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贈尺
「小傢伙，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吧？」雲老看向慕雪瞳的目光沒有任何惡意。
聽到雲老這麼說，慕雪瞳不可置否地點點頭。面對一個如此神秘的老者，說是不好奇那純粹是扯淡。
「老夫在這兒住了一百多年了，就是為了等待一個人的出現。」雲老的聲音似乎陷入了悠遠的回憶之中，「為了找到那個人，百年之前我挑翻了這北冥大陸所有的宗派。就在我決定放棄的時候，沒想到卻在這小小的雪羽城中找到了。」
「什麼？！一人挑翻北冥大陸所有的宗門？」慕雪瞳滿臉震驚，就連舌頭都有些打結，「前輩難道就是百年前突然消失的破空仙人？」
百年之前，有一位玄仙強者帶著一柄沉重的黑尺高調地戰敗了北冥大陸所有的勢力。而那些被他去過的宗門無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有火屬性的嬰兒降生。
因為那位玄仙是一位空間術師，一手空間術法強悍無匹，被人稱為破空仙人。不過這位仙人雖然沒有傷及任何宗派之人，他的行為卻激怒了這些宗派，遭到了各派之中太上長老的追殺。後來就銷聲匿跡了，據傳言是受到圍剿隕落了。
「不錯，小老兒正是虛空尺雲陽。」雲老淡淡地點點頭。
雖然猜到了雲老的身份，不過當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慕雪瞳有些震驚。
虛空尺雲陽，那可是百年之前就踏入了玄仙境界的強者。
「不知前輩所尋何人？召小子來，難道.……」慕雪瞳的手心之中溢出了密密的汗珠，嗓子都有些發乾。雲陽，那可是百多年前挑翻北冥所有宗門的猛人。
聽到慕雪瞳的話，雲老緩緩的搖了搖頭，「我等的那個人不是你。不過小傢伙，你算是老夫的一個意外收穫吧。」
「我本是炎主的守護者，當年炎主輪迴彌留之際曾下達命令讓我守護輪迴的炎主成長。」雲老說此話之時，臉色一片傲然。彷彿是很高的一種榮譽。
「是雪兒么？炎主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當再次聽到炎主這個稱謂，慕雪瞳也是有些凝重地問道。
若是別人這麼問，雲老恐怕會瞬間將其格殺。不過既然慕雪瞳這麼問了，雲老也就開始娓娓道來。
早在千年以前，人間界存在這兩大巔峰至尊。那就是六道仙尊與炎主，六道仙尊是人類修者的代言人，而炎主卻是妖族的無上至尊。
當年的人間界流傳著兩個傳說：六道造月與鳳凰焚海。
六道以大神通封印了邪神在萬丈虛空，形成了月亮。而炎主為了鎮壓妖族叛亂，一怒之下焚天煮海，將整片汪洋化作虛無，所形成的大陸就是如今的聖域。
不過因為炎主的低調，六道仙尊的光輝已經將炎主完全掩埋了。人們早已淡忘了這個七界之內唯一可以與六道比肩的炎主，不過在妖族之內的聲望炎主卻是至高無上的，她的名字讓任何妖族都只有匍匐顫慄的資格。
「一千年前？！」慕雪瞳瞳孔一縮，「前輩你……」
「呵呵，當年炎主用寒冰將我封印，讓我沉睡了一千年。」雲老自然知道慕雪瞳在震驚什麼，「直到一百多年前我才覺醒。」
「當我從沉睡中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間界都變了。妖族的領域已近被人類修者壓到了大陸的邊緣，而那些上古強者也已經一一隕落了。」雲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過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雪羽城中還可以看到六道遺留下來的血脈。」
「一千年了啊，六道預言中的救世者與裁決者也該出現了吧。」雲老微微嘆了一口氣。
慕雪瞳此時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雖然早就猜到了雪兒的身份不一般。不過慕雪瞳卻沒有想到會強大到那個地步，慕雪瞳沒有半點兒欣喜，而是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雪兒，這還是那個需要我守護一生的雪兒么？」想到此處，慕雪瞳心中劃過一絲憂傷。原來努力了這麼久，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人根本沒有什麼交集。
「小傢伙，別喪氣。」見到慕雪瞳的模樣，雲老安慰道，「你的身份可不比她差多少，而且你們今生是註定會在一起的。」
「為什麼？！」慕雪瞳一驚。
「難道你以為你們的相遇是偶然嗎？早在千年以前六道便預言了炎主輪迴與六道血脈擁有天子雙星的命格。」見到慕雪瞳一臉不解的模樣，雲老只好為其解釋，「天子雙星是守護與被守護的關係，兩人共系一命。一旦天子一星隕落，那另一天命星必定相繼隕落。」
