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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頭破血流

  尤一手往外望一眼,說:「我覺得她這一陣子有些反常,形跡可疑,並且有也私下裡跟我反應過了。」


  「她還有啥可疑的?你聽說啥了?」


  「搞不好,她也在裝神弄鬼。」


  柳葉梅嘴角扯出一絲笑來,搖頭晃腦地說:「不可能……不可能,她人實誠得很,心思直得連個彎都不會打,咋會弄那個呢?」


  尤一手趁著臉,嘆一口氣,說:「人不可貌相,一開始別人說,我還沒在意,後來說的人多了,我就注意觀察,才知道是真的。」


  柳葉梅好奇地問:「她也像黃仙姑那樣神神道道的?」


  「那倒不是。」尤一手抽一口煙,問柳葉梅,「有件事,你沒覺得很蹊蹺嗎?」


  「啥事?」


  「就是村裡那麼多人家安裝防盜窗的事兒。」


  「那不是很正常嘛,多數男人不在家,按上那種鐵籠子,娘們一個人在家不就安生了嘛,還有啥好懷疑的?」


  尤一手微微點點頭,說:「理是那麼個理,可為啥偏偏來人按防盜窗時,夜裡頭就又出怪事了呢?」


  「你是說,夜裡頭鬧鬼影的事兒?」


  「是啊,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對呀,我是看到了,楊絮兒就跟我睡在一起呢。」


  尤一手站起來,邊來來回回踱著步邊說:「有人跟我說,那幾個裝防盜窗的有時候就住在楊絮兒家,並且天天到村東的小飯館吃飯,還常常喝得爛醉,呼天號地,不成體統。」


  柳葉梅解釋說:「那也沒啥奇怪的,聽楊絮兒說起過,那些人中,有一個是丁有餘的同學,一起喝個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就算是喝高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兒,沒啥好懷疑的。」


  「還有個事兒也不算正常,為啥每次喝酒都是那些外來的人付賬,人家遠來為客,楊絮兒男人不會那麼厚臉皮吧?」


  「你的意思是丁有餘幫了他們的忙,人家答謝他,才天天請他喝酒?」


  尤一手點點頭,說:「我覺得真有這個可能。」


  「一定是你疑神疑鬼了,人家住在他們家裡頭,情面人過不去,就請他去喝酒,這一點都不奇怪。」


  尤一手走到門口,院里院外望了望,然後轉過身來,對著柳葉梅神秘兮兮地說:「柳葉梅,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他們為了發展業務,故意夜裡裝神弄鬼跳進人家院子里,故意在人家窗前晃蕩,等把人嚇破了膽,自然而然就爭著搶著的裝防盜窗了。」


  柳葉梅呆著臉琢磨了一番,然後點著頭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咱沒有依據,話不好亂說,再說了,裝了防盜窗也不是壞事,沒啥大不了的。」


  「雖說沒啥大不了的,但這種行為可是違法的,真要是被逮著了,那可是要被判刑的,如果楊絮兒一家也參入了,那可就成同案犯了。」


  「楊絮兒那麼本分的一個人,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柳葉梅肯定地說。


  「那可難說,不是跟你說了嘛,人不可貌相。這樣吧,你瞅個時間,去一趟她家,探一探虛實,看看有沒有可疑之處。如果真發現有啥蛛絲馬跡,咱該報案就報案。」


  「那好吧,我這就去看一看,正好也尋思著去聯繫一下,把我們家防盜窗給按上呢。」


  「反正你跟楊絮兒的關係鐵得很,去了就多待會兒,里裡外外的好好觀察觀察,興許就能發現些啥。」


  「你以為人家傻呀,就算真的是那麼回事兒,也會做得嚴嚴實實,不可能輕易讓人抓到尾巴的。」


  「村裡裝得可不老少了,這一回他們可發大財了。」


  柳葉梅不再說話,朝著外面走去。


  尤一手又在後面警告道:「可別再去當黃仙姑的幫凶了,萬一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啊!」


