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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吃羊還是吃雞

  高所長說:「那可不行,違規違紀的事情咱們不能做。」


  「下午你就把錢帶回來了,不就是提前釋放幾個小時嘛。」


  「不行,真的不行,這事兒可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都是有程序的,我還得去局裡辦手續呢,這時候還是穩妥點好,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的,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尤一手便不好再說啥,開門鑽進車裡。


  警車駛出了院子,高所長扭頭問尤一手:「中午搞點啥好吃的?」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你到我家是客人,怎麼好反客為主?」


  「又拿我當外人了不是?我每次都你家,那可真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你倒跟我生分了,還把我當客人看。今天偏就我請你了,說吧,想吃羊呢?還是想吃雞?」


  「那好,我不跟你爭了,再爭你又該說我不拿你當自家弟兄看了。那咱就買兩隻小笨**,扔在鍋里一燉,喝湯吃肉的倒也過癮。」


  路過生雞店的時候,高所長就把車停了下來,進屋買雞去了。


  尤一手呆在車裡,心裡想著劉清海那事,看樣子今天人是放不出來了,該怎麼對他家裡人交代呢?


  自己明明是在劉小河面前表過態的,說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人給領回去的,他要是跑到門上來要追問,自己又該如何應付呢?他會不會懷疑自己在欺騙他呢?

  還有柳葉梅那兒,自己可也是拍著胸脯誇下海口的,人沒領回去,還不得讓她給奚落死啊!那個小娘們,個性著呢,嘴皮子又利索,發起毛來一點都不饒人,可偏偏自己就喜歡她,喜歡到心窩子裡面去了……


  突然想到,中午跟高所長一起吃飯是不是該把柳葉梅喊過去呢?

  按理說,是該讓她過去的,因為畢竟劉清海這事也牽扯到了她,總該讓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再說了,都已經決定讓她做治保主任了,出面接待一下高所長,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反過來一想,高所長這人看上去也不是啥好鳥,上次他見到柳葉梅時眼睛發直,面色泛紅,這說明啥?


  這就說明他對柳葉梅也是有想法的,特別一起吃飯的時候,在酒桌上他就開始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特別是沾了幾分酒氣以後,那眼神簡直就是一隻飢餓的狼了,吃完飯後,兩個人還一起出去溜達了一圈。


  如此一想,尤一手就徹底打消了讓柳葉梅陪高所長吃飯的想法。


  她畢竟是自己的至愛,萬一高所長半道插一腿,那可真就成啞巴吃黃連了,憑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手中的權利,自己絕對敢怒不敢言的,甚至連哄哄一聲的勇氣和膽量都沒有……


  對了,倒不如把蔡富貴喊上作陪,畢竟他幫著派出所寫過幾篇表揚稿子,看上去高所長也挺喜歡他。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柳葉梅的老公,也好有意無意的給高所長上一點眼藥。


  正想著,高所長提著一個黑乎乎的袋子,開門上了車。


  他把袋子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后,對著尤一手說:「該著咱哥倆有口福,正好有個山裡的老太太急著用錢花,送來了兩隻土笨雞,看上去肉質不錯,分量也挺足,足夠咱們打饞蟲的。」


  「那可正好,我肚子里正缺油水呢,帶回去用木柴煮,肯定是噴香無比。」尤一手說這話,口裡已經有了涎水。


  高所長邊發動車,邊說道:「中午把柳葉梅也喊過去吧,讓她幫著咱煮雞,再陪著喝一口。」


  尤一手早就有了思想準備,這時候撒起謊來得心應手了,隨口說道:「柳葉梅今天出門了,要不然就跟我一起來鎮上了。」


  「哦,是這樣啊。」


  尤一手不假思索地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咱把蔡富貴喊上吧,讓他陪你喝幾杯。」


  高所長問:「你說的就是那個寫文章的年輕人吧?」


  尤一手點點頭,說:「是啊。」


  高所長問:「他真的是柳葉梅的老公嗎?」


  尤一手說:「是啊,那還假的了。」


  「算了,他是個文化人,還是別讓人摻合了,咱們兩個老粗,口無遮攔,萬一把咱們的寫進了文章裡面去,那可就麻煩了。」


  「好吧,那就不喊他了。」


  高所長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哪誰給咱們做飯?」


  尤一手說:「咱有自家娘們兒,哪還用得著別人。」


  「嫂子回來了?」


  「昨天回來的,看樣子是在城裡呆膩了,哭著喊著的往回走,又正好趕上兒子出差,實在沒辦法,就只好打發同事把他媽給送了回來。」


  高所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嫂子精神狀態怎麼樣?那事對她沒有太大影響吧?」


  「沒事,那人天生就木訥,再說了又上了幾歲年紀,早就不把自己的身子看得那麼重了。」尤一手淡然說道。


  「那就好,其實那些事吧,沒必要太在意,過去也就過去了,放在心裡也是煎熬。」高所長寬慰道。


  「是啊,不放下又能咋辦?壞人抓不到,仇也報不了。」尤一手說到這兒,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這不明擺著是在揭人家的瘡疤,戳人家的痛處嗎?趕忙改口說,「你們也都出儘力了,只是那個色狼太狡猾,實在是沒辦法……實在是沒辦法呀。」


