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權作報答
「啥事?」楊絮兒沒轉過彎來。
老王頭耷拉下頭,說:「不就是那事嘛,你那樣做了一次,我那樣做了一次,不就扯平了嘛,誰也不欠誰的了。」
楊絮兒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逗他說:「可我是女的呀,那能一樣嗎?你這個老糊塗。」
「那……那依你的意思是,還記在心上了。」
楊絮兒覺得這老王頭真是傻得可愛,噗嗤一笑,說:「你這人,咋就一條道走到黑呢,不是跟你說好了嘛,現在咱是親戚了,親戚間親熱點還有啥呢?你說是不是?」
老王頭臉上頓時輕鬆起來,說:「那敢情好……敢情好……回去踏踏實實睡覺了。」說完出了門。
「嗯,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楊絮兒緊隨其後。
走了沒幾步,老王頭又停了下來,對著身後的楊絮兒說:「還是讓你男人回來吧。」
楊絮兒一愣,問:「咋了?」
老王頭淡淡地說一句:「你離了男人不行的。」
楊絮兒一聽這話,心裡怪怪的,就問他:「你的意思是說我下賤,我嘴饞,離了男人不行了。」
「你看看……你看看……又想哪兒去了呢?」老王頭有些尷尬。
「那你是啥意思?」
「我是說你們女人吧,離開男人是不行啊,沒人陪伴,日子咋過呢?」老王頭誠懇地說。
楊絮兒心頭一暖,問他:「那你呢?離了女人就行了?」
老王頭忸怩著,說:「俺是男人,不一樣。」
「咋不一樣了?」
「俺也說不好,反正覺得不一樣。」
楊絮兒說:「你倒是說得輕巧,俺也知道離了男人不行,可呆在家裡能掙到錢嗎?」
老王頭說:「那不好到咱縣城去掙錢嘛,幹麼要跑那麼遠?」
楊絮兒隨意說:「是啊,在縣城打工當然好了,可你給找工作啊。」
老王頭說:「俺可沒那麼本事。」
楊絮兒玩笑著說:「對了……對了,你弟弟不是縣長嘛,讓他幫忙呀,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老王頭撓了撓頭皮,為難地說:「他太忙了,要是碰巧來看我,我就跟他說說,讓他幫著你男人找一份工作,你看行不行?」
楊絮兒笑著說:「那好……那好……那敢情好!我先謝謝你了,大老王。」
老王頭嘿嘿一笑,說:「你還跟俺鬧客氣,咱現在不都是親戚了嘛,幫點忙也是應該的。」
「大老王,有你這樣的親戚可真好!」楊絮兒誇耀著他,隨又逗趣道:「大老王,你要是真的給俺男人找一份正式工作,讓俺嫁給你都成!」
老王頭愣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那咋行……那咋行?你是有主的女人了,不中……不中……」
楊絮兒笑著說:「我可以離婚呀。」
老王頭倒是當真了,說:「那你男人能樂意嗎?」
楊絮兒爽快地說:「要是能讓他進城當工人,肯定巴不得,離了婚,再找一個黃花大閨女,還不恣煞他呀。」
「那中……那中……俺就盡量去辦……盡量去辦……」話沒說完,老王頭已經邁步朝外走去,腳步輕盈得像個半大小夥子。
楊絮兒站在夜色里,望著老王頭模糊的背影消失在衚衕口,心裡忽忽悠悠颳起了燥熱的風。
「講完了?」柳葉梅問楊絮兒。
楊絮兒呆著臉,點點頭說:「那夜發生都告訴你了,一點都沒落下,半點都沒摻假。」
柳葉梅說:「楊絮兒呀楊絮兒,我打小就跟你纏在一起,可從來都不知道你那麼有心計。」
楊絮兒哭喪著臉辯解道:「沒有啊,我哪有啥心計了。」
柳葉梅說:「還不承認,你心甘情願讓老王頭操你,還不是念著他弟弟是縣長,巴結人家嘛。」
「沒有……真的沒有啊。」
「你還嘴硬!要不然你會看上他?都老成啥樣子了,皺皺巴巴,老腌鹹菜似的。」
「哪兒呀,人家不都說酒後亂性嘛,那夜裡我真的是喝醉了。」
「你明明就是早有想法的,要不然你會主動跟他喝酒,還拼著命地喝那麼多?」
楊絮兒一臉委屈,說:「柳葉梅你真的是錯怪我了,想喝酒是不假,我是見到老王頭帶著那麼多東西來我家以後,心裡過意不去,本來咱就把人家給耍了,人家還反過來誠心誠意給咱道歉求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著才好了,所以就跟他喝酒了,也好把自己弄麻木了,不再去想那事兒。」
柳葉梅說:「啥呀,鬼才信呢。你還不是痒痒了,就拚命灌酒,裝出一幅醉酒的模樣來,跟人家勾搭成事了,等做完了,也就抓住人家的把柄,然後再提出自己的條件,脅迫人家答應,你承認不承認?」
「柳葉梅你咋這樣想呢?一開始俺可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後來就覺得他怪可憐的,讓咱耍弄著背了一次黑鍋,心裡過意不去,就想著……想著實實在在地讓他弄一回,這才是真事。」
柳葉梅說:「那就別再狡辯了,說吧,那後來咋回事?為啥好好的日子不過了,要離婚呢?」
楊絮兒嘆一口氣,說:「都怪老王頭那個人太實在,實在得有些傻。」
