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用拳頭說話

  聽聞四大皇子出現的消息，丘山為何變得如此……古怪？

  雖然平日丘山少言寡語，已經比較古怪了，但古輝還是用了這個詞作為形容。


  他的心裡出現了一個結，沉吟無解。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


  古輝思緒萬千，但每一種猜測都因為獲知的訊息實在太少而中斷，最後，只得無奈放棄。


  不想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沒辦法的事。


  他總不能揪著對方的脖子去問吧？


  心態平和，繼續享受接下來的旅程。


  正如龔千吩咐的一樣，馬車隊伍的速度放緩了，車馬的震動也因為放慢速度小了很多，小桃紅也日漸習慣了這種奔波，泛紅的血色和熟悉的笑容又重新出現在了她的小臉上，這不由讓古輝心裡輕鬆不少。


  他甚至有些感謝四大皇子的參與，若非如此的話，小桃紅車馬勞頓，他可是很心疼的。


  一路緩行。


  沒人著急。


  距離涼山奪旗開始的日子還有十幾天，他們有的是時間。


  當然，四大皇子參與涼山奪旗這件事，不僅影響了龔千一行人行進的速度，也影響了他們的心態。


  要知道，現在參與進來的，可是四大皇子啊！

  一有空暇，龔千便會招呼眾人商量對策。


  丘山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更不愛說話了，龔千也見怪不怪，並不責怪他什麼，唯一能和龔千探討的，也只有梁智、古輝和葉安華了。


  但是，他們又能說什麼呢？


  對方可是皇子。


  階級的不同，認知也有不同。


  可以說，他們對四大皇子一無所知，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半點經驗。


  龔千又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道出了他對此行前來的四大皇子的認知。


  「這次來的，是七皇子、八皇子、十皇子和十一皇子。這些年，皇族已經許久沒添新丁了，十二皇子是今年誕下的，還不足周年。」


  「對於他們，市井上的傳聞還是相當不錯的。」


  「四位小皇子自幼生活在一起，關係融洽。但那是在幼年，如今長大成人，又一同參與此次的涼山奪旗，他們之間到底關係如何，無人可知。」


  「這也是我不想參與他們其中的一個原因，太麻煩！」


  龔千沒好氣的說。


  古輝發現，龔千如果沒有少城主的光環圍繞，也只是一個淳樸的少年，起碼對於武道，想法相當簡單。


  涼山奪旗，就是武道爭鋒。


  你厲害，就是你厲害。


  他是一個相當純粹的少年，或許是因為波月城主的保護，亦或者因為他自幼在波月兵營長大，不由被其中的氣息沾染，直來直去，從來不繞什麼彎子。


  爾虞我詐，這種東西似乎從來和他無關。


  其實這一點，在他拉攏古輝作他的追隨者時，便可見些許端倪。


  身為波月城少城主，無論是他背後的資源，還是個人的身份，都足以他去拉攏那些在潛龍榜上名列前茅的年輕強者。


  但是他沒有。


  忠於對涼山奪旗的規矩，近乎苛刻。


  這樣的純粹，古輝自問，如果自己在龔千的位置，是做不到的。


  而現在，龔千第一次不得不面對世俗。


  四大皇子的到來，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被拉攏呢？


  如何拒絕？


  龔千現在的確是選擇了避讓。


  但他也要做出另外一個打算，那就是，當他和四大皇子直面相對的時候，應當怎麼做。


  終於。


  在還有兩天行程就到涼山城的時候，龔千宣告了自己的答案。


  「干！」


  「見到就打，不用顧忌他們的身份。」


  「咱們凌波公國的國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說了，這種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發生過？

  什麼時候？

  古輝詫異，不由問了一句。


  對於凌波公國的歷史，他知道的還真不多，需要惡補。


  「是十年前，我大哥參加的那場成人禮。」


  「三皇子也參與進來了，只得了第三，被兩位絕代嬌子給打了出去，現在已經被鳳陽宗和冰水境分別收走了，那才是真正的強人。」


  宗門？


  除了四大帝國之外，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超越公國的存在！

  古輝驚訝，連忙追問。


  但是，龔千顯然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含糊說不清。付老接過話柄：

  「宗門那等存在，已經超乎我們凡俗了。」


  「據說，其中甚至有超越一品武者的存在，一般來說，只有表現極佳的年輕人才能有機會被選中，踏入宗門。下三品的武修，幾乎不可能。」


  「進入鳳陽宗、冰水境的那兩位，是因為展現出了遠遠超越下三品的戰力，甚至還有超越上三品的潛力才被選中的。」


  「關於他們，你們暫且還是不知道的好，否則會很容易影響到你們的心境。」


  付老意味深長的掃視眾人一眼。


  古輝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句話。


  人比人，氣死人？

  看來，那兩人真的不俗，否則付老也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有機會，一定要打聽一下，多做留意。


