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上頭找談話
剛剛撥上三個數碼,卻又停了下來,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聊,人家都不理睬自己了,幹嘛還要去討好呢?
這樣想著,心裡又多了一份糾結,多了一份傷痛,望著越來越濃的夜色,真想大哭一場。
默默抹了幾把眼淚,柳葉梅告誡自己:緣份盡了就盡了,何必呢?然後毅然轉身,朝著尤一手家走去。
奇怪的是,這才是剛剛入夜,街道上竟然空無一人,甚至兩隻狗貓都沒遇到,整個村落凄寒得就像傳說中的地獄一般。
來到尤一手家后,同樣是大門緊鎖,不見裡面有一絲亮光。
柳葉梅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心想:看來是老天爺故意折磨自己,註定要把這個黑夜變成埋葬自己的墳墓。
突然,她就想到了蔡富貴,這小子有文化,有見識,人又聰明,沒準能幫到自己。
可當她急匆匆趕過去時,人家也早已關門熄燈了。
柳葉梅嘆息一聲,懨懨地回到家裡,把里裡外外的門都虛掩了,然後找出上次喝剩的那瓶白酒,斜倚到了沙發上,對著瓶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等瓶里的酒被她喝得所剩無幾,柳葉梅突然有了一個念想,並且那個念想還異常鮮活,異常急迫——
今夜裡,不管誰來,只要是個男人,就心甘情願把自己的身子給他,任他擺布,由他玩耍,哪怕搞死自己都在所不辭!
然而,柳葉梅亢奮異常地等著盼著,卻落了一場空,遲遲不見一個男人來,甚至連他媽一隻公貓呀公狗呀都不見個影。
混混沌沌中好不容易挨到了後半夜,窗子外頭突然響起了唰唰聲,看來是又下雨了。
並且那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滿耳朵里全是嘩嘩的水流聲了。
柳葉梅站起來,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一身雪白的肉團瞬間使屋裡亮堂了許多。
就這樣,她光身赤腳,夢遊一般走出了屋子。
雨水頓時把她包容了,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沾滿了雨水的味道,就連身上最隱蔽的地方也沒放過,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了,那個地方竟然一連咕嘟咕嘟冒出了好幾個混濁的氣泡。
她站到了院子中央,綳直了身子,扯開了束住頭髮的髮夾,猛然甩動著腦袋……
直到把自己晃暈了,她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子順勢一歪,側卧在了地上,準確地說是趴在了足足有幾公分厚的雨水裡。
老天爺,你發發威,動動怒,打一個沉雷,劈了我得了!這活著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真不好受啊!
柳葉梅這樣默念著的時候,雷不但沒打起,雨反倒停了。
一直到院子里的水全都消退了,柳葉梅才慢慢清醒了過來,感覺身上的嫩肉被硌得生疼。
這才爬了起來,對著自己說:有啥大不了的,你還有家,還有兒子呢,不但要活下去,還要好好活下去!
