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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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金色的光芒，像是一絲絲金色的絲線一般，纏繞在金色的龍珠身上，又被辰月一一壓入龍珠內。
外面喊聲動地，還有從未停斷過的殺戮聲，此起彼伏。
可是，這些聲音絲毫沒有影響辰月的那份專註，她溫柔地微笑著，兩隻手依然在不停地翻飛，身上泛著一股神聖而祥和的光芒。
最後，她停止了印節，把浮在虛空的龍珠抓握在手中，仔細端詳著，臉上儘是柔和的笑意。
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孩子，我只需要你記住幽都帝國的輝煌，和你父皇的偉大，並不需要你為神龍族報仇。你平安，快樂，爹娘在天上看到你，才會真正安心。記住了！」
原來，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把自己記憶和帝龍家族的傳承，壓縮進她的龍珠內。
最後，她戀戀不捨地把龍珠壓成一枚針尖細小的珠子，把閃爍著炙熱光芒的龍珠，引進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正在這時，渾身是血的黑日，一下子闖了進來。
儘管見到妻子的瞬間，他腳步放輕了一些，可是，當他看見地面的一灘灘血線時，他還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臉色出現了一絲慌亂。
「月兒，是我們的孩兒要出來了嗎？」
辰月看到丈夫這副模樣，早已經猜到了戰鬥的結果。
她平靜地笑了，道：「我們的亦辰孩兒見父皇那麼英勇，著急要出來作戰呢。夫君，你把我帶去黑水吧，我想在那邊生下孩兒，然後讓孩兒沉入黑水的宗廟，受黑龍族祖先的庇護。」
黑日垂下了頭，道：「你已經知道我們潰敗，全部禁衛軍全軍覆沒了？援軍受到九幽軍隊的伏擊，一時間趕不過來了。月兒，我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對不起你和孩兒，沒能保護你們。」
辰月笑著點點頭，安慰道：「夫君，沒關係，這是命數！夫君，快帶我走吧，快一點，帶我們孩兒過去！你們黑家的祖先，不會讓我們的孩兒有事的。」
殿外喊聲震天，敵人已經攻打到了內殿門口，黑統領率領著僅剩不多的禁衛軍，死死守在殿門口，阻止敵人進入內殿。
黑統領變殺敵邊喊著，「黑帝，快走！記得把我們的名字，都告訴我們的侄子！」
「黑帝，告訴小侄子，我們都愛他！」
「帝后，嫂子，我大哥就拜託你照顧了！」
「辰月嫂子，安定下來后，生多幾個胖小子，組成我們十二兄弟的兵團。哈哈！」
聲音震天動地，充滿著悲壯和感情，令天地動容。
黑日很想反身與這些兄弟們並肩作戰，直到最後一刻。可是，面前的妻子即將分娩，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整個神龍族的最後希望，他，不能任性。
黑日噙著淚，本想喊一聲「我會的，他會記住他所有的叔叔」，可是，話到喉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辰月何嘗不了解丈夫的想法呢，可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兒，她終於決定自私一次。
辰月喊道：「叔叔們，辰月在此攜著孩兒拜別各位叔叔，來世，再見！」
黑統領等人笑了，喊道：「嫂子，來世再見！大哥，嫂子，快走！」
黑日痛苦地長嘯一聲，怒吼震耳，他的兄弟們用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永不被攻破的圍牆，黑日含著淚，看著一個個在他們不遠處倒下的兄弟們，一把抱起一直一臉平靜忍受著巨大痛苦的妻子，往密室走去。
