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心靈放空
玉如意一出，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了，好像把黑亦辰牽引到了另一個空間里。
在這個空間里，黑亦辰完全失去了對四周的感知，若是此時被人偷襲，一定會百分之百中招。
「死！」
天地氣息暴動，迷霧涌動，一支大掌從天而降，霸道而兇狠，直拍黑亦辰頭顱。
大掌近在咫尺了，本能的危機感，才令黑亦辰察覺到它的存在，他全身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發揮出了自己最恐怖的速度，血脈內的符文驀然浮現於體表，用最快的速度抽身離開原地，險險地避開了那一掌。
可那一掌如影隨形，壓根不讓黑亦辰有逃脫的機會，只是輕輕一掃，又沖向黑亦辰的頭顱。
若是被這天地大手掃中，會把頭顱拔草一般拔出來。
黑亦辰全是符文浮現，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極限，又險險地躲過了這隻大手。那手來得太快，似要趕盡殺絕，徹底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還好按照檮帝的方式重新修鍊了己身，把原始符文全部鐫刻入血脈，此時幫上了大忙，密集的符文讓黑亦辰反應極快，對危險的感知力也大大提高了，避免了被大掌轟裂肉身的可能。
再厲害的肉身也經不起連續的神力轟擊而不碎。
這片天地好像契合成一個圓圈一般，無論黑亦辰如何躲避，四周總是沒有盡頭，彷彿在原地打轉，永遠找不到出路，也好像真的沒有出路。
尤其那隻大手落下時，黑亦辰渾身一震，好像被這片天地鎖定了一切，體內的氣血跟隨著激蕩，洶湧澎湃。
這空間，竟亦能控制於他？
黑亦辰想鎖定徐衛，卻只有這片虛無縹緲的世界，敵手都不在，更談不上攻擊對方了。沒有目標的黑亦辰就像無頭蒼蠅一般，被動地團團轉，還被那隻時而化掌時而變成上蒼之手的神通，而忙得焦頭爛額，險象環生，幾次差點身隕。
儘管黑亦辰不停地躲避，但有幾次還是被大手打中身體，還好肉身堅硬，硬生生擋住了大手的攻擊，但卻無法避免受到重挫，那大手通過神通把神力注入黑亦辰體內，令他氣息翻滾，仙氣難於續繼。
「這樣下去不行，遲早會被滅了。」
黑亦辰又險險地躲開一擊，腦海里卻在快速地翻滾著，耳邊響起火智宸的聲音——破解之法很簡單嘛，原來卻是自身的守護。
守護己身，就能破解？
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黑亦辰快速地思索著，感受到這片天地似乎是一個徹底密閉的空間，他看不到別人，只有那隻大手在掌控著這片空間。
「玉如意的道法所成的空間，必然結合了徐衛的『心意』，兩者融合方成一片天地。原來，我在他築建的空間里，只有破除它，就能擊傷他。可是，我應該從哪裡下手呢？」
天上是灰濛濛的一片，只有霧氣和那隻大手，抬頭三尺不見神明，無碧海藍天，無草綠花香，觸，不可見物，砍，不可見痕，如何去破？！
天雷能撕裂萬物，用雷試一下。
黑亦辰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做了。驚天神雷從九天霹靂而來，轟隆隆地一路高歌，威力無窮，好像就要從那迷霧中撕裂一道出口。
可是，雷聲陣陣，卻光打雷不劈閃電，光聽得熱鬧，一點效果都沒有顯現。
徐衛宛如天帝，一雙眼睛從九霄中顯露出來，射向黑亦辰，譏笑道：「小子，這裡是我的世界，你還想召喚天雷？做夢吧！剛才老子只是折磨你一下，讓你驚恐不安，再慢慢折磨死你。哼，現在老子不耐煩了，你可以去死了！」
說完，徐衛的神目消失了，一朵淡淡的金蓮浮現虛空，每一片蓮花都化作一道道利劍，一共十八道劍光從天上飛馳而下，宛如一道道密集的隕石轟向黑亦辰。
