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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費盡心機

  尤一手望著高所長,危言聳聽地說:「你要是過分了,他能把你的好事攪黃了,你信不信?」


  高所長收斂了輕俏的笑容,禁不住問道:「尤兄,你這話到底……到底是啥意思啊?」


  尤一手繼續賣起關子來,說:「這就跟我想著要把頭杯酒給他,是同一個意思。」


  「啥意思?」


  尤一手往前伸長了脖子,幾乎貼到了高所長胸膛上,壓低聲音說:「其實今天讓你過來,主要就是想讓你見見他,跟他套套近乎,扯扯關係,或許他真就能幫上你的大忙。」


  高所長越發雲里霧裡了,急問道:「你到底啥意思啊?他能幫我啥忙?」


  尤一手說:「他能幫你順順利利坐到副局長的那把交椅上,你信不信?」


  「就他?你開啥玩笑呀!」高所長滿臉不可思議。


  「是啊,也許他還真就行。」


  「好了,喝酒吧,別鬧了。」高所長有些不耐煩了。


  尤一手繼續跟他捉迷藏,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還能是誰,不就一看水庫的老頭嘛。」


  「我說中了吧,你就是喜歡門縫裡看人。」


  「我咋就門縫裡看人了?」


  尤一手這才跟他亮了牌,伸直了大拇指,說:「他弟弟就是王縣長,第一縣長!」


  高所長瞪大雙眼,吃驚地問:「你說是王縣長王漢民?」


  尤一手果敢應道:「是啊,王漢民縣長就是他親弟弟!」


  「我勒個去!你幹嘛不早說呢?這弄得我也太被動了吧,還……還拿話羞辱人家。」高所長埋怨起了尤一手。


  尤一手心裡嘀咕著:誰讓你狗眼看人的,我就是讓你長點記性。嘴上卻說:「你一來就對著摔著個冷臉看人家,愛答不理的,你讓咋說呢?」


  「我看你就是故意讓我難堪!」高所長說著站了起了,朝著裡屋走。


  尤一手叮囑道:「老王是個實在人,你用不著表現得過於膩歪了,會嚇著人家的。」


  「我有個數,用不著你管!」高所長沒好氣地說。


  尤一手朝著柳葉梅扮個鬼臉,竊笑起來。


  柳葉梅說:「你太陰了,也沉得住氣,我都差點兒憋不住了。」


  尤一手說:「那種人,狗眼看人低,勢力著呢,就該讓他吃點小苦頭。」


  柳葉梅剛想說啥,尤一手朝著她直擺手,嘴上說道:「聽聽他進去后,咋跟了他說。」


  高所長進了屋后,見老王頭已經和好了面,蔥花剁碎了,正吃力地把一個大個的面板往炕上搬。


  「來……來……我來……我來……」高所長快步上前,搶過了沉重的面板,搬到了炕上。


  老王頭傻愣愣地笑著,說:「咋還得麻煩你插手呢,快去喝酒吧你們,一會兒我就把油餅烙好了,耽誤不了你們吃的。」


  高所長說:「現在不著急著烙,今夜裡頭咱們是值班,覺又不能睡,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咱就邊喝酒邊說話,吃飯不著急的,走……走……出去一起喝酒去。」


  老王頭頗有些受寵若驚,搓著沾滿麵粉的手說:「我真的不喝酒,你們喝去吧,等烙好了我就出去。」


  高所長一把攥起了老王頭的手,說:「那不行,咱四個人中,你是老大,老大那可是長兄,長兄為父,咱好叫你一個人忙活,我們樂呵呢?」


  老王頭說:「你們能來我就非常高興了,你快出去喝酒吧,沒事……沒事的……」


  高所長的手越發攥得緊了,說:「不行……不行……你要是不跟我們一塊兒喝酒樂呵,那我們就走人,直接去大壩上值班去。」邊說邊用力往外拽著。


  這一冷一熱的態度讓老王頭不知所措,身子往後趔趄著,軟聲低調地說:「面都已經揉好了,放在那兒就硬挺了,等一會兒烙好了,我就出去,你看中不中?高所長。」


  高所長想了想,說:「那也中,這樣吧,我跟你一起烙,等烙好了,再一起出去喝。」


  兩個人正僵持著,尤一手闖了進來,對著老王頭說:「老王啊,既然人家高所長一番盛情,你就別冷落了人家,來吧,不就是一起喝個酒嘛,何必那麼拿捏呢?」


  老王頭說:「不是啊,我不能再喝酒了,再說了,值班也熬夜,不吃飽咋行呢,所以這油餅還是要烙的。」


  尤一手見老王頭仍在堅持,就說:「那這樣吧,你就烙吧,我們在外面等著你。」


  老王頭滿口答應下來,滿臉歉意地對著高所長點點頭,說:「高所長,您快去外頭玩吧,這屋裡亂糟糟的,沒處下腳。」


  高所長說:「那你做吧,我在這兒守著。」


  尤一手沖著他說:「人家老王烙餅,你守著幹嘛呢?是不是擔心人家老王偷吃了呀?」


  高所長笑著說:「我學學手藝還不行嗎?」


  老王頭已經躬下腰動手擀麵了,只把一張微駝的脊樑對著高所長,看上去很用力,整個身子跟著一聳一聳的。


  尤一手就說:「高所長,你還是別在那兒礙手礙腳了,出來吧,咱們說話等著就行了。」


  高所長找借口說:「我老婆最愛吃蔥花油餅,可她每次都烙不好,我可以借這個機會學點技巧,也好回去做給老婆吃,讓老婆高興高興。」


  尤一手見他也固執得很,就說:「那好吧,你好好學吧,順便跟著打個下手也行。」


  「那是那是……」高所長滿嘴答應著。


  這樣以來,老王頭就有些不自然起來,老覺得身後有雙眼睛在緊盯著自己,直盯得他心燥體熱的,不時回過頭,朝著高所長傻傻一笑,然後再轉回過身去,擀起面來,動作明顯僵硬了許多。


