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差點出了人命
楊絮兒果然就打住了,只是臉漲得紫紅,一雙血紅的牛眼直愣愣瞪著丁有餘,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你罵下天來管啥用?能解決問題嗎?」
「他都那個熊樣子了,還解決個屁啊,讓他去死吧!」楊絮兒大瞪著的眼睛,殺氣騰騰地喊道。
「滾!不就那麼點毛病嘛,就死啊活的!」
「那點毛病還小嗎?活人都讓他給丟死了!」
柳葉梅拉長臉責問道:「以你的意思是日子就不過了,就破罐子破摔了?」
「還能咋樣?還有法跟這個賴種過日子嗎?麻痹滴,臟死了,賴死了!」楊絮兒歇斯底里起來。
「楊絮兒,你聽我說。」柳葉梅話音軟了下來,勸慰道:「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再就事論事,千萬別胡攪蠻纏,一塊商量商量,把事情解決了,好不好?」
「還咋解決?我對他一百個放心,沒想到他就背叛了我,做出了那麼噁心的事情來……嗚嗚嗚……」楊絮兒竟放聲哭了起來。
丁有餘一言不發,只管撅著屁股跪在那兒,深埋著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柳葉梅任憑楊絮兒在那兒哭天搶地,也不再勸說,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楊絮兒一定覺得自己一個人哭很無聊,寡淡得很,便慢慢停了下來。
這時候才聽到柳葉梅伏在她的耳根處,小聲嘰咕道:「死楊絮兒,咋逮理不饒人呢,你就沒有犯錯的時候呀?」
楊絮兒心裡一動,知道柳葉梅指的是啥,沒吱聲。
柳葉梅接著說:「也就依仗著你家男人老實,要是攤上不講理的茬,就是賴著是你傳染了他,看你八十張嘴也理論不清楚,你說是不是?」
「俺有沒胡來,咋能賴得上?」
柳葉梅翻著白眼,暗暗朝她使著眼色,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老底給多出來啊!
楊絮兒心虛地垂下頭,一把一把抹起眼淚來。
柳葉梅轉向丁有餘,喊一聲:「丁有餘你抬起頭來!」
丁有餘乖乖抬起頭來,卻不敢正眼看柳葉梅,目光躲躲閃閃著。
柳葉梅問:「丁有餘,你說你是傻呢?還是笨呢?」
丁有餘望她一眼,旋即又把目光挪開了,嘴裡撒氣一般冒出兩個字來:「咋了?」
「你就不知道做那種事情擔風險嗎?」
「知道。」
「知道還做?」
「一時糊塗,就……就那樣了……」
「是啊,你們在外頭那麼長時間,是夠受的,可就算是你憋得受不了了,忍不住去做了,可也都有點防護措施呀。」
丁有餘低下頭,兩隻手不停地交叉搓動著。
「我問你,他劉老三得病了沒有?」
丁有餘喃喃道:「沒……沒聽說他得病,頭一回耍完后,我看到劉老三的床前有個用過的了套子,我還以為他是擔心女人懷上孩子呢,也沒多想。」
「你的意思是第二次也沒用?」
「沒……沒用。」丁有餘搖搖頭說。
柳葉梅發著恨地說:「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算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自家女人想一想啊,咋就這麼不服責任呢!」
「俺……俺又沒經驗……根本就……就不懂那事……」丁有餘像個做錯了事的大孩子一般,蒼白無力地為自己辯解道。
這時候,楊絮兒失控地隨手抄起了地上的一個小木凳子,大幅度掄起來,沒輕沒重地朝著丁有餘的頭上砸去,邊砸邊怒號道:「操你娘那個臊逼的,讓你不懂……讓你不懂……」
「楊絮兒你瘋了……住手……」柳葉梅慌忙去拉扯,但卻已經來不及了,木凳子嚴嚴實實地敲到了丁有餘的腦袋上,一下……兩下……
好不容易攔腰抱住了她,硬生生拖到了一邊,再轉過身看丁有餘時,頓時目瞪口呆——丁有餘已經栽倒在了地上,驚心奪目的鮮紅血液從腦袋上汩汩流出……
「死楊絮兒,你瘋了啊!」柳葉梅嘴上罵著,慌忙彎腰抱起了癱倒在地的丁有餘。
楊絮兒站在原地,傻了一般,連眼珠子都不再轉了。
「你還站在那兒幹嘛?快去找塊乾淨布子來。」晴兒沖著楊絮兒喊道。
楊絮兒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去翻箱倒櫃的找。可忙活了好大一陣子,也沒找到一塊乾淨布縷來。
柳葉梅著急地喊道:「你利索點而,找不到布就拿衛生紙來,快點……別磨蹭……」
慌亂成一團的楊絮兒又東竄西跳的費了很大的勁,才找來了一團皺巴巴的衛生紙,遞到了柳葉梅手上,心驚膽寒地問一聲:「沒事吧?」
柳葉梅邊用衛生紙擦拭著丁有餘頭上的血污,邊惡聲惡氣地嚷一聲:「誰知道有事沒事,瞧你下手這個狠勁,萬一出了人命,你不得償命啊!」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咋的了,只覺得頭腦一脹,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死楊絮兒,你可真歹毒!」