黑亦辰心中酸苦，欲哭無淚，哀嘆同時，他快步地跟了上去。
這個密室，是一個虛空穿越隧道，穿過幽深神秘的密室，黑亦辰跟隨著黑日兩人，一腳踏進了一個虛空時，他和黑日兩人，都突然身影幻移，出現在一個湖泊的旁邊。
看見這個湖泊，黑亦辰立即想起了在花仙樓見到的幻湖。
這個湖泊里的水，有點像幻湖，懸浮在虛空的，就像一面鏡子一般，立在黑亦辰面前。
湖泊的水，並非像瀑布一般，從上往下傾瀉而下。相反，水源而是地底升起，緩緩流向遙遠的天空，無數的水面在月光的作用下，就像滿天繁星一般，發出璀璨的光芒。
水往高處流？！
這還是黑亦辰第一次見到這麼壯觀的一幕。
這，就是傳說中的流向天堂的黑水！
黑亦辰驚詫的同時，也注意到了黑水之旁，設了一個巨大的祭台，祭台上的祭品依然鮮活，應該是定期有人來黑水旁祭奠先祖。
看見了神話般的黑水之巔，忍受著巨大痛苦的辰月，終於鬆口了氣，沒能再忍住分娩時的陣痛，輕輕「啊」了一聲。
黑日連忙把妻子輕輕放在一處平坦的祭壇上，手足無措地握著妻子的手。
此時，黑亦辰才注意到，黑日身體已經被一把劍刺穿了腹部，黑日身體內淌出的鮮血和妻子的鮮血，混在一起，辰月並沒注意到。
黑日，被白水塗過的武器，傷了！這麼說來，他必死無疑了？
黑亦辰痛苦得幾乎崩潰，心被一次次撕裂，蹂躪，痛不欲生。而他，只能束手無策地干站著，口不能言，手不能幫，只能忍受著非人的痛苦。
孩子，終於順利地生了下來。此人，就是黑亦辰。
辰月抱著孩子，黑日抱著妻子，夫妻兩人都露出溫馨的笑意。
黑日道：「月月，我們就按照約定，給孩子取名為黑亦辰。黑日和辰月，黑日里有辰月，辰月里有黑日，黑日即是辰月，我們永不分離。」
原來自己的名字里，還蘊含著爹娘的姓氏和愛情。黑亦辰突然很珍視自己的名字。
辰月驕傲而溫馨地重複道：「對，夫君，我們永不分離……」
黑日眼中都噙淚，凄然地笑了。他今生因為善良，愧對了那些兄弟，又愧對了妻兒，內心極其不平靜。
黑日握著妻子的手，道：「月兒，我已經以血注入祭台，只要你帶著孩兒投入黑水中，你和孩兒都可以存活下來。你現在，就帶著孩兒，快走吧！」
辰月一驚，忙道：「夫君，你……」
黑日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當初黑希堂哥說我不信任他，逼我告訴他黑水湖的秘密。為了兄弟間的和睦，我，我告訴了他怎麼來黑水湖的辦法。我想，他憑著自己的血脈認證，很快會開啟迷失之門，帶人來到這裡。」
血脈認證，開啟迷失之門？！
黑亦辰緊緊進記住了這些關鍵詞語。他不確定自己能否重返舊地，但對父母言語中所提到過的，他悲傷的同時，努力記住更多重要的信息。他想，這是母后讓他重返舊地時，需要他記住一些關鍵東西的用意吧。
辰月又是一驚，她掙扎著站起來，拉著黑日的手，道：「夫君，我們發過誓的，生死契闊，與子成說。我們三人一起跳進黑水，祈求祖先讓我們一家團聚吧！」
黑日痛苦地搖搖頭，道：「祖先庇護是有規定的，一個人的血脈，只可以庇護一個人。我剛才偷偷把我的血液和孩兒的血，滴進了祭壇，我的血液，只能保護你一人；亦辰孩兒的血，可以保護他自己。」
辰月彷彿遭到雷擊一般，整個人怔住了。不過，她畢竟不是普通的女性，她如今所想的，都是丈夫和孩子的安危。
辰月冷靜地問道：「如果孩兒送進黑水，黑希憑藉自己的血脈，不是可以進入黑水去找他？」
黑日鑒於對黑龍族的首領，只要涉及到黑龍族的機密，他都守口如瓶。因此，辰月雖為黑日的妻子，不過，對黑龍族的一些族群秘密，她並不知道。
黑日搖搖頭，道：「黑希的血脈並非像我這般純粹。何況，他並不知道這個秘密。我已經把祭台毀了，他永遠不可能去黑水之巔尋找孩兒。孩兒會在祖先的保佑下，在你的呵護下，健康茁壯地成長。」
黑日邊說，邊偷偷掩飾還在汩汩流淌的傷口。
把一旁的黑亦辰看得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