  對於這個世界，古輝還有諸多不了解，當然希望能夠更深入一些。但見付老不願多言，他也就閉口不提了，只是心裡多了幾個心眼和好奇。


  令他心情甚好的是，龔千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們這些追隨者，心情自然也輕鬆了幾分，再無遲疑。


  用拳頭說話。


  這才是純粹的武道和競爭。


  接下來的時間，關於四大皇子，龔千又介紹了很多，有些語焉不詳的地方，付老也會做些補充。


  很顯然，付老是相當支持龔千的決定的。


  就這樣，一晃之間，又是三天時間過去了。


  西涼城，要到了。


  ……


  「到了。」


  時至黃昏，馬夫的一聲吆喝，驚醒車廂內的古輝，拉開門帘向前看去，只見前方，一座巨城聳立，遠遠望去，除了符合西北之地的荒涼之外，倒是和波月城沒有太多的不同。


  令人矚目的，是高高聳立在西涼城內的一座高樓，插入雲霄，遠遠望去，令人心顫。


  古輝心裡不由浮起龔千在介紹西涼城時說過的一句話：


  「西涼有高樓，可與九天齊！」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西涼城到了。


  無人下車。


  不能再耽擱了。


  按照約定的時間，成人禮的考驗和測評就在明天了，今天必須要進城，好好休息一番，洗去十餘天奔波的勞苦，明日精神抖擻，正式開戰！


  古輝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已近黃昏。


  「都這個點了，四位皇子應該不會再邀請了吧。」


  「龔千應該也能稍稍放心了。」


  十幾日的接觸，古輝對龔千的印象也是越來越好，不知不覺，已經融入了這個小團體，除了和龔千關係甚好之外，其次就是直腦子的梁智了。


  梁智是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和這種人打交道，最舒服。


  丘山則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一般根本不說話。在這一點上，葉安華也和他差不多，幾乎就是個悶葫蘆。


  期間有很多次，古輝都想把五獸戰陣拿出來，讓大家參悟修鍊，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進城。


  雖然每方城池都有宵禁的命令，但這個時候才是黃昏，城門大開，馬車組成的車隊暢快通過，一進鬧市，立刻，喧嘩聲撲面而來：


  「波月城的少城主進城了！」


  「哈哈哈哈，今年邀請的三十二城少城主都到了，誰之前說波月城不會來的，站出來讓我瞧瞧，你有沒有輸掉褲衩！」


  「哈哈，旗開得勝，一百兩銀子到手，兄弟們，跟我去珍寶閣取錢，今天晚上痛快吃喝，明天繼續跟著我壓！」


  古輝原本聽得是滿腹狐疑，直到後來才明白，原來是關乎賭約。


  少城主層次的成人禮，竟然還有人開盤下注？

  這珍寶閣，不一般啊！


  更何況，此次成人禮，還有皇子參與。


  「有意思。」


  古輝聽的熱鬧，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三十二城池，都有參與。


  再加上四大皇子，這可是三十六支小隊。


  競爭挺激烈！

  「只是不知道，龔千又能落得多少盤口。」


  「又有誰敢壓波月城闖入前十。」


  一路上，古輝沉浸在自己的心理世界，雜念在心頭一條條掠過，聽著周圍的聲響，從熱鬧變成喧嘩，又從喧嘩變成安靜，終於，馬車停下了。


  住的地方到了。


  果然，下一刻——


  「下車。」


  「吃飯休息！」


  龔千的聲音率先響起，古輝扶著小桃紅跳下馬車，只見周圍雖然還是街道，但顯然已經遠離了鬧區，頗為安靜，更有西北之地特有的氣息。


  粗獷。


  勁爆！


  一想到明日的成人禮考驗，古輝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只感覺體內的鮮血都要沸騰了，猛地握了一下拳頭。


  我的拳頭，已經饑渴難耐！

  眾人下車。


  車隊一行，除了龔千等人外，自然不乏奴役，匆忙開始準備膳食，清掃居舍。此情此景，好不熱鬧。


  然而，正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之時，突然——


  嗒嗒嗒。


  有車馬靠近！

  古輝愕然望去，龔千等人同樣如此，但見一輛金色的馬車從已經顯得有些幽暗的街道深處駛來，在數丈外停下，下來一個模樣溫潤而雅的青年，手裡拿著一張紙，沖錯愕的龔千一揚，清朗開口道：

  「龔少主，我可在這裡恭候您幾日了。」


  「皇子正在通天閣，邀您一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