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黨爭
黑亦辰帶著眾人悄然避開了一隊巡邏兵，低聲道：「在坤龍帝國時，我跟碧眼聖者要了些佛手解毒丹，專解噬心丸的毒。」
寧二崇拜得幾乎忘記了身邊圍攻而來的士兵，他低聲驚呼道：「傳說中的碧眼聖者！天哪，那可是幾乎無所不能的聖者！聽說她永遠不會老，是不是真的呀，老大？漂不漂亮？哇，你真幸福！如果我寧二能見上她一面，簡直就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傳說中碧眼聖者不單天生一雙碧眼，無以倫比的美貌還永遠不老。不管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碧眼聖者一直是寧二的夢中情人倒是千真萬確的。
碧眼聖者長得的確超凡脫俗，但說永遠不會老，黑亦辰可不這樣覺得。
「無所不能？世間有這種人嗎？」黑亦辰白痴一般看了一臉陶醉的寧二，噁心得扭頭便走。
周東則一把推開寧二，「寧二你真二呀？說話間還能差點把命搭上，還真夠二的！」
周東出手放倒了兩個士兵，不滿地瞪了一眼寧二，才跟著黑亦辰翻牆出了皇宮的宮牆。
寧二嘿嘿笑著，並沒有反駁。其實周東就是太在意他，別說就那兩個士兵，就是多上十個，也不是他寧二的對手，放任給他們砍也砍不出傷痕來。呃，似乎又不自覺間吹牛了……
打鬧嬉笑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陰森的荒野。這裡寸草不生，毒瘴霾霾，唯有一口坍塌的枯井，顯示著這一帶的荒涼、頹廢。
偏偏，臭名昭著的「深井天牢」，就建在這下面，而坍塌的枯井，就是這天牢的入口。
深井天牢，顧名思義，就是深在地底的洞穴天牢，不但因長年不見天日而環境極其惡劣，更恐怖的是裡面的環境極其複雜，到處都是陷阱；而且只有一個出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是個異常險要之地。
哼，要想劫獄？下輩子吧！
靠近深井天牢觀察了一番，黑亦辰按住周東的肩膀，道：「你們兩人假意要衝進天牢救人，引開守衛大門的部分獄卒。我和李利兄弟隱身潛進去救人。嬈王那邊，很快會帶人前來接應。」
周東點點頭，「知道了，老大！」
走了幾步，黑亦陡然止步，沒有回頭，「你們身負血海深仇，可別死了！」
這位老大還像以前一樣，把最艱險的事留給他自己，還不放心自己的兄弟安危，會一直不停地叮嚀，唯恐哪一位兄弟粗心了，大意了，而身陷危機中。
這種對親人間的嘮叨，碎碎念，真好！
周東和寧二眼睛一濕，也不管黑亦辰是否看見，重重地點了點頭。
……
婼羯帝國古老的皇宮裡。
帝國女皇金靈若幾天前得知愛女金珠失聯的消息，整天把「李本楚那老匹夫的孫子」掛在嘴邊，對李翔簡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啖食其肉才解心頭恨。
右丞相朱戶聽得是心頭樂開了花，表面上還要軟言勸慰女皇陛下；暗地裡他也為自己擔心：天助我也，眼看這位政敵就要混不下去了，實在是太開心了。又不能明著樂，自己會不會因此憋出內傷呢。哈哈哈！簡直太可樂了！
今天，金靈若終於開始接受愛女失蹤的事實，不管怎樣，失蹤總比死亡好接受。她像往常一樣處理完朝務，又把右丞相朱戶和兵部尚書鍾佑留了下來。
「鍾愛卿，李本楚那老匹夫有消息嗎？」
鍾佑彎彎腰，稟道：「回陛下，臣剛得到左丞相的消息，他被叛逆李翔軟禁在宮內。臣還聽說，李丞相不知何故病倒了。目前，鐵鷹軍方面沒法聯繫到他和其餘的官員。」
「哼，那老匹夫養了一個好孫子！真是『孝順』至極。」
