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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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亦辰已瀕臨破碎的身體突然飄了起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化作一抹青煙時，卻發現自己身體被一道金色光芒包裹著，進入道一個虛空隧道內，身邊不斷有虛空閃現，破碎，又閃現，破碎……
這是夢嗎？
黑亦辰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有點懵了。
不過，他知道肯定不是夢，他手中的那根金色的羽毛給他傳遞了虛空穿梭的隱約意念，腦海里還有模糊的符文出現，讓他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我還活著！哈哈！
黑亦辰掐了掐自己，狂喜不已。
破碎的身體傳來劇痛，黑亦辰隨時有一種暈倒的感覺，因為這一變故，他強打起了精神，想看看救他的人。
金色羽毛很快就把他帶到了一個如夢如幻的仙境后，便消失了。
放眼望去，靈氣仙霧翻滾的雲海，翠顏簇擁著群芳，荷塘漫卷暗香，沁人心脾，煙沙盈袖，白衣染霜。蒼穹被殘陽染成了血色，遠處的丘巒起伏在血色雲煙深處，火紅而壯烈。
黑亦辰走在在雲霧裡，內心立即靜謐下來，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是在夢幻，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
「寒露柔柔，心事重重；寥寥心事，花亦朦朦。」
黑亦辰腦海里突然冒出這一個句子來，他感受到這無人之境的孤寂，彷彿凝固了千萬年的孤獨，濃稠得化都化不開。
「呵呵，好一個寒露柔柔！寒露入心，寂寞難了，惆悵孤寂，萬難化了！你居然說寒露『柔柔』，真是妙哉！」
熟悉的聲音漸漸隱去，一道身影從遠處煙霧輕紗中漫步而出，此人一身華麗到極度的黑袍，金絲花紋綉邊，頭戴奢華金冠，身體籠罩在一片混沌神曦之中，燦若明霞，宛如天帝降臨。
這是黑亦辰第一次這麼近地看見這個身影，雖模糊，但淡淡可以辨認出此人的相貌，氣質上氣宇不凡，蒼顏古貌，儒雅輕靈，年輕時肯定是一個美男子。可惜，他的黑曜石般的雙瞳，宛如一汪幽潭，深不見底，還隱約透出一抹肅殺和怨念交織，令人望而生畏，也破壞了對此人的好感，他身上還因為這股抹不去的怨氣和陰暗，而讓人生出面前這是一尊魔神的感覺。
從聲音上，黑亦辰不難判斷此人正是「那人」——荒蕪絕地的主宰者。
「前輩，多謝相救！」黑亦辰附身答謝。
那人緩緩走來，手一揮大氣道：「舉手之勞，不需要謝。小子，你倒有些膽識，居然敢去救應龍那千古罪人之身，得罪了天界，你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他身居在荒蕪絕地，竟然知道黑亦辰救了應龍？！
黑亦辰一驚，既然又釋然。他堅信那根金色羽毛，應該是這位主宰者的一縷神識，後者是一個靈神所化，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此人從回歸的金色羽毛那邊應該都了解到。
黑亦辰總有絕大此人過於陰沉的感覺，對他也不敢完全敞開心懷，他只能順著此人能了解到的一些事去解答他的疑惑了。
黑亦辰喘了一口粗氣，道：「人生總是有取有舍，只要值得堅持的，就是得罪了天界也不怕。」
那人似乎沒有察覺到黑亦辰狀態並不好，而是饒有興趣地說道：「得罪了天界也不怕？好膽識！好一個捨我其誰的氣勢，深合本帝之意。只是，憑你這身修為，也敢與天斗？誇口誇大了吧。」
本帝？果然沒猜錯！
哼，有求於我，就開始透底了，老子偏偏不鑽入你的套子里。黑亦辰預料到了什麼，不由得對此人腹誹不已。
黑亦辰懸著一口氣，此時已經無法支撐了，他乾脆盤腿坐下，閉上眼睛慢慢調息，嘴裡說道：「前輩也不是那種眼光短淺之人，如何會問出此話？莫欺少年窮！我只是需要一點成長的時間而已。」
那人哈哈一笑，道：「哈哈，說得好！後生可畏。」
黑亦辰問道：「前輩血氣衝天，應該屬於魔神之身吧？」
那人很驚訝，道：「許多大帝都無法看透我的血脈，你竟然能感覺到？」
黑亦辰點點頭，道：「前輩的神光中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魔力，所以才如此猜測。」
那人釋然，道：「你很聰明。你別前輩前輩地喊，以後就稱呼我為檮帝吧。本帝的本尊的確非凡，是為檮杌也。」
檮杌？傳說中的遠古四凶其一？
黑亦辰直接忽略了那人探詢的目光，平靜地說道：「前……呃，檮帝來歷非凡，能長驅九霄，征戰乾坤，翻天覆海只在一念之間。可是，您為何會匿藏此處？您……」
黑亦辰本想用激將法引他說點什麼，話到嘴邊臨時把「匿藏」代替了難聽的「龜縮」兩字，可依然引起對方的無窮怨氣衝天而起。
檮帝並沒有黑亦辰的奉承話而飄飄然，臉色越聽越陰沉，最後如果不是黑亦辰察覺他情緒不對及時收口，他差點忍不住咆哮狂嗥，震塌這方天地。
即便是這樣，檮帝身上一股黑氣噴薄而起，宛如岩漿澎湃，直衝雲霄，威勢動天，讓天地搖動，讓整個荒蕪絕地輕顫。
「怎麼回事？哪裡發生激戰了？」
「我看是不是遇到天桂折了？」
「我看不像是山火賁相，只是微動一下。」
荒蕪絕地的生靈都被驚動了，驚疑地望著天象，猜測不已。
近在咫尺的黑亦辰並沒有收到波及，檮帝暴怒的同時也用一道神光裹住了他，讓他免受其害。
檮帝很快就平靜下來，看了看平靜閉目的黑亦辰，突然張狂地笑了。
檮帝審視著黑亦辰，饒有興趣地說道：「有意思！你居然一眼看出什麼，能利用這一點來攪亂本帝心神。這樣吧，你只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本帝可以讓你魚躍龍門，一日千里。」
終於出誘餌了！
黑亦辰從來不會認為檮帝是因為他除去了陰陽之火而「回報」恩情的，此人誘他過來，肯定有更大的圖謀，呃，或者是是陰謀。只是這陰謀，需要借別人之手去完全，而檮帝，選中了黑亦辰這人而已。
自己身上一定有他看中的東西，否則成千上萬人經過荒蕪絕地，為何偏偏是自己？！
黑亦辰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我從不拿自己做交易。何況，修真的路要自己走，假手於人只會自毀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