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是誰在暗中作祟
黃花菜說:「現在不餓,就是覺得身上有些發酸,困得不行。」
「瞧瞧,你一個老女人家,做夢都被人弄成那個樣,沒出息……真沒出息!」尤一手嘲弄道。
柳葉梅斥責道:「你就盡說些難聽的,嬸子做個夢有啥,人家不說,你偏要人家說,說了吧,你又覺得不中聽,真是的,男人就是小肚雞腸。」
尤一手咧嘴苦笑著,說道:「不是我小肚雞腸,是她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婆子了,還做那樣的夢,實在是丟人……丟人……」
黃花菜說:「我才不覺得丟人呢,又不是真事。」
柳葉梅想了想,說:「嬸子,那你再喝點紅糖水,睡一覺吧。」
黃花菜說:「那也中,我真想好好睡一覺。」說完就平躺了下來,不忘記對著柳葉梅笑笑,說了一句感謝的話。
柳葉梅給黃花菜蓋上薄薄一層床單后,對著尤一手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起走出了房間。
兩個人來到了隔壁尤一手平日里睡覺的房間,坐到了擺在牆根的兩把簡易單人沙發上。
尤一手抽了一會兒煙,問柳葉梅:「你覺得她這夢是真的嗎?」
柳葉梅說:「對她來說,那就是夢。可到底是咋回事,我也說不清,心裡悶得慌。」
尤一手問:「你是不是覺得不只是做夢那麼簡單?」
柳葉梅點點頭,嘴裡說是。
尤一手說:「難倒是鬧鬼了?」
柳葉梅說:「這也難說,要說只是做夢也就罷了,咋會光著屁股跑出了那麼遠,還踏踏實實躺在了地上,更為怪異的是她身子裡頭那東西,一條老大的泥鰍是咋鑽進去的呢?」
尤一手悶著頭,嘰咕道:「他奶奶個x的!是不是老婆子被陰魂誘惑了,引到那地方去了呢?」
柳葉梅說:「我也往那上頭想了,並且覺得也許是有人從中使了陰法,耍了手段。」
尤一手抬頭望著柳葉梅,問:「你不會是懷疑黃仙姑吧?」
柳葉梅微微點了點頭,說:「本來我就往她身上琢磨,偏偏出門去喊周老太時,就在外頭遇見了她。」
尤一手臉一冷,忙問:「她在哪兒?你在哪兒看見她了?她在幹啥?」
柳葉梅說:「就在衚衕口那邊,她看見我后就轉身走了,連臉色是啥樣都沒看清,誰知道她幹啥了?」
「這老妖婆,一定沒按啥好心。」尤一手說著,用勁咂巴了幾口煙,陰沉著臉說,「昨夜裡,我也遇到蹊蹺事了,太怪了,簡直怪得要死!」
「你也出怪事了?凈胡說八道,一個大老爺們家,能出啥怪事兒?」
「你不信是不?我一點都不騙你,這會子想起來,頭皮還發麻呢。」
柳葉梅歪著頭,上下打量著尤一手,問:「你不會說自己也做夢被扒成光腚猴了吧?去見天仙女了是不?」
尤一手正經說:「我那可不是做夢,是親眼所見的,實實在在的事情。」
「那你……那你看見啥了?」
尤一手並不急著說,只是吧嗒吧嗒抽起煙來,騰空而起的煙霧遮住了他陰鬱的面龐。
「你倒是快說呀,煙是你親爹啊,瞧你抽得這個猛,活活讓你給熏死了。」柳葉梅埋怨道。
尤一手越發咂吸得猛了,三口兩口就抽盡了手中的煙,扔掉煙蒂,等眼前的煙霧漸漸淡去,他才深吸一口氣,把昨夜裡從柳葉梅家出來之後,所看到的怪異境況娓娓道了出來。
柳葉梅聽后,心裡一陣陣發冷,她問尤一手:「你先去蔡疙瘩家了?」
「嗯,出了你家門后,就直接去了他家。」尤一手點點頭說。
柳葉梅說:「你去他家幹嘛?是不是還在懷疑他?」
尤一手說:「也不知道,反正一出門就奔著他家去了,好像腳不由自己管一樣了。」
柳葉梅問:「昨夜裡你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有霧氣?」
尤一手說:「有一點,但不大,感覺只是薄薄的一層。」
柳葉梅呆著臉想了一會兒,說:「其實有時候我心裡也老在懷疑他,總覺得他鬼鬼祟祟的,暗地裡在做壞事,可又抓不到他的把柄。」
尤一手說:「那人很老道,不是一般的人。」
柳葉梅忿忿地說:「如果那個老傢伙真的還不老實,早晚會抓到他的,不把他那把老骨頭扔進大牢里才怪呢。」
尤一手說:「可不是,該好好治治他了。不說別的,我覺得你奶奶那個墳子被掘的事一準就是他乾的。」
柳葉梅問:「你咋知道?」
尤一手說:「感覺唄,除了他,誰閑得手痒痒了,去干那種缺德事呢?你說是不是?」
柳葉梅說:「是啊,我爺爺年輕時好糊塗啊,找了個寡婦,帶來了個禍害,不但自己家不消停,就連整個村子都跟著遭殃。」
尤一手壞笑著說:「可別說,他也干過很所好事。」
柳葉梅問:「啥好事?」