  「哦,知道了。」柳葉梅答應著,走出了院子。前腳剛剛踏出了村委大門,就看到大柱子風風火火朝著這邊跑來。


  柳葉梅打眼一看,頓時傻眼了——此時的大柱子已經不再時彼時的大柱子,他雙手捂在頭上,滿臉是血,連眼睛在哪兒都看不到了。


  走近了,柳葉梅驚呼道:「大柱子,你這是咋的了?」


  「被人用磚頭拍的。」大柱子說這話時,竟然都沒看到他的嘴巴在哪兒。


  「誰把你打成了這樣?」


  「還能是誰,吳法天唄。」


  「你說吳法天他打你了?」


  大柱子點點頭。


  「他為啥要打你?還下手這麼狠。」


  「還能為啥,還不就是那事兒。」


  柳葉梅這才知道,一定是兩個人為了曹山妮爭風吃醋了,就動手打起來了。就問他:「是誰先動的手?」


  「我正在幫著燒紙錢呢,根本就不知道是咋回事兒,他就把一塊磚頭拍了過來,嚴嚴實實砸在了我的頭頂上。」


  柳葉梅走過去,細細看了看,見血已經不再流了,兩腮上的血跡也已經有了乾涸的跡象,綳著的心弦才慢慢鬆弛下來。


  她望著血痕中的一抹眼白,問道:「那你沒問問他為啥打你嗎?」


  「問了,他說沒拿住,掉我頭上了。」


  柳葉梅咬著牙根罵一句:「麻痹滴,吳法天這條癩皮狗,心狠著呢,成心害人還不認賬!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曹山妮就走到我跟前,淌著眼淚,遞給我一個手帕,暗暗使了一下眼色,意思是讓我走。」


  「那手帕呢?」


  「在兜里呢,沒捨得按在傷口上。」


  柳葉梅一臉疾色,問他:「那你不趕緊去包紮傷口,跑這裡幹嘛來了?」


  大柱子嘟嘟噥噥地說:「我本來想去找醫生包紮的,越想心裡越彆扭,就來這裡了。」


  「你來這裡有啥用?」


  「我想找他爹,告他一狀,讓吳支書知道他養了啥樣的兒子。」大柱子氣呼呼地說。


  「哎喲,你看看,咋就把人打成這樣呢,趕緊進屋吧,別呆在那兒,你也不怕再傷了風。」說著拽著他的衣襟,返回了尤一手的辦公室。


  尤一手見狀,懵頭懵腦地站起來,問柳葉梅:「這……這誰呀?」


  「還誰呢,大柱子!」


  尤一手低頭細瞅瞅了,問:「咋成這樣子了,被車撞了?」


  「不……不是……」大柱子在尤一手面前拘謹起來。


  柳葉梅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尤一手聽后,稍加琢磨,然後問大柱子:「你覺得現在咋樣?頭暈不暈?疼不疼」


  「不暈,也不疼。」大柱子回一聲。


  「大腦還清醒嗎?」


  「清醒。」


  「那你就坐下來等一等,對了,如果試著有啥不好的感覺,馬上吱聲,一定不能挨著啊。」尤一手說著,掏出了手機。


  柳葉梅問他:「幹嘛?你不會想報案吧?」


  尤一手說:「這樣的事報啥案呀,警察以來,啥問題也解決不了,咱還得管吃管喝的,弄不好還得掏錢,白搭!」


  「那你幹啥?」


  「我找吳有貴,讓他也知道點熱乎滋味兒,再怎麼著,不能讓大柱子白白挨這頓揍吧!」尤一手說著,又罵了起來,「他奶奶的逑的!仗著老子當村支書,就隨隨便便想打誰打誰了,愛打誰打誰了,簡直無法無天了!」


  大柱子聽到這裡,明白了什麼,可憐巴巴地說:「村長……村長……你可別……別……咱惹不起……惹不起呀!」


  尤一手奚落道:「大柱子,瞧你那個窩囊廢樣子,白白頂著一張男人皮!有我你給你撐腰你怕啥?你聽我的,挨在身上的痛我給你摘不掉,但總該幫你要個說法,要點補償。」


  「那合適嗎?萬一以後……以後……他們再跟我過不去,可就不好辦了。」大柱子一張血糊糊的臉朝著尤一手說。


  「你聽我的就是了,這虧絕對不能就這樣白吃了,我老尤給你做主!」


  柳葉梅站在大柱子身邊打起壯膽道:「你相信村長,他這人仗義,會幫到底的。吳有貴爺倆要是敢怎麼著你,那是自找難堪,不送進派出所去才怪呢。」


  大柱子哦一聲,沒了話,直愣愣杵在那裡。


  柳葉梅趕緊搬一張破木椅子過來,讓他坐下。


  這時候尤一手的電話已經撥通,問道:「吳有貴你在哪兒呢?」


  「是村長啊,我在加工廠呢,你有事嗎?」


  尤一手重重嘆一口氣,說:「培全呢,這回可麻煩了,你兒子吳法天可闖下大禍了。」


  吳有貴在電話那頭急切地問道:「出啥事了?出啥事了?法天他……他闖啥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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