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最毒女人心
「那好,既然沒了退路,我給你們出個兩全其美的主意,既能安撫楊絮兒受傷的身心,也免去了你劉老三的牢獄之災,你們信得過我,我就說給你們聽,如果信不過,那也就只能報案了。」
「我信得過,你就說吧。」楊絮兒安然應道。
劉老三看看楊絮兒,再望望柳葉梅,說:「你說吧,得趕緊了,估計我老婆也快回來了。」
柳葉梅故意問一句:「這麼大的事,咋好不讓你老婆知道呢?」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劉老三頭搖得像個大撥浪鼓,滿臉驚悸地說道。
「那好,咱就把今天這事私了了吧,你們看如何?」
「私了?那不行,不能便宜了這個流氓犯!」楊絮兒斷然拒絕道。
劉老三苦著臉說:「楊絮兒啊,你就得了吧,別張嘴閉嘴的流氓犯,誰是流氓犯?」
「就你是……就你是……你就是……」楊絮兒弄出一副刁蠻潑婦的架勢,對著劉老三撒起潑來。
劉老三氣得臉色烏紫,結結巴巴地說:「一個……一個村子里住了……住了這麼多年,我還真不知道楊絮兒你……你是這樣一個女人……今天算我瞎眼了……瞎眼了!」
「我咋了……我咋了……你就是瞎眼了……就是瞎眼了……你以為啥女人都能隨隨便便亂耍啊!」楊絮兒雙眼通紅,眼珠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楊絮兒,你就別逮理不饒人了,畢竟在一個村子里過日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既然劉老三承認了錯誤,咱們想辦法補救一下,心平氣和地把這事撂下了,不是更好嘛。」
「那……那除了報案還有啥更好的辦法呢?」
「有,最好的辦法就是私了。」
「柳葉梅你倒是快說呀!別在拖拖拉拉的了。」劉老三急得直跺腳。
「那好,劉老三你掏點錢給楊絮兒吧,算作補償。」
「多少?」
「兩千吧,你覺得咋樣?」
劉老三用一雙血紅的牛眼瞪著柳葉梅,驚問道:「還需要那麼多呀?」
「你覺得多嗎?」
「她……她又不是個大閨女了,咋會值那麼大錢?」
柳葉梅臉一冷,說:「那好,既然嫌多,你就去蹲大牢吧。你以為女人的身子是爛草呀,想咋耍就咋耍?想咋戳就咋戳?那可是臉面!那可是尊嚴!」
楊絮兒在一旁又抹起了眼淚,尖著嗓子喊道:「劉老三你這個死貨!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怎麼活?」
劉老三苦著臉哀求柳葉梅說:「你看能不能少一點,我實在……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柳葉梅說:「劉老三,你可別討價還價,我跟你交個實底兒,這兩千塊錢裡面,有楊絮兒的身體補償費,有她的精神撫慰費,還有她的體檢費等等。」
「還要去體檢?」
「是啊,這一陣子村裡很多女人都得了那種見不得人的病,問題就出在你們這些從城裡返回來的男人身上,不去檢查咋知道被傳染了沒,你說是不是呀劉老三?」
「可是……可是我沒有病呀。」
柳葉梅冷笑著說:「誰能保證你沒病?按道理來說,你該陪著楊絮兒去縣城的大醫院一塊做檢查的。要不這樣吧,給你減下五百來,你直接陪著去醫院檢查吧,也省下我的心事了。」
「不中……不中……不中,萬萬使不得……使不得……」劉老三苦著臉,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就別耍賴了,你說吧,到底給還是不給?」柳葉梅說著,又轉上了楊絮兒,問道,「楊絮兒,你覺得這樣合適不?」
楊絮兒帶著哭腔說:「丟死人了,那點錢算啥呢?聽人家說,你就要當村幹部了,總該給你一點面子吧,不然我死活都不同意。」
劉老三一激靈,經不住低聲問道:「柳葉梅,你當村幹部了?」
柳葉梅點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鎮上逼著俺干,俺就干唄,要不然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破爛事呢。」
劉老三哦一聲,然後軟下聲音說:「柳葉梅,要不這樣吧,我手頭的私房錢也就一千塊了,是不是就將就那些吧,你說好不好?」
「就一千塊啊,也的確少了些,但總不該非要把你逼到絕路上去。這樣吧,我私下跟楊絮兒商量商量吧。」說完,便把楊絮兒拽到了兩間去,裝模作樣喳喳了起來。
劉老三神色慌張地時而看看牆上的表,時而再朝外張望著,不停地挪動著腳步。過了一會兒,不見兩個女人出來,便直著嗓子喊了起來:「你們抓緊了……抓緊了……娘們兒就要回來了。」
柳葉梅答應一聲,領著楊絮兒走了出來。
「咋樣?行不行?」
