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血腥殺戮
這一夜,我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樓上樓外的突然出現變故。
一枝梅也因三麻子折騰仇敵黃金寶的老婆,而情緒有些氣悶。
三麻子這招確實非常卑鄙,下三濫到極點,你狗日的有本事,讓那個漢奸娘們心甘情願的投你懷抱,或別當著她男人的面做,也行呀。
畜生做的事,他也做了。
簡短截說,天亮后,一枝梅要我上去看看三麻子還有啥事要吩咐。
我上樓進了房間,見三麻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那個黃金寶仍窩在床下一動不動,不知死了沒。
他老婆謝安娜呢,被子蒙頭,也一動不動,不知三麻子再折騰她沒有。
我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再擾醒他,便又下了樓,跟一枝梅說了。
一枝梅蹙了下眉毛,說那就這樣吧,等八點多,那司機來了,我就把他叫進來,然後再把那個值白班的警察弄進來,這事就妥了。
因為昨晚沒吃飯,我們也都有些餓了,卻又沒心思做飯吃,便把茶几上果盤裡的乾果點心一掃耳光,倒了幾杯熱水,慢慢地呷著,頻頻看座鐘,等獵物上鉤。
八點剛過,我透過窗戶的紗簾往外瞅了一會,見晚上值班的倆警察撤了,值白班的那個警察手裡拿著個熱乎的紅薯在那低頭吃。
不一會兒,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應該是宋小寶來接主子了。
我心裡猛地一緊,說不上是激動還是糾結。
而一枝梅聞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伸頭往外一看,車子已停在了院門外。
她轉頭朝我使了下眼色,我又乖乖地溜進了衛生間。手握著那隻陶瓷牙缸,時刻準備著。
其實,我真是多餘,逮黃金寶夫妻,屁點忙沒幫上,估計這宋小寶和那個警察,也不等我出手,就會被彪悍的一枝梅拾掇了。
果不然,宋小寶在外等了一會,大約見黃金寶沒出去,就進來敲門,一枝梅開了,說黃大哥還在洗漱,你先進來坐坐吧。
宋小寶剛進客廳,就被那土匪娘們一巴掌拍在後腦上,連哼沒哼,就咕咚一頭撲倒了地上。
我聽見動靜,忙從衛生間里竄出來,一枝梅揮揮手,讓我把他扛上了二樓。
這時,三麻子也醒了,打著哈欠,瞥了眼我肩上的宋小寶,道:「捆好,堵住嘴,仍地上吧。」
表情平淡,口氣平和,似乎這不是在警察局長家殺人,而是在自家殺狗。
我應了一聲,把他放到床下的地毯上,撕了幾塊布條,捆住了他的手腳和嘴。
然後又急急返回了客廳。
一枝梅見我下來,又指了指衛生間。看來,這忙我是鐵定幫不上了。
我怏怏地進了門,也不再關了,而是虛掩著,反正等著出來扛人就行了。
這時,樓門一聲響,我估計是她出去叫那個警察去了。
沒一會,腳步聲傳來。
只聽一枝梅道:「黃大哥在樓上,兩人都挪不動個書櫃,太太還不滿意呢,嘻嘻。。。。。。」
那警察可能還是個光棍,或者是二杆子?只聽他粗聲道:「我去弄,我可有勁了,大妹子,你不知道呀,俺家那盤幾百斤的大石磨,我都能搬起來。。。。。。」
說話聲伴隨著腳步聲漸近,忽聽「咣」的一聲,緊接著傳來那警察的驚叫。
我腦袋轟地一炸,飛身竄出來,驚見一枝梅和那警察在地上翻滾著扭打在了一起。
我娘,還特么真有勁呢,看老子的!