「丁有餘……丁有餘……你醒醒……醒醒呀……」楊絮兒臉都急白了,顫聲呼喚著自家男人。
丁有餘雙眼緊閉,呼吸微軟,看上去像是真要死了一般。
「柳葉梅,這該咋辦……該咋辦呢?」楊絮兒驚慌失措地望著柳葉梅問道。
柳葉梅沒接話,把手中洇透了血污的衛生紙仍到地上,再撕一塊乾淨的,一下一下,小心地擦拭著,這才看清丁有餘頭頂左側的皮肉被砍出了一道裂痕,嬰兒口一般翻卷著,趕緊把那團紙緊捂了上去。
楊絮兒望著柳葉梅滿手的血污,驚悸地問道:「沒事吧?丁有餘他……他沒事吧?」
「誰知道有事沒事!你還不趕緊去把赤腳醫生胡大海喊來!」
楊絮兒急匆匆顧不上說啥,扭頭便跑了出去。
柳葉梅喊住她,說:「你別出去,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萬一人死了咋辦呢?」
楊絮兒說:「你不是要我去找醫生嗎?」
「我讓蔡富貴找去。」柳葉梅說完,就拿出手機,打通了自家男人蔡富貴的手機,要他火速去找胡大海,就說楊絮兒家要出人命了。
蔡富貴一聽老婆急吼吼的話音,二話不說去跑去了。
趁著楊絮兒去東邊鍋屋燒熱水的空兒,柳葉梅拿起了捂在丁有餘頭上的衛生紙,察看了一下,見血流得不再那麼凶了,就輕輕喚了起來:「丁有餘,你沒事吧?醒醒……醒醒……」
丁有餘這才微微睜開眼睛,輕聲說:「柳葉梅,多虧你了,要不然就沒法收場了。」
柳葉梅這才鬆了一口氣,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呀,我是為了你們這個家。」
「我知道……我知道……」
「你們這些臭男人,咋就靠不住勁呢?一得空閑就知道去偷腥,活該被打成這樣,讓你沒記性。」
「知道了……知道了……往後不敢了。」丁有餘告饒道。
「不過吧,你吃虧就吃在老實上,也怪那個劉老三那個畜力,盡拿你開涮,讓你掏錢不算,還想著法子的讓你變壞。」
「其實……其實也不怪他,都是我自己沒拿捏好,失控了。」
「還不怪他,不怪他你能這樣?看我以後不想法子折騰他,讓他乖乖把錢還給你。」
「別……別……那樣不好。」
「咋不好了?」
「我做的那些醜事他都知道,搞不好給張揚出去了,可不丟死人啊!」
「你還算個男人不?沒一點骨氣,怪不得楊絮兒看不起你。」柳葉梅奚落道。
丁有餘苦笑著抿了抿嘴。
柳葉梅望著丁有餘一張白森森的臉,關切地問:「你覺得咋樣?沒事吧?」
「沒事,一開始是有些發暈,不過一會兒就好了,只是我故意裝得嚴重一些,嚇唬嚇唬楊絮兒,省得她胡攪蠻纏的瞎鬧。」
「嗯,這事做得還有些頭腦,這不也不傻嘛。」柳葉梅接著問他,「你真的去醫院瞧過病了?」
丁有餘有些難為情地說:「去了,找醫生看過了。」
「醫生咋說?」
「醫生說沒啥大不了的,只是一般的細菌感染,聽拿意思好像是……好像是淋病的初期。」
「那該咋辦?有法子治嗎?」
「醫生一開始說讓住院打針的,可知道我犯難后,就給開了幾種葯,帶回來吃。」
「那就讓楊絮兒一起吃吧。」
「誰知道她……她肯不肯吃呢?」
「她能不吃嘛,不吃等死啊她!」
「還沒怎麼著呢,她就跟我沒臉沒皮的鬧騰。」
「可不是,你知道她咋想的?」
「咋想的?」
「她以為那是絕症呢,怕得要命,對著我哭哭啼啼的,說自己要死了,沒幾天活頭了。」
「一開始我就以為很嚴重,以前聽說過那種病會死人的,並且很容易傳染給別人。」
「誰說不是來著,不過沒事就好了。」
「吃吃藥看看吧,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
「醫生確定沒事了?」
「說是沒事了,可下邊癢得你們厲害,還……還……」
「還怎麼著?」
「還紅腫著,長了那麼多小疙瘩,怪瘮人得慌。」
「反正楊絮兒那兒是怪嚇人的,不知道你們男人啥樣子了,反正估計也沒個好樣。」柳葉梅說著,突然想起了啥,接著問他,「對了,給你看那種病是男醫生還是女醫生?」
丁有餘脫口說道:「女醫生。」
柳葉梅大張了嘴巴,幾乎驚呼道:「女人咋看那地方呢?她不害羞啊!」
「一開始我倒是羞得要命,死活不脫褲子,卻被那女醫生死啊活啊的臭罵了一頓,最後心一橫,才閉起眼睛脫了下去。」
「倒也是,人家乾的就是那活,啥模樣的沒見過,天天見也就無所謂了,麻木了,還不跟看個鼻子、眼睛的一個樣子了。」柳葉梅說著,心裡頭暗暗一陣亂跳,臉上灼熱起來。
「大概是吧,人家不光拿肉眼看,還用放大鏡趴在上頭看,那個賣力就別提了。」
「噁心人,讓你不老實!」
「誰說不是來,自作自受唄。」
兩個人正說著,聽到大門外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柳葉梅就對著丁有餘說:「閉上眼……閉上眼……就裝作一直暈著就行了。」
「還是別……別再嚇唬楊絮兒了。」
「你不嚇唬她,她肯定不會放過你,不把你給吃了才怪呢!」
丁有餘就像個聽話的孩子一般,閉上了眼睛,半張著嘴巴,乖乖躺在柳葉梅的臂彎里。
楊絮兒引領著胡大海進了屋,蔡富貴也跟在了後頭。
柳葉梅趕忙迎出去,把蔡富貴擋在了外頭,小聲說:「兩口子打架的事兒,你不要跟著摻合,跟進回去值班吧。」
蔡富貴問:「你不是說要出人命了嗎?到底發生啥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