尤一手說:「幫著女人打洞啊,據說村裡有點姿色的女人他基本就沒放過,蔡疙瘩這人弄女人那確實有一手,男人中的男人呢!」
「男人個屁!他一輩子連個媳婦都沒討上,更不用說留下個一男半女了。」柳葉梅鄙夷道。
尤一手說:「討上不就一個嘛,沒討上反倒自由了,天天玩新鮮。這玩來玩去的,保不準就給哪一個娘們兒下了種,所以說啊,你別看他名義上沒兒沒女,說不定村裡有一大幫全都是他的孩子呢。」
柳葉梅說:「你就別胡說八道了,還是說正事吧。」
「這不一直跟你說正事嘛,現在你上任了,有了條件,一定要盯緊了他,就不信抓不住他的尾巴。」尤一手說。
柳葉梅沒接話,只是問:「你去黃仙姑家大約幾點了?」
尤一手說:「我也沒看錶,不知道準確時間,大概是半夜之後了吧。」
柳葉梅說:「你現在覺得跳上牆,又進了院子的到底是不是個人?」
尤一手說:「搞不清,像又不像,但總體上看還是一團濃霧,黑乎乎的,只是有了人形罷了。」
柳葉梅想了一陣,然後說:「我琢磨著吧,你老婆這事兒,十有89九與黃仙姑有關。」
尤一手疑問道:「她真有那個能耐?」
柳葉梅說:「不好說,有時候吧,我覺得她真有些道法,做的那些事兒叫人摸不著邊際。」
尤一手說:「其實我對這個女人早就有個看法,也不是個好東西,暗中作祟,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呢。」
柳葉梅說:「可她有時候也幫著大夥做好事的。」
尤一手說:「那都是面上的事兒,背後下黑手肯定也沒少干。」
柳葉梅說:「我早跟你說了,要不給她錢,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讓她算計到了吧,你還不服嗎?」
尤一手說:「這事也不能確信就是她乾的,她能有那麼大的本事,讓一個人光著身子出來門,走那麼遠?」
柳葉梅反問道:「那你老婆是咋回事?你能解釋透。」
尤一手說:「我想來想去,覺得吧,也就是人家說的夢遊唄。」
柳葉梅接著問:「那……那條泥鰍是咋回事兒?」
尤一手說:「這還要說了,女人身子裡面臊氣衝天的,那老泥鰍聞著不鑽才怪呢。」
「那我再問你,黃仙姑今天早上鬼鬼祟祟在你家四周轉悠啥?」
「轉悠啥,瞧熱鬧唄,聽到音信后,過來看個稀罕了。」
柳葉梅說:「我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就是心裡有鬼。看就看唄,幹嘛看到我轉身就開溜?」
「這到也是,做賊心虛唄!」尤一手眨巴著眼皮想了想,然後咬著牙關發狠道:「我偏就不給她錢,看看她還有多少能耐?我就不信了,治不了她個死老婆子。」
柳葉梅問:「你是人,她一會兒是鬼,一會兒是神的,你咋治她?」
尤一手說:「可她畢竟是個人,最起碼還是個肉身子吧。」
柳葉梅勸說道:「我看你還是別跟她鬥了,被她算計著真夠受的。再說了,你看看現在這天吧,都一連好幾天沒睜眼了,估摸著坡下的麥子已經爛得差不多了。」
尤一手說:「等會兒吃點東西,咱去坡下轉轉吧,看看麥子都咋樣了。」
柳葉梅說:「算了,你還是在家陪你老婆吧,人都那樣了,萬一有個好歹,你咋對你兒子交代。」
尤一手淡淡地說:「死了拉倒,不是還有你嘛。」
柳葉梅站起來,冷著臉,低聲罵道:「滾,死不要臉的!陪陪你就罷了,還想一輩子都纏著人家,做夢去吧。」
尤一手訕笑著,回了屋。
柳葉梅喊一聲:「你看看嬸子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尤一手說:「你回去幹嘛?」
柳葉梅說:「吃完飯,去看麥子了。」
黃花菜聽到了,對著窗口,有氣無力地喊一聲:「柳葉梅,你在這兒吃吧,櫥櫃里有現成的飯呢。」
柳葉梅客氣道:「嬸子啊,您好好養著吧,俺就不在這兒鬧騰了,以後再過來看你。」
「哎,那好……那好……」黃花菜聲音顫顫地答應著。
柳葉梅回家后,先把屋裡屋外拾掇了一番,然後找了點可吃東西,糊弄了一下肚子。這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天,兒子不上學,這時候一定在他二奶家,該過去陪陪他。
於是就鎖了門,快步朝著二嬸家走去。
到了二嬸家,見二嬸盤腿坐在炕上,正陪著兒子小寶看電視,就說客客氣氣打了個招呼。
二嬸見柳葉梅進了屋,熱情招呼她坐下,急著問起了尤一手老婆昨夜的事。
柳葉梅沒有多言,只說是夢遊了,就出了門,去了泥潭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