我低吼一聲,撲上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腦袋上,那小子身子猛一僵,艱難地轉頭望了我一眼,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我長舒了口氣。
要抓的都抓完了,一枝梅出去關好院門,帶上樓門,我扛著那警察就上了樓,別說,這傢伙身高體壯的,還真沉,起碼有一百八十斤。
怪不得那麼抗造呢。
人都齊了,接下來就看三麻子怎麼處理了。
他掃了一遍房間,沖一枝梅道:「把那司機拖到門外,一刀捅死他,對準胸脯,注意,別濺了身上血。」
我猛地一愣,想起了荷花,心裡特不是滋味,但此時此刻,誰也擋不住這場殺戮了,何況,我們也是在保命。
一枝梅應聲持刀走到宋小寶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外就拖。
三麻子又叮囑道:「捅死後,把他身上的布條都解開,收拾好。」
一枝梅並沒再吭聲,人剛出去,就聽「啊」的一聲慘叫,宋小寶倒在了血泊里。
我腦袋不由大了,雖然我也殺過人,且是從死人堆里滾過來的,但心裡還是有些顫慄。
「你!」三麻子朝我一擺下巴,「把這看門狗用茶杯朝他的後腦勺來他一下,要一擊致命,噢,先把他的衣服脫光了,再打!」
我硬著頭皮走到那警察跟前,蹲身就扯他的衣服,不料,這小子身子忽然一抖,猛地睜開了眼,我嚇得嗷的一聲,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門上,他旋即又暈死過去。
我急三火四地扒光他的衣服,從床頭柜上抄起個茶杯,把他的身子翻過去,用力砸了下去,那小子身子猛抽了幾下,不動了。
四人除掉倆,還剩下黃金寶夫妻了。
這時,三麻子在床上直起身子,一把扯開被褥,那女人雪白的身體猛然一抖,眼睛里充滿了無限的驚恐之色,拚命搖頭。
我們剛才所做的一切,她應該都聽到了。這對一個女人,是絕對殘忍的。
三麻子翻身壓住她,雙手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可憐這女人,被凌 辱了一夜,最終死在了這個魔鬼的手裡。
看著她瞪著一雙大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我頭皮不由一陣發麻。
緊接著,三麻子三下五除二,把她手腳上的布條解開了。
最後,輪到黃金寶了。
三麻子讓我把他抱到他妻子的身上,解開了其手腳的布條。
三麻子又沖一枝梅道:「大妹子,你報仇的時候到了,就是這個東西,他和他的家人,殺了你二十多個兄弟,給我朝他背上猛捅!」
一枝梅二話不說,持刀上去,咬牙瞪眼,連捅了黃金寶三刀,那傢伙一動沒動,就軟軟地趴在他老婆身上死了過去。可能他一直昏迷沒醒吧,所以才沒啥反應。
連殺四人後,我們又偽造了現場,一枝梅的那把刀放回了宋小寶胸前的血窟窿里,又把那個警察拖到樓梯上,光著身子頭朝下。
而黃金寶夫妻還是床上的那個姿勢,只不過是把他的雙手挪到了他老婆謝安娜的脖子上。
這樣,一般人看到的現場,就會以為,這是一起突發的捉姦案。
那警察跟黃金寶的老婆光著身子在床上鏖戰,被突然回家的黃金寶發現,黃金寶用茶杯擊中了警察的後腦,警察暈倒。
紅了眼的黃金寶又要卡死妻子,那警察醒過來后,持刀連捅了他後背幾下,突又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忙拔腿往外跑,恰跟司機宋小寶裝了個滿懷。
警察一刀捅死了他,但因急慌,又加腦袋受傷,在下樓梯的時候,一頭栽下去,死了。
這個邏輯,這個現場,估計鬼子真的要用心破案,還原真相,起碼要兩三天時間。
而到那時,我們也早逃竄出濟南府的地界了。
三麻子,你這雜種真是費盡心機了。
我們打掃完現場,去衛生間洗了手,攙扶著三麻子出了門,沿街走了一段路,又穿過兩條衚衕,坐上兩輛黃包車,跑了幾條街,又租了輛帶蓬子的馬車,三人坐上去,跟車夫說了從東門出城。
那車夫打馬揚蹄,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城門口。
因為鬼子和偽軍只對進城的人查的嚴,而對出城的則懶得搭理,所以,我們無驚也沒險地順利過了鬼門關,一路向遠處奔去。
其時,太陽已掛中天,大約快晌午了吧。
路上行人稀少,偶有挑擔推車或討飯的,見我們的馬車駛來,也都遠遠地避到了路邊。
我們駛出約三十多里地,那車夫坐在車轅上回頭衝車里的三麻子問道:「老闆,還走嗎,再往前走,要加錢了。」
三麻子呵呵笑道:「夥計,今天你遇上我們爺仨,算是交了好運了,走,前面付家店下。」
「啊?」那車夫一愣,咧嘴道,「那,那還有五六十里呢。。。。。。」
「切,」三麻子一撇嘴,沉聲道,「一塊大洋夠不,不夠再加!」
車夫一聽大喜,忙點頭:「好好,夠了,夠了,嘿嘿。」
車子繼續沿著鄉道往前奔。
我透過前面的車簾,隱約看見迎面走來一個人,是個女人。
那女人頭戴藍色圍巾,著一身破舊黑襖褲,胳膊上挎著個籃子,急急向這走來。
咦?這身影咋這麼熟悉呢?
我不由皺了下眉頭,再細瞅,但因圍巾遮住面容,看不見其真面目,不過,其下巴卻是露在外面的。
這,到底是誰?走路姿勢咋這麼眼熟呢?
就在我滿腦子打著問號,車和人擦肩而過的一剎那,我腦袋轟地一炸: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