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語重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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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黑龍突然離奇地大吼一聲，這是黑亦辰化龍后，骨子裡無法抑制的一種衝動。
縱然莫塵有了思想準備，還是瞬間錯愕愣神，從靈魂深處傳出一絲顫慄，骨子裡有一種臣服、渺小之感。
就這一聲低吼龍嘯，莫塵頓時冷汗淋漓。
「啊！」
莫塵心神一亂，跌坐在地上，急促而冷不丁的悶哼一聲，刺破了黑夜的寧靜。
始作俑者黑亦辰，被嚇了一跳，他立即轉換回人形，扶起額頭的汗滴如雨般淌下的莫塵。
莫塵因為一時失神，沒有守住本心，一下子被黑龍的聲波擾亂了心神。
黑亦辰第一次使用出來的真正的龍嘯龍吟，差點釀成了大錯。
還好，莫塵的修為在，他只是驚嚇了一下，神識受到輕微驚擾，並無大礙。
黑亦辰疑惑地看著這位大能，對他此刻慌亂的表現頗為不解。
「莫塵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莫塵是不懂說謊的人，他很快就恢復重歸超凡脫俗的神態，如實且羞愧地說道：「我一時失神，想起了大哥。」
想起了大哥？黑亦辰那顆七巧玲瓏心，立即猜到了怎麼回事。
黑亦辰有點心慌地問道：「你大哥？神龍炎帝？那是一位令人高山仰止的英雄人物。如果我此生，有他一半的那種『移動山嶽，填平大海』的凌雲成就，就足矣！」
這是黑亦辰第一次和莫塵說這些話，正因為猜測到了莫塵此時的心情，黑亦辰心中才顯得無助和慌亂，更有濃濃的失落。
謊言始終是謊言，再用如何華麗的外衣去掩飾，始終總有大白於真相的那一天。
身為大將軍的莫塵當然明白黑亦辰此刻的心情，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道：「你身上，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總是感覺到你就是我們的大哥，這一點感覺不會錯。可是，我前世的大哥是一條火紅色的神龍，永遠都像一團火一樣，激勵著我們兄弟往前沖。可你……」
原來因為我的本體，令莫塵如此失神。這麼說來，他心中的傷慟，肯定不輕，沒想到他還顧及我的感受而安慰我。
黑亦辰勉強笑道：「我不如你大哥，他是人傑，是龍帝！我一看他有你和紫衫龍王這麼優秀的兄弟，我就一直在想，他肯定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領袖，一個非常稱職的大哥。」
莫塵心中頗為煎熬，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遍化龍。你也是絕非俗物，或許是如今三界的……」
黑亦辰第一次真正化龍，早驚動了黑刀刀靈。一直在窺視的黑刀刀靈，此刻忍不住喊道：「莫塵，你怎麼這樣對大哥說話！」
哼，你這丫的又蹦出來了！
黑亦辰一肚子氣正無處發泄，如果不是這丫的忽悠，自己如何會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黑亦辰冷然地說道：「小刀靈，如今真相大白，你幹嘛還要試圖把謊言編織下去？！我就是我，本來就不是那至高無上的神龍炎帝轉世，別再愚弄莫塵和小龍了。你也跟隨他們走吧，去尋找他們的大哥你的主人！」
莫塵滿臉愧色，他沒想到黑亦辰如此理智去處理這個問題。這事的確不能怪他，他一開始就辯稱自己並非神龍炎帝轉世，是黑刀刀靈拿出了一個又一個證據，讓他徹底堅信黑亦辰，就是他的大哥神龍炎帝轉世。
