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戰玉
慕家一座廢棄的院落內，慕雪瞳垂手而立。
虛空一抓，地上的一截枯枝化作一抹流光竄入了慕雪瞳的手中。枯枝為劍，被慕雪瞳左手執於腰間。右手搭上枯枝的一端，做了一個拔劍的手勢。
在慕雪瞳的右手做出那個手勢的瞬間，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了。如果說剛才的慕雪瞳是一個鋒芒內斂的拙劍，那麼現在就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鋒芒畢露，讓人不敢逼視。
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在小院中緩緩成型，慕雪瞳的四周的靈氣能量開始瘋狂地動蕩起來。腰間的佩劍發出錚錚的嗡鳴，如同在悲鳴。
慕雪瞳的身體依然挺拔如劍，絲毫不受影響。
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右手將那截枯枝緩緩拔出。給人一種錯覺，似乎他拿的不是枯枝，而是一柄真正的神鋒。拔的不是劍，而是一座山嶽一般。
當手中的枯枝被緩緩拔出一寸之後，那一寸枯枝之上頓時散發出一股凌厲的劍意。上百道劍芒瞬間充斥了整個院落，凌厲的劍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每一道劍芒之中都蘊含了無上的劍意。
劍光肆掠，草木牆石都化作了粉塵木屑。院牆的長青石上都留下了數十道深深的劍痕，觸目驚心。
「碎魂.……驚芒……劍.……」慕雪瞳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將剩餘的部分盡數抽出。那原本肆掠於院中的數百道劍芒剎那間消弭於無形，一道讓人靈魂都感到顫慄地毀滅氣息從枯枝之上蕩漾而開。極光一現，如驚鴻一瞥般斂去鋒芒消弭於無形。
再也承受不住恐怖的劍意，手中的枯枝寸寸碎裂化作一地的木屑。
「咔嚓——」一聲輕響，對面的假山詭異地移位，化作兩截。切面光滑如鏡，正是最後那驚鴻一斬的傑作。
「以我現在的玄力使用碎魂驚芒劍還是有不小地消耗，得儘快地提升境界才行啊。」感受到紫府內所剩無幾的玄力波動，慕雪瞳苦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公.……」一個侍衛推門而入，見到院子中一片狼藉，猶如發生了一場大戰似的。
「公子，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那侍衛一閃身將慕雪瞳擋在身後，一臉警惕地望向四周。一副如臨大敵的摸樣。
「沒什麼，我在練劍。」慕雪瞳拍了拍侍衛的肩膀寬慰道，既然已經決定展露鋒芒，自然就沒有什麼好低調的。
「公子，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吧？！」那侍衛一臉震驚，說什麼他也不相信這個場面只是練劍造成的。
「你有事嗎？」慕雪瞳打斷侍衛的震驚。
「公子，家主讓你去一趟大廳。」被慕雪瞳驚醒，他才猛然記起自己是來傳喚慕雪瞳的。
「看來以後練劍得找密室了，這樣練劍……太敗家了。」慕雪瞳銀白的眸子緩緩轉變為正常的漆黑之色。一聲感嘆，轉身走出了院落。
等到了大廳，慕雪瞳才發現慕家的高層盡數坐落於此。大廳的首位還有一個一襲白袍的，胸口上綉著金線的和善老者。慕雪瞳並沒有見過此人。
「這位前輩是？」慕雪瞳把目光投向慕天青，等待著他解答疑惑。
「小瞳兒，還不快見過蕭老。」慕天青提醒道。
「晚輩慕雪瞳見過前輩。」慕雪瞳不敢造次，恭敬地拱了拱手。他能感覺到這個老者的實力比慕天青高出太多了。
「不必拘謹，叫我蕭老就好。」蕭老微微頷首，仔細地打量著慕雪瞳，「不錯不錯，小小年紀便達到了中階武者之境當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蕭老廖贊了。」慕雪瞳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才分明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識在掃視自己。在那股強大的靈識下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將無所遁形。幸而那道靈識只是粗略地一掃，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嗯。不驕不躁，不錯。」蕭老眼中精光一閃。
慕天青眼中閃過一抹駭然，這蕭老似乎看出了什麼。
「蕭老便在我慕家小住幾日如何？天青也好報答蕭老當年指點的恩情。」慕天青拱手道，在這之前慕天青和蕭老其實是相識的。
當年慕家家主慕天青的境界卡在高階武者巔峰之境遲遲無法突破，於是選擇外出歷練。無意中得到蕭老指點迷津，一舉突破靈境。只不過那時慕天青還不是慕家家主罷了。
蕭老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下來。
「小瞳兒，雷玉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吧？」慕天青眼睛微眯，看向慕雪瞳。
慕雪瞳看了一眼黏在慕天齊身旁的慕蝶兒，秉承了先輩們沉默是金的優良傳統。
