大的白人,這人年齡大約有四十多歲,稀疏的黃毛亂蓬蓬的,鬍子卻很濃密,幾乎佔了大半個臉,藍眼珠,酒糟鼻子高高的,很惹眼。


  「哈嘍!」酒糟鼻沖著我們打了聲招呼,問道,「啤酒,青島啤酒的來了沒有?我們的乘客都在等著呢。」


  我靠,還會說中文?看來他在中國地盤上混了有幾年了吧。


  胡科長並不理他,轉而對三麻子低聲道:「叔,你看今天……」


  顯然,他對沒查到那批黃金而有些焦急了。


  三麻子信心十足地道:「別急,不論從天象還是地理風水方位上看,黃金一定會出現。」


  胡科長只好點了下頭,又把目光望向了碼頭入口的大門處。


  隱隱地,我聽見一陣隆隆的馬達聲由遠而近,大門口處,駛進來一輛大卡車。


  卡車上裝載著一堆高高的木桶,這應該就是酒糟鼻盼望的啤酒桶吧。


  果然,酒糟鼻望見卡車駛來,興奮的揚手直呼:「哈嘍,啤酒,啤酒,青島啤酒,OK……」


  胡科長一蹙眉,沖便衣們道:「截下,挨個檢查!」


  那裝載啤酒的卡車剛駛到卡子口外,幾十個便衣和全副武裝的國軍就圍了上去,大聲呵斥著幾個裝卸工打開車板,豎起橋板,把八個滾圓的橡木桶一一滾到了地上。


  胡科長沖我和三麻子一揮手:「走,過去看看!」


  掀起欄杆就大步走了過去。


  一群便衣圍著木桶轉來轉去卻無從下手,一便衣小頭目抬腿踢了一下木桶,吼道:「打開檢查!」


  一工人雙手一攤:「老總,這,這裡面都是啤酒啊,沒法開……」


  胡科長一步擠上前,也不說話,圍著幾個啤酒桶就轉悠起來。


  突然,他一指最中間的那個桶:「把這個給我打開!」


  「老總……」


  那工人剛要再『無奈』,胡科長猛地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的那工人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開!」胡科長又狂吼了一聲。


  兩個便衣應聲從腰裡掏出尖刀,對著木桶就竭力剔鑽起來。


  「鎚子,特么都是棒槌嗎?」胡科長顯得有些激動,大罵不停。


  有人竄進駕駛室,從工具箱里拿來一根鑿子和手錘,在木桶上叮叮噹噹地就鑿了起來。


  幾個工人昏了,扎撒著手連連苦求:「長官,長官,不能這樣啊,一開封就沒人要了呀……」


  這時,那個站在卡子口裡的酒糟鼻子也急了,大聲吼著:「NO!NO!野蠻的不要,我要抗議,這是大英帝國的貨物,你們無權搜查……」他急步沖了過來,揮手亂吼「你們不能這樣,啤酒的新鮮,我們的抗議!」