黑刀刀靈一反以往的順從討好態度，他也冷冷地說道：「我不會走的！你們愛聽不聽，我說的都是實話。如今你雖然只是條黑龍，卻有震懾天地的威勢，一記龍吟能令莫塵驚悸，起碼錶明你是比莫塵這條天龍，還高一級的帝龍級神龍。主人就是帝龍，炎龍！莫塵，你別忘了，主人修鍊了長生術。你還記得長生術中，其中有一篇叫《神魂永固》么？何謂神魂永固，就是軀殼毀滅，神魂也能存在天地之間。假如主人前世戰死，僅存神魂轉世，你說他投胎到了一條黑龍身上，你說，他今生的本體是什麼？」
一個人的軀體不可能不死。即使修鍊到仙人，他也必須脫胎換骨，放棄世俗軀殼，真正羽化成仙。
神魂永固之後，不管他身在哪裡，或者經歷了多少代，他依然記得前世的事情。比如還記得他修鍊的經驗，他之前所學所練的神功，這些，都可以為今世所用。
這就是長生術修鍊到巔峰后，所擁有的真正逆天的能力。
剛才雖然莫塵走了神，可是，一記震耳欲聾的龍吟，的確不足以讓強如莫塵的神龍，伏地稱臣，可是，他的確感到從骨子裡發出的一種戰慄感，服從感。
莫塵不可思議地看著黑刀刀靈，脫口而出道：「必然是黑龍啊！投胎到哪裡，比如就是繼承其父母的血脈。天哪，你是說……」
軀殼對一具神魂永固的靈體來說，並不重要。但其軀殼腐朽后，必然再通過「投胎」尋找新的一具軀體，而這具軀體，不可能還是他前世的軀體，而是隨著父母血脈賦予他的身體。如果父母都是人，他此生就是人身，如果父母是龍，他此生就是龍身。
黑刀刀靈冷笑道：「我是說，依然無法排除他就是主人轉世，而且，只能進一步證實他可能是帝龍轉世。你想，民間隨便一條龍出生就是一條帝龍，那麼這世界不是逆天了？！」
這世間雖然是龍的天下，可是，卻極少帝龍。除了神族會有帝龍出現的可能，及時是神龍族，都不一定會有帝龍出生於世間。
而黑亦辰，恰恰可能就是一條令無數神龍仰望的帝龍的存在，是這世間極其少數的聖龍血脈。
莫塵回頭想想，覺得刀靈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僅僅因為一個黑龍軀體，不能徹底排除黑亦辰就是他們大哥轉世的可能，反倒成為他可能是帝龍的有力證據！
莫塵對自己剛才對黑亦辰這位「大哥」身份曾有一絲動搖，他有一瞬懷疑過，如今的他，內心愧疚極了，真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黑亦辰卻被黑刀刀靈振振有詞的話嚇到，他生怕莫塵又被他說動。一個謊言必須要編織千萬個謊言彌補，黑亦辰再也不想回到不停地編織謊言掩蓋真相的過去。
黑亦辰當初剛得到長生術時，黑亦辰曾經錯以為莫塵沒有修鍊過，還把他「傳授」給了莫塵，莫塵也將錯就錯，重新接受了他給他的長生術口訣。
其實，莫塵和刀靈都是過來人，他們對長生術的領悟已經有幾千年甚至上萬年之久，他們能理解長生術最後的口訣《神魂永固》。
而黑亦辰，僅僅是剛入門，對前面的口訣都還沒有完全理解透，根本涉獵不到後面那麼高深的內容，因此，他並不清楚黑刀刀靈說話的內容，更不知道莫塵又一次被他完全洗腦了。
黑亦辰不耐煩地說道：「小刀靈，你別說那麼多廢話了，莫塵不會再聽你的，我也不會再被你利用。你趁早滾出我的身體，帶著黑刀走吧。」
見黑刀刀靈被黑亦辰罵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莫塵忙道：「大哥，別生氣，刀靈說的沒錯，他並沒有忽悠我。其實，不需要他忽悠，我們自己心中也應該有一桿秤，一份堅信。」
莫塵的話模稜兩可，更令黑亦辰無所適從。
黑亦辰語重心長地說道：「莫塵，或許你們的大哥修鍊了長生術，應該像你們一樣都活了下來。所以，不要再對我寄予任何希望，更不要聽小刀靈忽悠。否則你們見到神龍炎帝重逢的那一天，我會很尷尬的，你和其他兄弟也會很尷尬的。黑天斬神刀對我來說就是武器，歸還了就歸還了。可你們不一樣，相處久了，這寄託的感情會日漸深厚，不是隨時說收回就行的。你，明白嗎？」
莫塵當然明白，正因為明白，他剛才才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