  尤一手回到外間,坐到柳葉梅對面,嘴角扯出一絲鄙夷的笑容,說:「這鳥兒,簡直就不是人。」


  柳葉梅問:「不是人是啥?」


  尤一手說:「猴精!」


  柳葉梅說:「你讓他來,不就是為了讓他跟王老頭套近乎呢,咋就笑話人家呢?」


  尤一手說:「那他一開始別那麼牛氣哄哄啊,這反差也太大了吧,簡直讓人受不了。」


  柳葉梅說:「隨便,他愛咋著咋著吧,再說了,人家是啥人?乾的那是啥職業?整天價同他們打交道不只是人,還有鬼呢,所以會拿捏好的,根本就用不著你擔心。」


  「這倒也是。」尤一手抽著煙想了想,然後抬起頭,說,「我你找個合適的幾乎,把那錢分開來。」


  柳葉梅偷偷問:「咋個分法?」


  尤一手說:「就分成兩份吧。」


  柳葉梅問:「一份五千?」


  尤一手點點頭,說:「一份藏到包底下,一份放在好取的地方,然後看我眼色行事。」


  柳葉梅一臉懵懂,小聲問他:「你是說只給五千?」


  尤一手點點頭。


  柳葉梅說:「不覺得少了些嗎?」


  尤一手搖搖頭,說:「不少,只是個心意。那熊玩意兒精著呢,辦事只用腦子跟手,用不著花錢的。」


  柳葉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尤一手也不再說話,只顧悶頭抽著煙,看上去突然變得心事重重似的。


  直到屋裡傳出了香噴噴的蔥花油餅味兒,高所長才跟老王頭一起走了出來,看上去很親昵,也隨和了很多。


  這一次,高所長主動讓出了自己坐在裡面的位置,硬是要老王頭坐到主座上去不行。


  老王頭仍是一臉卑謙,推辭禮讓著,卻硬是讓高所長抱緊了雙肩,按到了裡面。


  柳葉梅見狀,趕忙起身,走了出來,對著高所長說:「還是你跟老王坐到一起吧,畢竟你們是一家,比我們親近著呢。」


  高所長故意掩飾道:「那這樣吧,村長您到裡面坐吧,我坐到外頭,本人比較喜歡美物,挨得近些更容易產生生活激情。」


  尤一手仰起頭,跟著使一下眼色,玩笑著說:「那還是算了吧,為了美女的安全,你還是坐到裡頭吧。」隨又轉過身,對著柳葉梅說:「還是挨著老疙瘩更安全些,來……來你坐到我這邊來。」


  柳葉梅順勢走了過來,坐到了尤一手身邊。


  高所長這才大大方方坐到了老王頭身邊,盡量往裡傾斜著身子,貼到更緊一些。並且還主動拿起了酒瓶,倒滿了一杯酒,雙手捧著,畢恭畢敬地送到了老王頭跟前。


  「不行……不行……我不喝酒……不喝酒的……」王老頭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擺著手,不接那杯酒。


  高所長耐心地說:「咱們難得聚到一塊兒,這是緣分,不喝酒不足以表達感情的,你說是不是?」


  老王頭依然擺著手,說:「表達感情不需要喝酒的,這樣吧,我坐在這兒喝水吃菜,陪著你們,好不好?」


  高所長堅持勸道:「尤村長那會兒不是說了嘛,咱們是本家,說不定上數幾代,還真就在一個鍋里摸勺子呢。你再跟我這樣見外,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所以這杯酒您必須要陪我們喝。」


  老王頭犯起愁來,苦著臉,說:「村長……村長,您是知道的,我酒量奇小,不敢再喝酒了,再喝還會出事的,不好……不好的……你們就原諒我吧。」


  尤一手見高所長正暗暗對著自己暗遞眼色,就說:「老王啊,你聽我說,既然高所長這般盛情,你也別悖了他面子,他那麼大的個子,你讓他咋坐下呢?不就是一杯酒嘛,就算是一杯毒藥吧,喝下去也不會咋樣的,你放心好了!」


  「哎喲,你看這……這……我都發過誓,不再喝酒了的。」老王頭面帶難色地說。


  尤一手說:「老王,我給你做主,只喝這一杯,再多一口也不喝,誰勸你喝,誰就替你,你覺得咋樣?」


  老王頭這才勉強接過了酒杯,期期艾艾坐了下來,一臉苦笑地望著尤一手,自責地說:「你看看,我這不是讓你們敗興了嘛,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我就豁出去跟你們喝一杯……喝一杯……」


  於是,高所長喧賓奪主起來,舉起酒杯,夸夸其談,言語間透露出了極盡跟老王頭套近乎之能事。


  尤一手也跟著用盡了心機,眉飛色舞,阿諛奉承,在巴結著眼前的派出所所長、未來的公安局副局長高明堂的同時,又以十二分的熱情跟縣長哥哥王漢倉加深著感情。


  當然這場戲自然少不了女角,那就是柳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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