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逝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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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殺程員，本來金靈若就堅決不同意。
如果此事捅上天，必然逼得金靈若親自舉起這把屠刀。
這樣一來，金允只知道表妹金靈若殺了自己夫婿，不管程員做了多少壞事，她也會把金靈若恨到骨子裡。必然誓不罷休，甚至會糾結一些反對勢力，在婼羯帝國重新攪動風雲。
剛剛安穩下來的婼羯帝國，勢必被推上風口浪尖，再次出現動蕩的局面。
屆時，金靈若又要重蹈其母親的覆轍：舉起屠刀，把血脈親情一刀割裂。整個皇城將被皇室子弟的鮮血，染紅！染透！
最後的一幕，必然是金靈若親自囚禁金允，或者金允自刎在金靈若面前！
這小子，好狠！
程員這肉團惹到他，真是給帝國帶來無窮的禍害！
黑雲主看了看徒兒，沒有說話；書心更是緊了緊拳頭，站在義子身邊。
金秀故作模糊地說道：「我這就去把程家所有的人，殺了，包括嬰兒，一個不留。至於程員，就交給亦辰你處置吧。如何？」
金秀雖然想模糊過去，但他卻不敢一走了之。他這樣也暗示自己有說不出的苦衷，如果黑雲主看在老朋友的面上，也會為他在徒弟面前說點好話，把這事，輕輕帶過去。
黒亦辰轉頭冷靜地看著黑雲主，道：「師傅，您說呢？」
黑雲主何嘗不是和義子一樣的想法呢！可是，金秀的苦衷他有如何猜測不到？！
他的態度是最關鍵的。
如果退一步，徒兒必然不甘，內心的的鬱結必然會伴隨其一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有仇不報，何為人子？！
可是，如果如徒兒所言，所引發出來的血案，又如何善後？
至於金靈若不知道此事，黑雲主自己也不相信。她與金秀情同父女，金秀如何會善做主張把程員的事，按下不提呢？
黑雲主嘆了口氣，歉意地看著金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程員犯了國法，就應該受到國法懲處。如果辰兒擅自殺了程員，也名不正言不順。金秀，程員是自作孽不可活，也許他的死會引起姐妹之間的一些誤會。可是，我可以保證，幽影閣和我徒兒，以後將不再提及此事，一如既然效忠婼羯帝國。」
黑雲主這話已經表明了自己鮮明立場。作為補償條件，是換取幽影閣和黒亦辰對婼羯帝國的忠心！也就是隱晦地表達了黑雲主，以後一樣會暗中支持著婼羯帝國。
話已至此，金秀還真的無法從話里挑出一點毛病。最後得到了黑雲主的承諾，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否則，事情發生在金家族系中，硬要說的話，金家也有連帶責任。
剩下的，只有他提溜程員回宮，去讓金靈若下旨。
金秀抱抱拳，道：「老朋友，你收了一個好徒兒。老夫恭喜你！至於抄家所得的全部財產，我會讓人送來幽影閣作為補償。亦辰小子，金珠這次歷練，你可要幫老夫看好她！」
黒亦辰淡淡地說道：「賢王您放心，有我在，就有金珠。」
金秀哈哈一笑，捲起程員就告辭而去。
書心收回遠去的眼神，笑道：「老哥，你的確收了個好徒兒！我也很榮幸，收了個好義子！這一手，看似是讓金靈若整治貪腐，震懾朝綱，其實何曾不是為金珠的未來繼位，在朝堂之上打造一片清明之風呢！」
黑雲主笑道：「誇自己義子要有個度哦。這個皇城很快就會掀起腥風血雨，至少林家會被清洗，程家也會被誅九族。我們兩個老人家，眼不見為凈，去皇郊楓樹林看望故人去吧。可好？」
書心笑道：「我誇他要有度？你這樣力挺辰兒，就不是偏幫啊？！哈哈，好好好，這裡有那麼多人看著，我們就散心去。」
黒亦辰看著兩位長輩互相調侃，尤其是笑容一次次在書心臉上綻放，沉重的心裡也輕鬆了些。
養父母的仇，終於得報。雖然不是自己手刃此人，可效果更為震懾。
整片皇城某一個地方陷入瘋狂殺戮，血雨瀰漫在空氣中，皇城的人都避之不及地躲在家裡。
此時，黒亦辰獨身來到養父母墳前長跪不起。
仇人被誅，終於可以告慰養父母了，可是黒亦辰卻沒有一點開心。
雖然即使時光倒流，讓他重歷當初的場景，他依然會毫不猶疑地手刃程明，可是，他依然希望自己身死去換取養父母的生存。到那時，他寧願戰死也不逃離養父母身邊。養父母的死，在他心靈永遠是最大的殤慟。
絮絮叨叨在墳前說了許多話，黒亦辰躺在墳前，就像小時候躺在養父母懷裡一般，繼續說著兄弟們的事，說到李利，說到莫塵，說到寧二周東，還有火智宸對他們的牽挂。唯獨，沒有提及金珠。
最後，他說累了，獃獃地望著天空，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天色晚了，再不回去他們得擔心了。」虛空中飄來一句話。
黒亦辰沒有動，而是對著虛空問道：「莫塵，你說如果回到從前，我應該怎麼做？」
莫塵突兀地出現在他身前，好像累了一般，也在他身邊並排躺了下來，叼著青草，望著晴朗的天空。
莫塵嘆了口氣道：「這世上最貴的，就是後悔葯。所以，沒有如果！」
黒亦辰心念一動，重複道：「沒有如果？」
莫塵指指天空中陽光餘暉，道：「時光荏苒，光陰不再。就像天上的晚霞，消失后，明天繼續出現的，就不會再是今日日暮時的光輝。所以逝去的，始終是逝去了。我們能告慰先人的，只有自己好好活著，活得幸福，他們才能安心遠去。」
「莫塵說得對！」火智宸快步走了過來，道：「至少，我們要活得比我們的敵人開心！」
黒亦辰不滿地翻翻白眼，道：「都尋到這裡來了，就不能讓我安靜一天啊。」
火智宸道：「哼，你別這一輩子都別想撇開我們。兄弟們，對吧？」
「對！這一輩子，我們都賴上你了！」
火智宸身後，突兀出現一群人，有李利、寧二，還有金珠他們。原來火智宸知道黒亦辰擅長讀取情緒，就故意把他們的氣息全都掩蓋掉了，讓眾人突然現身，給黒亦辰一個大大的驚喜。
「哥哥！」
花兒撲了過來，這一次她很乖巧地把手中的花朵，插在墳前，還有模有樣地拜了拜；其他兄弟也學著花兒的模樣，恭恭敬敬地上了香。
眾人都帶來工具，有的幫忙添泥，有的幫忙打掃，有的幫忙種樹，有的幫忙除草，沒多久，一座煥然一新的墳墓就樹立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