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究竟是人還是鬼
尤一手把夾在胳肢下的中華煙抽出來,砰地扔在了柳葉梅身後的床上,氣憤地嚷道:「媽逼!我尤一手咋就遇上你們這樣的熊娘們呢,一心一意為了你們,得不到好報不說,還惹來一身騷,這還不算,回來的路上還遇到了嚇煞人的怪物,連命都差點給搭上了,不信你們瞧瞧……瞧瞧……」
柳葉梅依然綳著臉,目光冷冷地盯著腳底。
楊絮兒卻表情複雜,紅一陣白一陣的,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說著,尤一手伸手撩起了自己的上衣,低頭一看,頓時傻眼了。
「村長,你褲子黏糊糊的那都是些啥呢?」楊絮兒驚問道。
「啥……啥呀?」尤一手躬腰塌背,腦袋伸進了胯間看過去,只見那一灘東西白花花、黏糊糊,就像一朵白菊花一般開在他褲子上,卻一時弄不清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柳葉梅也湊過來,細細打量著,沒說話。
尤一手問她:「柳葉梅,你看這都是些啥?」
柳葉梅凝神想了想,突然冒出一句:「會不會……會不會是那種……那種液體炸彈呢?」
尤一手猛然抬起頭,問柳葉梅:「你見過那種液體炸彈?」
柳葉梅搖搖頭,說:「我倒是沒見過,可我聽電視裡面說過。」
「我操!虧你想得出。」尤一手搖搖頭,說:「不可能……不可能,那玩意兒稀罕著呢,可不是一般蟊賊能得到手的,難不成我遇到黑手黨了?沒那麼嚴重吧!再說了,就算它是炸彈,咋沒爆炸呢?」
柳葉梅嘰咕一句:「啞火了唄。」
楊絮兒插話說:「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啥炸彈。」
柳葉梅滿含敵意地白了楊絮兒一眼,問她:「你咋知道就不是了?」
楊絮兒偏偏就沒了底氣,軟塌塌說:「這東西黏糊邋遢,跟糨糊似的,咋會是炸彈呢?看上去就不靠譜嘛。」
柳葉梅冷著臉說:「那你說是啥?」
楊絮兒唯唯諾諾地說:「我覺得像是……像是能吃的啥東西。」
柳葉梅冷笑著,故意難為楊絮兒說:「你說是好吃的東西是不是?那好……那好……你就吃一口我看看。」
尤一手勾著頭,仔仔細細辨別著自己身上的那些髒東西,耳朵卻聽得明明白白,心裡也清清楚楚,柳葉梅還是在誤解楊絮兒,在吃她的醋,刻意想著法子捉弄她,找她的茬兒。
於是就抬起頭來,逗笑道:「愛啥啥吧,反正也沒把我怎麼著,只是當時打到我那個寶貝上時,還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痛,現在想想也真是有點兒后怕,萬一真的是液體炸彈,轟隆一聲爆炸了,那我可就完蛋了,人囫圇不囫圇先不說,至少也得把我垂頭喪氣的壺嘴兒給炸飛了,那可就真慘了!」說完自己哈哈乾笑了兩聲。
兩個女人沒笑,只是站在那兒發著呆。
「操,臭娘們兒,真沒勁,一點都不幽默。」尤一手自覺沒趣,沉下臉罵了一句。
楊絮兒往尤一手身邊靠了靠,蹲下來,伸出手指,往那一灘黏糊糊的臟物上抹一下,從容地送到了自己唇邊,用舌尖舔舔了,再吧唧吧唧嘴,眨巴著眼睛仔細品味起來。
柳葉梅跟尤一手齊刷刷地看上楊絮兒,不可思議地盯著她,表情里都透著幾分好奇。
「咦,咋還甜絲絲、香噴噴的呢?讓我想一想……想一想……對了……對了……」
不等楊絮兒說出口,柳葉梅早就按捺不住了,搶問道:「你結巴個屁啊?究竟是啥東西呢?你倒是痛痛快快地說啊!」
楊絮兒把口中的殘渣吐出來,又刻意咳了幾聲,才說:「我覺得這是蛋糕上面的那些奶,不是……不是……是奶油!」
柳葉梅問:「是奶油?」
楊絮兒點點頭,說:「是……好像就是奶油,味道怪好聞。」
「不可能……不可能……楊絮兒你盡在開玩笑,這咋會是奶油呢?除非那人是傻子,要不然他咋會用蛋糕打人呢?」
柳葉梅說著,也湊了過來,蹲到了尤一手胯下,把舌頭伸得老長,勾起舌尖,毫不顧忌地直接添上了上去。
尤一手心裡油然一凜,竟有些小小的感動,看來這兩個女人對自己都是真心真意,特別是柳葉梅,表現得更為直接,她不僅僅在暗暗地為自己爭風吃醋,還毫不掩飾地用實際行動來表達甘願做一切的心意。
柳葉梅慢慢品味一番后,沒有像楊絮兒那樣把嘴裡的臟物吐出來,而是咕嚕一聲咽了下去,然後站起來,沉著臉說:「還真是蛋糕,就是過生日點蠟燭的那種蛋糕,這些白東西就是上面的奶油。」
楊絮兒撅著嘴,小聲嘰咕道:「我說是蛋糕嘛,這還有錯,還不相信人,真是的……那俺當啥了?」
尤一手這才吁了一口氣,心裡放鬆下來。可越琢磨越覺得這事兒有些不正常,有些不可思議,既蹊蹺又離奇——那個長著蝙蝠翅膀的高高大大的活物,他究竟是人?
