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詐狗事件(2)
三麻子的話似乎句句在理,可我並不這麼認為。
一是萍兒是個女人,骨子裡是溫順善良的,二是她是黨的幹部,受黨教育這麼多年,還嫁了個副團長,不可能對我們下死手吧?最多也就是盡量躲著我們,少接觸。
三麻子見我不吭聲,又道:「所以,眼下咱只有一條路。」
我一愣:「咋的?」
三麻子咬牙道,「殺掉她!」
我腦袋轟的一炸,驚住了。
麻子,現在是啥社會了,你還想繼續作死嗎?
「不,不,實在不行咱可以逃跑呀。」我急了,「現在誰還敢殺人……」
三麻子聽我堅決反對,也不再啰嗦,不一會兒就呼嚕過去。
我則躺在炕上失眠了,現在愁的不是桂花娘和王鳳蘭了,愁的是突然又冒出個萍兒,而且她還是個鄉幹部,比王鳳蘭官大,她若嘴巴稍微一偏,我當大官的夢不但會瞬間破滅,而且連基本的『人權』也就沒了。
我越想越后怕,翻來覆去的,更加睡不著了。
一直到雞叫三遍后,天色微明了,三麻子才停止了呼嚕聲,也就是說他醒了。
「小子,一晚沒睡吧?」三麻子閉著眼嗚嚕道。
我沒應,只躺在那兒發獃。
「我沒猜錯的話,她這兩天會來找咱的。」三麻子道。
我一愣:「誰?」
「還能有誰,你大珠山那個小老婆唄。」
我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眨眨眼:「她找咱幹啥?」
「殺人滅口……」三麻子微微睜開了眼,不緊不慢地道,「她是不會留著咱這倆禍害給她潑污的。」
我不吭聲了,心裡卻愈發惆悵,看來,我們真的必須離開這兒了。
可現在是共產黨的天下,正如三麻子所說,跑哪兒去都不行,除非竄到月亮上找嫦娥去。
這時,西屋的王鳳蘭和桂花娘也起來了,腳步細碎急促,可能是忙著去茅廁或洗臉做飯打掃院子吧。
我們也不能睡了,穿好衣服下了炕,一開門,見王鳳蘭系著褲腰帶從外面闖了進來,四目相碰,她忙掩衣擺,不料褲子沒兜住,一下滑到了膝蓋處。
兩條雪白滾圓的大腿激的我心裡猛一哆嗦,忙轉頭望向別處。這真是個好女人呀,皮膚白,身材好。
王鳳蘭羞的不得了,急三火四地提上褲子,低頭沖向了西屋。
我尷尬的也不行,不過想想這也沒啥,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了,雖然是隔著衣服,但也算是她的『未婚夫』了。
唉,只是這『夫』當不了幾天又要狼竄了。
早上吃了飯,王鳳蘭讓我幫著去地里割苞米。
我一聽心裡又饞又怕,荒田野嶺,青紗帳里,孤男寡女,不會發生乾柴烈火的事吧。那樣好是好,就是怕再惹出麻煩來。
尤其桂花娘,她可是真懂事賢惠呀。
我猶豫著看看三麻子,他卻道:「好啊,郭子老在家吃閑飯也不像個樣,幫著干點活是應該的,以後還要多干。我和桂花娘在家拾掇著家務。」
王鳳蘭抿嘴一笑,道:「叔,不是單幹,咱村裡分成了幾個組,伙著耕地種地收莊稼呢。老老少少在一起,出活,氣氛也好。」
原來這樣啊,這不是互助組嗎?我激動的心情又有了些許失望。
麻子說那更好,能聯繫群眾,打成一片。黨的政策就是好,比國民黨反動派強了萬倍。
王鳳蘭笑的咯咯的,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道:「那帶上鐮刀,我背著筐走吧。」
我跟著她出了門,來到村口,見這兒已有十幾個男女推車牽驢地等著了。
王鳳蘭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一群人就沿路往南山破走去。
其時,太陽剛從東山尖露出頭來,滿山遍野的草木被霧水打的濕漉漉的,陽光一照,晶瑩透亮。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日上三竿的時候,我們就把一塊二畝多地的苞米掰完,裝上驢車有人往村裡運著,我們又把秸稈割倒並捆好。
歇息的時候,男男女女的就開起了玩笑。
當然葷段子永遠是田邊地頭的主料。一四十多歲的婦女說,她娘家有個光棍討了個寡婦,成親的當晚,光棍火急火燎地要辦事,他媳婦有經驗呀,就不樂意,說急啥,悠著點,等都摸恣了做才夠味呢。
光棍不懂呀,呼哧著說道『你以為這是噹啷著玩的呀』。撲哧就進去了,那寡婦嗷的一聲,一腳就把他踹炕下了……
說者大笑,聽者放肆,嘻嘻哈哈地追問後續,說是那光棍的東西太大了吧,云云。
我坐在一捆秸稈上聽的也是尷尬萬分,假裝轉頭看向別處。
而一向正經的王鳳蘭也嘻嘻哈哈的樂的前仰後合,並不阻止她們亂說。
這也是鄉村的規矩,若有人裝逼反對,會立馬招來群攻,自討無趣。
眾人鬧夠了,王鳳蘭站起來拍拍屁股又領著去另一塊地里準備幹活。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叫道:「咦,誰來了?」
我下意識地轉頭向山下小路望去,見有兩個穿著灰布軍裝,背著槍的人從下面往這急急趕來。
「肯定是鄉上有事,派人來找會長妹子的。」一婦女說道。
眾人也跟道:「就是,就是……」
王鳳蘭忙持著鐮刀往下奔去。在三塊田地下跟來的人招呼站住了。
來的倆人不知說了幾句啥,王鳳蘭回頭沖這邊喊道:「郭德金同志,鄉上來人要你回村,有事跟你談!」
啥?鄉上?我腦子裡猛然閃出萍兒的身影。
我娘,三麻子真是料事如神呀,她這就要動手了?
我心裡慌慌的,拿著鐮刀就跑了下去。
「同志,這就是郭德金同志。」王鳳蘭把我拉到他倆面前。
兩人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我一眼,一個人瘦長臉道:「我們奉劉鄉長的指示,來帶你們去鄉里彙報工作。」
你們?也就是說我和三麻子還有桂花娘都的去了。
王鳳蘭道:「那我也去吧?」
瘦長臉道:「劉鄉長沒說讓你去,你就不用去了。」
王鳳蘭落寞地哦了一聲,點頭道:「那好,我把他們送出村口再回來幹活。」
於是,我們跟著那兩個人向山下村裡走去。
因為來人表情嚴肅,王鳳蘭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一個勁地跟他們解釋,說胡大海同志和郭德金同志的經歷都是絕對真實的,她敢保證。
倆人也不吭聲,我們就這麼揣著滿腦子的疑惑回到了她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