柳葉梅說:「楊絮兒還算大仁大義,只不過一千塊也確實少了點兒。這樣吧,我給你們做個中間人,就一千二吧,你看咋樣?」
劉老三一攤手,滿臉無奈地說:「我真的只有一千了,再多一塊也拿不出來了呀!」
「那你先給我一千吧,那二百嘛,你就欠著吧。」
「那好……那好……我這就拿錢去。」劉老三說著,急腳進了屋。
等他出來的時候,手中攥著一沓錢,剛想遞給楊絮兒,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隨抽身回來,把錢遞到了柳葉梅面前。
柳葉梅看都沒看一眼,轉手把錢遞給了楊絮兒,對她說:「你數一數,看對不對。」然後又轉向劉老三,對他說,「你把欠的那二百寫張欠條吧。」
劉老三一愣,問道:「還要……還要寫欠條。」
柳葉梅一本正經地說:「可不,這是賬目呀,不清不楚的咋行?萬一以後再出現糾紛呢?」
劉老三嘆一口氣,進了屋。
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劉老三手裡多了一張紙條,遞到了柳葉梅面前,綳著嘴啥也沒說。
柳葉梅看一眼,點點頭說:「對了……對了……這樣就踏實了,免得以後再鬧心。」
楊絮兒數完錢,緊緊攥在手裡,對著柳葉梅說:「正好……正好一千塊。」
柳葉梅沒說話,又把欠條遞給了她。
楊絮兒接過來,放在眼下看了一眼,然後夾在了錢裡面,對摺起來,裝進了褲兜里。
「柳葉梅,事情都了結了,你們趕緊走吧,別讓老娘們兒來家撞見。」劉老三滿面倉惶地說。
柳葉梅問:「劉老三,這麼個處理法,你沒啥意見吧?」
「沒……沒……沒啥意見。」劉老搖搖頭,回應道。
柳葉梅又對著楊絮兒說:「楊絮兒,你記好了,可不準再半道反悔,更不能出去亂張揚,事情到此就了結了,出了劉老三的家門后,就當啥都沒發生過,聽見了沒有?」
楊絮兒點點頭,嘰咕道:「誰敢張揚啊,萬一傳到丁有餘的耳朵裡面去,他還不拿菜刀砍了劉老三呀!」
劉老三黯然耷拉著頭,說:「就這樣吧,就這樣吧,你們趕緊走吧。」
柳葉梅扯一下楊絮兒的衣袖,對她說:「走吧……走吧,讓劉老三娘們兒知道了,他就沒法活了。」
說完,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等走出了很長一段路程,柳葉梅見四下無人,突然回過頭,雙眼炯炯逼視著楊絮兒,責問道:「幹嗎讓他進去了?你傻啊!」
楊絮兒竟一臉輕鬆,慘淡一笑,反問一句:「你覺得我很傻是嗎?」
「我看你就是個臊貨!你要是不傻不癲,那就是下賤,那就是放騷嗎?簡直騷得離譜了!」
「我咋就放騷了?」
「你不放騷,不痒痒,能讓自己的仇人進你的身子嗎?」
「我就是心甘情願讓他進的,你沒想到吧?」
柳葉梅緊盯著楊絮兒,吼道:「你……你這個破爛貨,我還真是想不到,一千個想不到!一萬個想不到!」
楊絮兒低下頭,腳下搓動著一粒小石子,低沉地問一聲:「柳葉梅,你說我是不是個很惡毒的女人?」
柳葉梅一愣神,問:「楊絮兒,你咋這樣說?」
楊絮兒抬起頭,冷臉望著柳葉梅,說:「連你都沒想到我為什麼那麼做,就說明我做得太出格了,太惡毒了。」
「咦,臭蹄子,咋了這是?」
楊絮兒沉著臉,眉頭緊縮,長長吁了一口氣。
柳葉梅不認識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楊絮兒一陣子,調侃道:「楊絮兒,你咋突然間變了人似的,看上去像個文化人了。」
楊絮兒這才抬起頭,苦笑著搖搖頭,傷感道:「我要是有文化就好了,早就住到大城市裡去了,何必漚在這個山溝溝里,過這種沒臉沒皮的日子。」
「瞧你這話說的,你以為大城市啥都好呀,也未必。」
「總比這鄉下窮旮旯好!」
「那也不見得,鄉下是明裡臟,城裡是暗著臟,要不然那些從城裡回來的男人,咋會得那種賴病?」
「得病的還不是鄉下人?人家城裡人不會那麼傻。」
楊絮兒這麼一說,柳葉梅心頭油然一動,突然就想到李朝陽那裡去了,那個曾經清純乾淨的大學生,到了城裡后,不是眼瞅著就變成一個俗得掉渣的人嘛,活像一個搽胭脂抹粉的屎殼郎……
「柳葉梅,發啥呆呢你?」楊絮兒喊一聲。
柳葉梅一凜,回過神來,敷衍道:「我在琢磨你的話,咋說自己是個惡毒的女人呢?這時候心軟了,後悔了?」
「也不是後悔,只是……只是……」
「只是啥?他是罪有應得,是報應,活該!」
楊絮兒朝著四周望了望,低聲說:「柳葉梅,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心甘情願地讓他進去,就是想讓他也得上那種臟病,然後再讓他傳染給他的老婆,讓他們也一塊兒嘗嘗那種難受的滋味。」
「楊絮兒,夠毒的啊你!」柳葉梅的下巴都差點被驚掉了。
「是啊,這叫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