是鬼?
還是怪……
一時雲里霧裡,理不出頭緒來。
見尤一手緊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柳葉梅安慰道:「用不著想多了,肯定是人,哪有啥鬼呀怪的,還不都是人裝的呀,這半年村裡出的怪事還少嘛,說不定還是那個歹人乾的,用不著擔心的,早晚會找到他的!」
「柳葉梅,你這話說的我愛聽,以後能不能幹出成績來,現在還不好說,只是剛上任就能有這份信心和態度就很不簡單,值得表揚,好,那我就聽你的,不想那事了。」尤一手眉頭舒展,望著柳葉梅說。
柳葉梅問他:「那看見那個怪物去了哪兒?」
尤一手說:「應該是已經朝著村外走去了,反正把東西砸到我身上后,不等我回過神來,早就沒了蹤影。」
柳葉梅問尤一手:「要不要出去轉一轉,四下里找找,看看那個怪物還在不在呢?」
尤一手不假思索地說:「我看今晚就不用了,估計著吧,都這時候了,該幹啥也早已經干過去了,又被我碰了個正著,人早就開溜了。」
柳葉梅呆著臉想了想,一聲嘆息后,說:「說不定又有人遭殃了。」
尤一手說:「估計沒啥的,也沒聽見村裡有啥動靜嘛,連狗叫聲都沒有,說不定就是出來嚇嚇唬唬人,尋點刺激的。」
柳葉梅點點頭,說:「但願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咱也用不著提心弔膽了。」
一時沒了話,三個人獃獃坐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尷尬。
尤一手突然站了起來,拿起床邊的一卷衛生紙,撕下一團,擦起了褲子上的那一灘臟物。
擦著擦著,突然驚叫一聲:「唉喲,還真疼來!」
楊絮兒問一聲:「傷著了嗎?」
尤一手說:「可不是,一動就疼呢。」
楊絮兒問:「疼得厲害嗎?」
尤一手說:「是啊,針刺的一般,嗖嗖嗖的。」
楊絮兒問:「不會傷到要害吧?要不要去找一聲瞧瞧呢?」
尤一手說:「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楊絮兒擔憂地說:「萬一真的傷到了那地方,可就……可就麻煩了。」
「傷了就傷了唄,反正上了年紀了,也沒多大用處了。」尤一手說著,掩嘴竊笑了一陣。
這一笑,沒逃過柳葉梅的眼睛,她嘴角一抽,冷笑著說:「我看傷你的不是鬼啊怪的吧,還不是自己沒數,酒後胡來給折騰的。」
「我說柳葉梅啊,你這熊娘們兒,心眼咋就突然變得這麼小了呢?」尤一手不慍不火,問柳葉梅。
「我啥時心眼小了?是戳著你痛處了,不舒服了吧?」
尤一手搖頭晃腦地苦笑著,說:「柳葉梅,一直都覺得你人精明,啥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沒想到今夜裡這曲戲,你硬是沒看出個道道來。」
「演戲?演的啥戲?」柳葉梅瞪著尤一手問道。
尤一手說:「柳葉梅,其實你是誤解我跟楊絮兒了,你看到的那只是假象,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柳葉梅依然不依不饒,吼道:「你以為我是個三歲的小孩呀,連那個都看不出來,楊絮兒明明就騎在那個人身上,連那個丑玩意兒都出來了,還有你,不但下流,還狗曰的下作,就跟個拉皮條的似的,還……還……」
「還怎麼著?」
柳葉梅氣勢洶洶地喝道:「我都懶得說了,怕髒了老娘的嘴呢!」
「你說吧,沒事。」
「你竟然還一隻手扶著那個人的,一隻手幫著楊絮兒,看看你那個模樣吧,簡直就是個骯髒的小丑!」
尤一手知道柳葉梅還在搬著醋罐子不放,就說:「柳葉梅,實話說,其實我那樣做,的確是為了楊絮兒。」
柳葉梅鄙夷地斜他一眼,酸溜溜地說:「還不是嘛,就知道你沒按好心,嫌我礙事,先把我灌醉了,你們好放開來玩,真是噁心人!」
尤一手表現出了少有的耐心,說:「柳葉梅,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咱們能眼看著楊絮兒男人被判刑,去坐牢嗎?」
柳葉梅說:「楊絮兒就像我的親姊妹,我能那麼心狠嗎?」
尤一手說:「那可不是,這不都是為了她好嘛,你還有啥不高興的?」
柳葉梅依然不依不饒,忿然說道:「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你手把手地教著她胡來,你自己跟她玩玩也就罷了,竟然還引著她跟別的男人搞那玩意兒,最可恨的是……是……你還那麼不要臉地趴在那兒,手忙腳亂的幫他們……你說你……你……」
柳葉梅越是動氣,尤一手心裡反倒越是歡喜,但臉上沒有絲毫流露,一本正經地勸道柳葉梅說:「我所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把丁有餘給弄出來嘛。」
「你就別胡謅亂扯的找借口了,這是兩碼子事,跟救人有啥關係?根本就是不搭邊的事情。」
尤一手說:「柳葉梅,我以為你腦袋瓜活泛,能解開呢,看來你還是鑽進牛角尖去了,那好吧,我就實話告訴你吧。」
「你說,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