  嚷著就要阻止便衣,胡科長沖嘍啰們一瞪眼:「都特么死了嗎?」


  眾嘍啰哄的一下撲上來,死死擒住酒糟鼻的胳膊,拚命往後拖。


  他們不敢對外國人動粗,但阻止他是沒問題的。


  在一片喊叫聲中,木桶也被鑿了個小洞,幾欲破碎。


  胡科長一把奪過便衣手裡的尖刀,對準那洞眼啪的扎了進去,嗞嗞的泡沫從刀刃出不停地往外冒。


  顯然,桶里確實是啤酒。


  胡科長把尖刀往外一抽,只聽「哧」的一聲響,一股水霧噴涌而出,「噗」的擊了他一臉。


  他啊的一聲驚叫,狼狽地用手急抹臉。


  嘍啰們也忙用上來替他拍打身上的水漬,還有更體貼的掏出白手帕擦他脖子上的啤酒泡沫。


  而幾個工人則急叫著用手捂住桶的孔眼,急三火四地用木塞堵。


  那個被擒的酒糟鼻子也大喊大叫起來,什麼野蠻了,要抗議了,等等,臉色也氣成了豬肝色。


  這時,登船的旅客也被一隊國軍逼在了大門口處,有人舉臂發出了抗議。


  胡科長也不敢放肆了,既然不能開桶檢查,那就用磅秤稱重。


  一聲令下,幾個便衣從碼頭邊的屋子裡抬來一座磅秤,吆三喝六地開始挨個稱起重量來。


  我不由暗暗叫絕,因為木桶是一樣大的,桶內啤酒的重量也是想等的,若裡面有貓膩,一下就能測出來,哪怕相差個三兩斤,他們也會立馬破桶檢查。


  但隨著有人把木桶的重量一一報出來,胡科長傻眼了,因為八個木桶的斤兩竟幾乎一致,最大相差個二三兩。


  也就是說,裡面絕對是藏不下黃金的。


  那個酒糟鼻又喊了起來,大門口的旅客也騷動了。


  胡科長皺著眉頭,臉皮急抖了幾下,氣急敗壞地一揮手:「放了!」


  嘍啰們便自動退後,幾個工人奮力又把木桶滾上了卡車,隨著一聲轟鳴,卡車穿過卡子口,緩緩駛到了海岸邊的郵輪下,開始裝船。


  那酒糟鼻也氣哼哼地甩著膀子朝那邊奔去。


  接下來,就是檢查旅客隨身攜帶的包裹了。


  胡科長把三麻子悄悄拉到一邊,嘀咕道:「叔,咋沒發現那批貨?」


  三麻子道:「你不是說船上有咱們的人嗎?問問他不就一切大白了?」


  胡科長為難地一咧嘴:「我也不知那人是誰呀,上面為了保密起見,沒說那人叫啥名字,只命令若在碼頭查不到的話,再上船跟那個人對接暗號。」


  「噢,這樣啊。」三麻子抬手摸了下嘴巴上的白鬍子,「那先看看吧,只要咱有人,就不愁查不到那批貨。」


  「只有這樣了。」胡科長暗暗捏了下拳頭,轉身又走向卡子口。


  上船的旅客人不太多,老人婦孺佔了大半,手提肩扛,鬧嚷嚷的。


  幾十個便衣不停地呵斥著他們,盡職盡責地檢查了每一位進關的人,身上從頭到腳也摸了數遍,除了從他(她)們包裹或兜里搜出少許金條,金項鏈啥的,其他再吊毛沒發現。


  看著旅客們一個個從我們身邊走過,胡科長的臉色愈來愈凝重,最後竟變成了土黑色。


  等最後一位旅客過了關,胡科長眉頭已擰成了一個疙瘩。


  三麻子安慰道:「賢侄,不要灰心,咱的人在船上,只要船上真有貨,咱特么的就一定能查到!」


  「上船!」胡科長仰頭望了眼掛在中天的太陽,咬牙發出了命令。


  今天若查不到黃金,他是很難向南京方面交代的。


  十幾個便衣齊應一聲,跟著胡科長就急急往郵輪奔去。


  我攙扶著三麻子也緊跟。


  邊走,他邊低聲道:「小子,咱的小命有希望了。」


  啥?上了船等同於進了牢呀,想跑都沒地兒跑,人家不更逮容易的?


  我不明白三麻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有稀里糊塗地跟著混了。


  胡科長帶著十幾個頭戴禮帽,身著黑衣,腰間別著盒子槍的軍統特務匆匆奔到船梯下,抬步就往上衝去。


  站在船梯兩側的檢票員一看急了,忙張手阻攔,要票。


  胡科長氣吼吼地一下把他們推開:「要你奶奶個頭!」


  大步上了郵輪,我們也蜂擁而上,把倆船員搞的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但也不敢再執著了。


  上了船,三麻子拽著我緊趕幾步,跟到了胡科長身後,想看他用啥暗號跟某位船員對接。


  但我們沿著船廊一路急走到船頭,也沒碰見任何一個船員。


  胡科長轉頭回望,把三麻子拉到一邊,道出了接頭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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