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抽絲剝繭
「王大爺，您在這廠里是老員工了吧。」張辰進來坐下道。
老王點上了煙，舒舒服服的抽了一口。「那可不，張老闆原來還是個小廠的時候，我就是裡面的員工了，一直跟著他十幾年。他最困難的時候，連吃飯的錢都發不出來，當時廠里的人也走的七七八八，可我就是看好他，一直都沒離開。」
「那您這可是見證了張老闆這一路走來的酸甜苦辣啊。」
「那可不，我當時就覺得這老張能吃苦，雖然現在日子過的苦了點，遲早會發財。果然過了那個坎以後，就發財了啊。」老王高興的咧開了嘴，放佛在為自己的眼光驕傲不已。
「不過，我現在不行了，干不動了。還好張老闆念舊情，就給我安排到這來了，老張可說了，別人來守著他的廠他都不放心，只要我能幹得動一天，這門房啊，可就一直姓王嘍。」
看到老王這麼高興，張辰心想，這張老闆看來是個念舊情的人啊，也是個蠻精明的，一個門房就把老王哄的這麼開心了。
老王可能難得遇到有人來跟自己聊聊天，談興大發，當然，他並不認為張辰手中的好煙在其中起到了作用，雖然他是來者不拒，一根接一根的抽著。
「那天這裡起了這麼大的火災，沒把您嚇著吧？哈哈」
老王一樂，「你這個小娃娃，別看你比我年輕，我看啊，你這膽子可不一定有我大呢。我老王活到現在，什麼沒見過啊。」
張辰趕緊也是繼續恭維了老王兩句，老小老小，老王還真吃這一套。
「要說這起火啊，也是邪門了，那天本來有幾個工人加班，還能互相照應著點。結果呢，一大早各個打電話，一個是上路下樓的時候崴了腳，一個是騎車上班的路上摔的爬不起來了，還有個更邪門了，都走到廠門口了，結果還沒進廠呢，就在廠門口被別人開車撞了。」
老王深吸了一口煙，「最後來上班的那個小易，他家裡離廠里就五分鐘就到了，結果半路上上吐下瀉，他都想回去了，後來還是覺得單位近一點，所以堅持到單位來上廁所。解決了以後，肚子就不疼了，小夥子實誠，雖然看就他一個人來，但是還是跑去加班了，結果就出了這事。」
「這麼大的火，消防沒來嗎？那可是重大事故哦。」
「怎麼沒來，怎麼能不來呢。你不知道，張老闆還是市裡的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後來不但消防的來了，而且還跟車來了一個他們的領導。」
張辰默默的估算了一下燃燒的時間，「消防車都來了，怎麼還燒的這麼慘，是不是車來少了啊？」
「這是說來也是趕巧了，消防隊的還是來的蠻早啊，結果設備一來，水管一接，就是不出半點水。你當時是不在現場，沒看到張老闆當時那個臉啊，有多黑啊。」
「這張老闆點兒也太背了啊」張辰盤算著。
「王大爺，消防工程是不是還沒有完工啊，就突然出了這個事，所以水管沒接通？」
「喲，看不出來你這個小娃娃還是蠻有見識的啊，這個也不應該啊，因為前兩天才通過的消防驗收，當時還是把基本上每個消防栓都打開試過水，那水可是嘩啦啦的流呢。現在消防檢查可嚴了，要是消防驗收沒通過，主樓別人根本就不來驗收。」
張辰也是有點暗暗訝異，因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反正不關人消防官兵的事，那幾個小夥子後來還是跑附近一個加油站去加的水。當時的時候可是真連一滴水都沒有了。消防跟車來的那個領導正好前兩天也參加了廠里的驗收，他一看到消防栓都沒水，一下子也懵了。」
張辰趕忙問道，「那這事後來的怎麼處理的啊？」
「這處理啥啊，大火滅了以後，那個領導當著老張的面把每一個消防栓和水龍頭都打開，真是一滴水都沒有，老張那個氣呀，恨不得把那個做消防管道和設備的人直接一拳打死。」
「那就是設備出了問題啊，這張老闆可能運氣不好。」張辰順著老王說到。
「怪就怪在這裡嘍，做消防管道和設備的那個人也是個頂真的人，死活不認賬，說這個項目是他親手抓的，每一個地方安裝他都參與了，絕對沒有不合格。」
這肯定是有人在說謊，張辰還是覺得做消防設備的人嫌疑大。
老王不等張辰繼續追問，就繼續說道，「那個老闆問了手下的工人以後，當時警察都要把他直接帶走了，他還不死心，又去撥弄消防栓和水龍頭，這個怪了，剛才不出水的消防栓和水龍頭都出水了，水還挺大的。這下大家都傻眼了。」
啊？不止大家傻眼，張辰聽到這裡也傻眼了啊，這也太怪了，用的時候不正常，等火少完了，這個又正常了，這是在坑人啊。
「後來，消防和施工的人一起檢查了整個消防系統，從引水的地方一直檢查到每個消防栓，都是正常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可他當時救火的時候就是沒有水。」
老王嘆了口氣，伸手掐滅了煙頭，朦朧的煙霧中，有著太多的欲言又止。
「王大爺，那這火災就是天災啊，誰也沒辦法，您也別太擔心了。」張辰還是想勸勸老王。
「其實，當時修的時候就不該這麼修，牛師傅說的真沒有錯，老張沒聽牛師傅的話，不後悔才怪，老張這人越有錢越小氣了啊。」老王沉默半天，忽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牛師傅？這個人又是誰？」張辰忽然又聽到了一個新人名和老王的這句話，感覺有點峰迴路轉的意思。結果等了半天，老王不願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說了，兩人都沉默著。
張辰眼珠一轉，將剛才從胡云天手上順來的煙都塞到了老王的手裡，「王大爺，我們今天來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這煙您別嫌棄，就是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