「看本小姐做什麼？難道你覺得是本小姐出賣了你嗎？哼？！」慕蝶兒氣呼呼地揮著小拳頭質問道。
「嗯，算是吧。」好半晌，見躲不過他也只有承認了。
「胡鬧。！」慕天青一拍身下的木椅，呵斥道。
蕭老見慕天青生氣本來還想寬慰兩句，沒想到慕天青下一句話直接讓他大跌眼睛。
「真是太胡鬧了，要是受傷了怎麼辦？」慕天青聲音溫和了一些，關切地問道，「沒受什麼傷吧？」
蕭老的嘴角抽了抽。見過護短的，沒見過這麼護短的。
「以後可不準偷偷跑出去了。」慕天寒眉頭微皺，口上責怪道。可他此時心裡卻樂開了花，悄悄地對慕雪瞳傳音道：「瞳兒，幹得漂亮。那雷玉可是高階武者啊。現在雷戰那老傢伙一定氣得半死，哈哈。」
「大伯，這事不能怪雪瞳哥哥。是那雷玉先打傷小雲兒的。」生怕慕天青處罰慕雪瞳，慕蝶兒趕緊跳出來為慕雪瞳沉冤昭雪。拿人的手短，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什麼？！小雲兒被雷玉打傷了？」慕天俊拍案而起，身上殺機四溢，「我去宰了那小子。」
「二叔別衝動，那雷玉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見慕天俊就要暴走，慕雪瞳趕緊出言勸解。
「小瞳兒做得不錯，以後有事二叔給你兜著。」慕天俊強壓住心頭的怒火，轉身對慕天青拱了拱手，「大哥，我先去看一下小雲兒。」
話一說完便離開了大廳。
蕭老面色古怪地看著慕天青。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慕家當真一個比一個護短。
「好了，小瞳兒你先下去吧。」慕天青手一揚，一抹流光便躥向了慕雪瞳。屈指一抓，便將那抹熒光抓在了手中。
「謝家主。」待看清了手中是何物時，慕雪瞳面色一喜轉身退了出去。
「大伯，我也要。」慕蝶兒眼巴巴地看著慕天青，撒嬌道。
慕天青給慕雪瞳的不是別的，正是慕家的戰玉。擁有戰玉，便獲得了代表慕家參與家族大比的資格。慕家一共有五塊戰玉，也就意味著慕家這次有五位家族新秀參加家族大比。
「小蝶兒，這次家族大比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慕天青語重心長地說道，拿慕蝶兒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慕蝶兒吐吐舌頭，她也知道自己低階武者的水平在大比上根本不夠看。
慕雪瞳邊把玩著戰玉邊向自己的小院中走去。戰玉之上熒光點點，入手一片溫潤。一邊刻著一個「慕」，一邊刻著一個霸氣狂放的「戰」字。
「雪瞳哥哥，等等我。」沒走出幾步，慕蝶兒便蹦蹦跳跳地追了上來。
「蝶兒有事么？」慕雪瞳問道。
「當然。我們先去找清風大哥，然後再去看看小雲兒的傷勢。」慕蝶兒毫不客氣地一把奪過戰玉，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好半晌才依依不捨地還給了慕雪瞳。
兩人一路轉了好幾個彎才拐到了一個僻靜的院子。
「五弟，蝶兒。你們怎麼來了。」還未進院子，一個聲音便傳了出來。一個容貌俊朗的青衫男子推門走出。男子身上的玄力完全內斂，腰間佩戴著一塊和慕雪瞳一模一樣的戰玉。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家主慕天青的兒子，慕家第一青年才俊慕清風。一年前便達到了高階武者的境界，戰力比起雷乾也不遜色多少。
「難道我們不能來這兒嗎」慕蝶兒嘟著小嘴，拿過慕雪瞳的戰玉晃了晃。
「當然不是了。」慕清風賠笑道，這小祖宗他可開罪不起，「咦？慕家戰玉！？恭喜蝶兒妹妹了。」
「這可不是我的。」慕蝶兒吐了吐小舌頭，「這是雪瞳哥哥的戰玉。」
「五弟的？！」慕清風先是一愣，慕雪瞳的傳言他自然知道。見到他的戰玉也沒有多想，只當是慕天青想讓他歷練一下。
「五弟大比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為上，如果有危險，我們會儘力護住你的周全。」慕清風囑咐道。雖然外界傳言慕雪瞳是個廢物，可是慕清風的話中並沒有半分輕視之意，反而透露出濃濃的關切之意。
「我知道了，大哥。」我會儘力的。慕雪瞳拱了拱手，心頭泛過一絲感動。其實這十五年來慕清風一直對他很是照拂，並沒有因為別人的眼光而有任何改變，慕清風一直把慕雪瞳當成親兄弟一般對待，可是慕雪瞳這麼多年卻一直隱瞞了自己真實戰力。
「呵呵，我知道你是最優秀的，想為家族爭光。可是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慕清風以為慕雪瞳只是逞強，便寬慰道。
「對了，大哥有幾成把握可以打敗那雷乾？」見慕清風不相信，慕雪瞳只好換個話題。
」不到三成。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辦法破掉雷乾的萬雷天引。」慕清風不由得黯然下來。
「雪瞳哥哥你有幾成把握打敗雷乾？」慕蝶兒悄悄地傳言道。慕雪瞳先是一愣，隨即不露聲色地比了個七的手勢。
「還有七天就要大比了，五弟回去準備一下吧！我也要閉關七日，希望可以在大比之前提升些修為.」慕清風開口道。
「嗯，那我們就不打擾大哥了。」兩人拱手告辭，不再打擾。如果慕清風能在大比之前突破的話對上雷乾的勝算也會大上不少。
結伴看過受傷的慕雲后，兩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