「要是不實在,能那麼乖乖讓你給耍弄了嘛。」
楊絮兒說:「可別提了,回頭看看,我才是傻。」
柳葉梅毫不客氣地說:「我看你不是傻,是聰明過度,聰明反被聰明誤,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楊絮兒這才點了點頭,說:「也可以這麼說吧。」然後,就講起了後面發生的故事——
那個老王頭回去后,真就拿著楊絮兒的話當真了,一個夜裡都沒睡,想著如果這事辦成了,那就可以把楊絮兒那個稀嫩的小娘們娶到家了,自己也就成了有家有室的人了……
興奮得不得了,翻來覆去琢磨著,該如何跟弟弟開口,幫著楊絮兒男人找工作的事情。
偏就湊巧,第二天,他那個縣長弟弟就到水庫上來看他。
於是乎,他就瞅了個機會,原原本本把楊絮兒的話說了一遍。
一開始縣長不太相信,十分懷疑這事的真實性。
老王頭急壞了,就硬著頭皮,一五一十、仔仔細細、有鼻子有眼地把跟楊絮兒之間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一起喝酒,一起做那事兒,甚至連細枝末節都毫不保留地全部交代了個底朝天。
縣長聽后,問哥哥:「你覺得那女人對你是真心?」
老王頭點點頭說:「這還錯得了,人家都對我那樣了,錯不了……肯定錯不了!」
縣長還是覺得這事不靠譜,就說:「你對那個女人了解多少?她跟男人感情不和?」
「女人把自己的身子看得比命都值錢,她都痛痛快快給俺了,還有啥好懷疑的?還有上次俺酒後把她給禍害了,人家也原諒了俺,半點都沒怪罪,單憑這一點,就看出她的真心了。俺今天豁上一張老臉,把話都說到這份了,你就給個痛快話吧,到底幫不幫這個忙?」老王頭破例拉長了臉,對弟弟強硬起來。
王縣長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哥哥已經進入了角色,完完全全被那個女人迷住了,反正憑自己的身份,幫人找份工作也不是多難的事兒,就點頭答應了下來,並承諾用不了幾日,就能給辦妥。
老王頭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把攥住了弟弟的手,晃悠了半天,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事情果然進展得很順利,僅僅隔了一天,王縣長秘書小周就專程到了水庫管理所,把一張招工表格給了老王頭,並把要楊絮兒男人去縣裡報到的手續步驟詳細交代了一番。
老王頭懸著的心咕咚落了下來,對著秘書小周就是一通感天動地的感謝,就差沒給人家跪下了。
小周走後,老王頭就腳上抹了油一般,飛速去了楊絮兒家。
楊絮兒一聽這事,先是一陣驚喜,緊抱著老王頭就是一頓親;接著心又懸了起來,想到這老王一定是拿著自己的話當真了,會不會真的要自己離婚嫁給他呢,就七上八下地忐忑起來。
好在老王頭交代清楚了報到的事宜,並沒有提其他的事情,便稍稍安穩了一些,又說了一番感恩戴德的話,還有意無意在在老王頭身上磨蹭著,拋了幾回媚眼,意思是你幫了這麼大的忙,也可以慰勞慰勞你,權作報答。
其實她深層的意思是想即可「買單」,就地結清,完事後再告訴他,自己要離婚跟他過日子的事兒只是酒後戲言,讓他千萬別再當真,徹徹底底打消那份「非分」念想。
老王頭喘起了粗氣,順勢在楊絮兒身上摩挲了幾把,然後扭捏著說:「這大白天的,別……別弄那個了,讓人撞見了會笑話。」
楊絮兒就說:「咱把門關了不就行了,有啥好怕的?」
老王頭說:「不急……不著急,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楊絮兒聽出了話外之音,心裡就有點兒發毛,含混地提醒他說:「大老王,咱是親戚對不?」
「是啊……是啊……」老王頭頷首應道。
「是親戚就好,以後多來往,也好互相有個照應。」楊絮兒盯著老王頭,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信息來。
「這……這……那……那個……」老王頭支支吾吾,憋得臉通紅。
楊絮兒知道他想說啥,就說:「看看你說句話費那個勁吧,我明白你心裡的意思,啥時餓了就來吃,癢了就來撓,隨你便,這樣可行了吧?」
老王頭臉憋得通紅,說:「你不是說……說……」
「對了……對了……」楊絮兒打斷他的話,岔開話題說,「上頭不是說,三天內要俺家男人去縣城報到嘛,可……可他還在那麼遠的大城市呢,得要他趕緊回趕呀,你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這就打電話吧,別耽擱了……別耽擱了……」老王頭附和道。
楊絮兒裝出為難的模樣來,說:「可……可他的手機忘帶了,不知道該咋跟他聯繫了呢。」
「這……這該咋辦呢?」老王頭也跟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