「命星相連？！」慕雪瞳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而且，在六道的預言中，是你為主。她是守護者，為從。」雲老說道。
「會不會弄錯了？」慕雪瞳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既然雪兒是炎主輪迴，那又怎麼可能屈尊為從。
「沒有人敢質疑六道仙尊的預言。與其說是預言，不如說是六道看到的未來。」
「那雲老今天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慕雪瞳也不再多問，直接切入正題。
「我有東西交給你。」聽到慕雪瞳這麼問，雲老伸手對著虛空一劃。
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瞬間被撕裂而開。雲老手一招，一柄漆黑的重尺緩緩從空間裂縫之中慢慢冒了出來。
黑尺入手，周圍的空間都扭曲了起來，發出嗡嗡的響聲。
「這破界尺我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好好利用他。」雲老一揚手，黑尺便遞給了慕雪瞳。
「這.……怎麼可以？」就算用腳趾頭慕雪瞳也想得到這破界尺絕對不是什麼尋常貨色。兩人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卻得到別人這麼大的饋贈，這讓慕雪瞳不但沒有驚喜，反而有些惶恐不安。
「呵呵。小老兒我也不是這破界尺的主人，我只是代為守護這把黑尺罷了。如今我把它交給你，希望你能夠替小老兒守護炎主。」雲老微微一笑，隨即神色一黯，「我的時間——不多了。」
為了掩飾這柄尺子的黑尺的氣息，雲老在破界尺上留下了幾重封印。
「這——」慕雪瞳有些為難，一絲掙扎的神色劃過清秀的臉龐。
感覺到雲老的話有點像臨終囑託一般，慕雪瞳終究是沒有忍心拒絕。不過在伸手接過重尺的瞬間，慕雪瞳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沉重的黑尺直接跌落地面，差點將慕雪瞳拉了一個跟頭。黑尺砸入地面，一道裂紋自草屋之中蔓延而開。
這不是坑人么？這拿在手裡哪裡像一把尺子的感覺，簡直比自己戒指中的那副青棺還沉。這玩意兒能用來和人交手嗎？
接下來雲老一句話差點兒直接讓慕雪瞳暴走。
「這破界尺只能放在空間之中，不能收入儲物戒指。在你可以破開虛空之前就先暫時背著吧。」雲老壞笑道。
「靠——」慕雪瞳直接爆了粗口。本來有種想罵人的衝動，不過想到對方可是實力達到玄仙之境的猛人，權衡之下只得忍了。
這個重量，慕雪瞳恐怕只能拽著它走路了。本來慕雪瞳還以為撿了個大便宜，現在立刻變成了一個苦瓜臉。
……
話說外面的肖霖等了兩個時辰以後，忽然感覺到大地一陣顫動。面前的虛空一陣晃動，熟悉的茅草小屋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慕雪瞳頭上冷汗直冒，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每向前走一步，慕雪瞳的雙腿都會劇烈地顫抖，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每一步落下，慕雪瞳的腳都會陷入地面一截。下木梯的時候，直接將木梯踩成了粉碎。
看到慕雪瞳背後背的黑尺以後，肖霖一臉震驚。沒想到雲老將破界尺都送給慕雪瞳，這倒是出乎了肖霖的預料。
看著慕雪瞳一臉的苦澀，貌似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撿了多大一個便宜。
「我們走吧，城主等著呢。」肖霖說道。
「肖統領，你看我現在能走么？」慕雪瞳指了指發顫的雙腿，就連說話都有些吃力，冷汗直往下掉。
現在慕雪瞳有一種被泰山壓頂的感覺，簡直是寸步難移。這玩意兒真它娘的沉啊，真不知道那糟老頭子是怎麼揮動的？慕雪瞳暗自悱惻道。
不想還好，這個想法剛剛劃過腦海，背上的黑尺徒然又重了幾分。
「靠——」慕雪瞳腳一沉，差點被這千斤之力閃了腰。這黑尺居然可以聽到我的想法？想到這裡，慕雪瞳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走就走，難道我還怕了你這破尺子不成。」慕雪瞳一咬牙，向前邁動了步子。
不過他這句話卻似乎激怒了這黑尺，一股恐怖的力道再次從慕雪瞳身上碾壓而下……
不過這一次慕雪瞳卻沒有再哼一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彷彿骨骼都要在瞬間被碾碎了一般。可是他卻沒有吭聲，只是一步一個腳印地緩慢前進著。
等到太陽西斜的時候，看著近在咫尺的城主府，慕雪瞳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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