女皇陛下的憤怒中帶著無比的諷刺，惹得朱戶差點沒笑出聲來，他憋了又憋，終於還是決定一聲不吭比較安全。
「朱愛卿，你那邊有何消息？」
朱戶趕緊彎腰掩飾自己嘴角的笑意，他咳了咳，沉聲道：「陛下，臣今天上朝前剛從幽影閣處得到一個消息，尚待證實，臣已命他們儘快核實。」
金靈若執政幾十年，雄才偉略不亞於任何一個男子，此時哪能聽不出朱戶的弦外之音。
金靈若溫和說道：「朱愛卿但說無妨！」
朱戶一臉恭謙，稟道：「臣，遵旨！剛接到密報稱：滯留在嬈王封地庇護森林內、準備截殺公主的各幫派成員，受到襲擊，死了二十多人。根據各幫派成員的組成、受害者的位置等等情報，經我們抽絲剝繭進行分析，得出一個結論：也許公主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金靈若激動得玉腮微微泛紅，內心早已百轉千回，表面卻不露任何痕迹，只是輕輕「哦」了一聲。這消息是這幾天來她所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雖然不能確定愛女吉凶，起碼已經算是有了與她有關的消息。
朱戶趕緊接著說了下去，「情報還不是太過詳細，但能在庇護森林出手，肯定不是鐵鷹軍的人。或許是左丞相的手下，或者是黑亦辰、公主或郡公主等人。陛下請放寬心，這個消息，最遲不會超過明天就會被完全核實。」
金靈若把握住拳頭的手藏進寬大的綉袍內，臉色卻超然，她輕頷首，讚許地點點頭，道：「朱愛卿，如果消息屬實，朕要好好賞賜獲悉情報的那群『獵手』。」
「獵手」，是朱戶手下的情報機構。
聽金靈若口出金言，朱戶連忙彎身答謝，「臣，代他們多謝陛下隆恩！臣還獲悉，幽影閣已令所有在封地的成員全部潛入宮內接應，設法救出公主和黑亦辰閣主。從這一點消息來看，黑亦辰和公主應該沒有出事。」
金靈若似在斟酌一番后，笑道：「這也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了！這是秦曉牧的戰報，愛卿你們看一下。如今，鐵鷹軍因兵力過於懸殊無法攻入皇宮，兩位愛卿有何見解？」
雖然這樣問，金靈若卻看向朱戶，似乎對他的意見頗為看中。
就這麼一眼，朱戶這位深諳權術的官宦老油條也平靜不了，他感受到了女皇對自己的依仗。
朱戶審時度勢略一思考，稟道：「陛下，尚書大人一向愛兵如子，常深入兵營與將士們一起訓練，在他以身作則的帶領之下，他手下哪裡會有弱將殘兵。至於鐵鷹軍，也經過千錘百鍊的戰場洗禮，早已是銳不可擋，臣以為，這種膠著狀態只是暫時的。但是，為了確保公主的安全，儘快讓公主回歸帝國，臣以為，可以略微增派援兵，加快攻城攻勢，儘快救出公主才是正道。不過，臣是外行，此時需尚書大人定奪為準。」
這尚書大人，必然說的是鍾佑。
鍾佑哪裡聽不出朱戶話里有拉攏的意思，不過他沒有立即作出回應。
軍方一向由左丞相李本楚執掌，如果此時趁李本楚失寵，他鐘佑迫不及待抱上朱戶的大腿，睿智的女皇如何會看不透箇中玄機？！
再者，作為軍人出身的鐘佑，自己都有些不齒為之。朝堂之上，一向必然出現黨爭，自己與左丞相李本楚交好，可並未捲入任何黨爭之列。鍾佑明哲保身的這一種做法，頗得女皇的歡心，因此多年來他恩寵不減。
不過這也有一個弊端，一旦鍾佑惹怒女皇陛下，也無挺己之力相助，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因此，鍾佑不涉黨爭，兩邊都不靠攏，但他盡量讓兩邊的關係維持著一個相對平衡的水平。
「臣以為，此計可行！」鍾佑淡淡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