所有的劍光編織成了一個巨網，籠罩向黑亦辰，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唯有鑽地，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只有遁地了，也不知道這地會不會堅硬得無以倫比。」
時間無多，黑亦辰不作細細考量，直接亮出了殺神匕首，刺向地面。
「噗！」
一道血箭從地面射出，黑亦辰吃驚得瞪大眼睛。可是，天空上的劍光已經臨身，匕首瞬間沒入其中，帶著黑亦辰「嗖」地一下鑽進了泥土裡。
四周一片寂靜，天空上的劍光並沒有追趕下來，只有那抹殷紅依然閃現在黑亦辰眼前，不停地交替閃現。
幾乎是同時，黑亦辰想到了碧色神台。這玉如意和碧色神台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
「原來如此！這是徐衛幻化的世界，我只是活在他的意念中，僅此而已。若是我繼續待在這片空間里，他一念可定我生死，一念滅我清明。我必須破出去，才是出路。這片『土地』，好像就是一個出路。」
不管多恐怖的神通，都會有破綻，不可能完美無缺。若是這樣，世界就不可能還有爭鬥，因為只有一人會全面勝利，壓倒一切力量。
這玉如意的破綻就在於看似堅實的土地，卻是最脆弱的「連介面」。
反正出去也不安全，乾脆弄清楚猜測。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黑亦辰抓住殺神匕首就刺，每刺一處，這片空間便抖動一下，還有流水噴涌而出。
「呵呵，我究竟被你鎖在你身體的哪一個位置？」
黑亦辰還覺得還不過癮，召喚出黑天斬神刀，狠狠地劈向那看似堅硬的土地。
黑刀神力波動驚人，大地崩裂，可黑亦辰的修為依然被壓制，終究無法調動起更多的神力，只是劈開了一條不大的裂縫。
「呃……」
黑亦辰彷彿聽見一聲極其細微的悶哼，又突然消逝。
可這已經足夠了。就在大地崩裂的瞬間，黑亦辰身邊的虛空轉換了，雖然依然是只有他的世界，但這裡卻是一片山清水秀，偌大的池塘里，還有一株青蓮在搖曳，沉浮。
黑亦辰血跡斑斑，站在這清新脫俗的景緻中更是顯得格格不入，好像一個乞丐來到了豪華的酒樓，相形見絀，尤其卑微。
黑亦辰道心穩固，才不會被這一假象影響心情，他環顧了四周之後，依然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受限，神力被壓制，無法穿透事物的表象。
黑亦辰對玉如意並不了解，他之前在神族翻閱過無數的天書古籍，卻無法觸及神族內最核心的部分。如今劣勢就在這裡體現了出來，讓他心中生出對遠古知識的渴望。
現在他唯一能窺探玉如意根本的，得從火智宸和紫元的對話中尋找答案。
火智宸曾說——那是傳說中的凈世三寶玉如意嗎？據說它能自成一片虛空。
紫元又說……
等一等……對，似乎就是它了！
黑亦辰突然如夢初醒，彷彿黑夜的天幕有一道銀白光芒瞬間劃過，點亮了整片混沌的天際。
自己一向以來，都是太依賴於自己的感官、神識，很多時候只需要心靈放空，便能感知世界的一切，這，便才是火智宸所說的「守護己身」！
黑亦辰緩緩閉上眼睛，心靈徹底放空，不再看那沉浮不定的青蓮爆發出來的戾氣，也不再被面前的明媚春光所迷惑，他結合自己所遇到的攻擊，開始認真地思索了起來。
玉如意能自成一片虛空，自然是虛空之術所幻化的場景。這裡無人無物，就代表自己被一股自己無法抗拒的力量禁錮在一片虛空中。而那隻所謂的上蒼之手，自然是另一個虛空伸入這片虛空的，正因為這樣，他才找不到可攻擊的目標。
儘管面前的那株青蓮戾氣濃郁，除非徐衛摒棄虛空的優勢，闖進來一戰，否則那株青蓮則是分散他注意力的一個擺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