重新關了裡外的大門,回屋擦乾淨了身上的泥水,上床躺下來,扯一床被子從頭到腳蒙了起來,竟然感覺暖乎乎的異常舒適,心裡頭也是一片清凈怡然,昏昏然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然睡過了頭,快到十點的光景,急促的手機鈴聲把她驚醒了。
柳葉梅懵懂得爬起來,伸長胳膊拿起手機看一眼,電話是尤一手打過來的,就按鍵接聽了。
尤一手說:「你這個臊娘們兒,還在睡覺呀?」
「你咋知道我還在睡覺?」柳葉梅懨懨地問。
「你那個死賴聲還聽不出來呀,半死不活的,趕緊起來……起來!」尤一手命令道。
「有事嗎?身上有些不舒服呢。」柳葉梅說。
「操,昨夜裡又胡來了吧?是不是折騰厲害了,給累著了?」尤一手流里流氣地問道。
柳葉梅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午後,鄭月娥偷偷摸摸鑽進他家的事,就夾牆裹棒地說:「誰像你呀,有那麼大的能耐,一頓飯的工夫一槍打兩鳥。」
尤一手一頓,問:「你這小臊貨,啥意思啊你?」
柳葉梅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呀,裝啥裝?」
尤一手問:「你知道啥了?」
柳葉梅毫不避諱地說:「你這個沒出息的,沒把鄭月娥弄穿幫子吧?」
尤一手罵道:「你這個熊吊娘們兒,見風就是雨,誰弄她了?」
柳葉梅嚷道:「你還不認賬?不弄那個偷偷摸摸幹啥呢?」
尤一手說:「她不就是向我彙報一下值班的情況嘛,你這心眼真比針眼大不了多少,你以為我是那配種站的呀,接連二三的弄都成?」
柳葉梅嘰咕道:「要不然她還用得著那樣了,鬼鬼祟祟,跟個小偷似的,就算沒弄,她也是有想法。」
尤一手有了火氣,吼道:「她有想法是她的事,我沒弄就是沒弄!」
「沒弄就沒弄唄,你吼啥吼?」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這些無聊的臊事了,你趕緊拾掇一下,去鎮上一趟,爭取午飯前趕到。」
柳葉梅問:「去……去鎮上幹啥?」
尤一手說:「不是跟你說好了嘛,談話呀。」
柳葉梅一聽談話兩個字,頭猛地又大了起來,立馬就想到了李朝陽被抓那事上了,結結巴巴地說:「真……真的要談話了呀,這麼快就……就……我……我該……」
尤一手喊道:「看你這個出息勁吧,你緊張啥呀?」
「能不緊張嘛,沒想到這麼快就……」
尤一手說:「我不是早就跟你打招呼了嘛,讓你提前準備的。」
「準備啥?」
「就是加入組織那些事呀。」
柳葉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尤一手說的是上面找自己談話那事兒,就說:「你不是說跟上頭領導招呼一聲,就用不著談話了嗎?」
尤一手說:「不行呀,那是非常嚴肅的事情,不能馬虎的,至少過場還是要走的。」
柳葉梅嬌聲說道:「那該咋辦呢?我又不知道該說些啥,萬一說錯了,多難堪呀。」
尤一手說:「你用不著擔心,我已經跟主管領導說了,走走過場就是了。你只要記住一點,只說好話,自己願意跟領導走就行了。」
柳葉梅說:「都這個時候了,午飯前還能攆過去嗎?」
尤一手說:「你就別磨蹭了,趕緊過來,我已經給你叫了車,一會兒就開過來了。」
柳葉梅應一聲,掛斷電話,快速跳下床,先洗漱了一番,又描眉、塗唇,化了一個淡妝,再從衣櫃里找出一身新衣服,利索地穿在身上。這才拿起鏡子,站在門口,應著亮光左照右照上上下下看了個遍,覺得自己被雨水浸泡過的肌膚越發水靈好看,就像個剛剛出籠的精粉饅頭,心裡便有了幾分自信。
返身進屋放下鏡子,從床底下面找出一雙黑色的高跟皮鞋,蹬在腳上,鎖門走出去,匆匆忙忙奔著村委會去了。
到了村委會門口,見計程車早已經候在了那兒,司機正朝著她一個勁地擺著手。
柳葉梅沒顧得上說話,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哎喲喲,你這個臭娘們兒,屁股放哪兒呢?咋坐我頭上了呢!」一個男人喊了起來。
柳葉梅被嚇了一跳,驚叫一聲退了出來,回頭一看,竟然是尤一手坐在車裡頭。
原來是自己過於著急,拉開車門,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側著身子坐了下去,結果就坐到了他的腦袋上。
「你這熊娘們兒,還愣著幹嘛呀,趕緊上車啊!」尤一手邊喊著,邊挪到了另一個座位上。
柳葉梅這才正過身來,低頭鑽進了車裡,坐定后,問尤一手:「你咋也跟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