  「老尤,也多虧你跟嫂子寬宏大量,體諒小弟,要不然我還真不好意思面對嫂子了。」


  「剛才還勸我呢,這會子自己又開始婆婆媽媽,還是那句話,過去就過去了,不去想它了。」


  「好……好……咱不說那些了,對了,老尤,最近村子里有沒有婦女被侵害?」


  尤一手想了想,說:「我只聽說劉清海的老婆,就是跳井自殺的那個娘們兒之前被人糟蹋過。可她是自找的,為了守著那幾隻羊,夜裡一個人睡在羊圈裡,能不招惹色狼嗎?」


  高所長緊跟著問道:「老尤,你說劉清海老婆的死會不會與被人強暴有關係呢?」


  「關係肯定是有的,女人家誰不拿著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就算是自己不在意,男人也會在意的,她肯定擔心自家男人知道后,會打她,會罵她,會不再拿她當人看,再加上屋漏偏逢連夜雨,羊又被偷了,所以就走了絕路。」


  高所長嘆息一聲,氣憤地說:「那個淫賊他奶奶的也太可惡了,等抓到以後,先把他鳥玩意兒給生割了,讓他下輩子做太監去!」


  「不是打擊你,我看想抓到那個狗曰的不容易,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倒是覺得那事兒不像個人乾的。」


  「不是人?哪是啥?」


  「像幽靈!像鬼!我都親眼目睹過幾次了,都是在夜裡,像個影子似的,飄來盪去的。」


  「越說越玄乎了。」


  「真的,挺嚇人的。」


  「要不然,我派幾個人來盯梢吧,也許就能趁機抓住他。」


  尤一手說:「我不是小瞧你那幫夥計,盯也白盯,沒用!再說了,你們一旦來,他就不再露面,直接消失了,上次你們駐村破案的時候,村裡不就安安靜靜的嘛。還有前一陣子,安排了幾個人值班,一連幾個夜晚,照樣也是連個鬼影也沒見著。」


  高所長長吁一口氣,說:「據我們分析,那個人肯定是有點兒變態,一定是曾經被女人傷害過,懷恨在心,刻骨仇恨,所以才變著法子的報復、殘害女人,並且此人還有著一身不被人所知的好功夫,至少會一些輕功。」


  尤一手點點頭,說:「你說他變態是倒是很有可能,很多女人都是被鈍器給捅傷的。對了,就是那個劉清海的老婆,她被捅暈之後,那個歹人竟然玩起了遊戲,詭異地把女人的衣服全都穿到了羊身上,你是這是咋回事呢?簡直就奇了怪了!」


  「是有些奇怪,我從警這麼多年了,頭一回聽見這樣的怪事。」


  「這一陣子除了死去的那個女人,其他也沒再聽遭黑手的,我估摸著吧,也不是沒有,只是礙於臉面,沒人出來張揚罷了。」


  高所長說:「其實這是一種社會心理,當一件可怕的事件連續發生后,大家也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特別是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便只能聽之任之,順其自然了。」


  尤一手嘆息一聲說:「誰知道呢,我倒是希望那個歹人從此別再出現,也好讓村裡的女人們過上安生日子。」


  「是啊,整個村子都被搞得雞犬不寧的,別說女人了,男人見了都膽寒。」高所長說著,突然想起了啥,接著問尤一手,「對了,老尤,你跟柳葉梅真的對那個自殺的女人說粗話刺激她了?還……還當面侮辱了人家?」


  尤一手搖搖頭說,信誓旦旦地說:「我尤一手敢對天起誓,如果說假話讓我去死,我們當時勸她的意思吧,就是想讓她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再考慮羊的問題。結果呢,到後來羊丟了,她就翻臉不認人,說都怪聽信了我們話,才給了賊人機會,就開始怨恨起我們來了。」


  「唉,守財奴,要財不要命,這種人的命壓根兒就值不了幾個小錢!」高所長感慨道。隨後又問道,「老尤啊,你平日里跟支書吳有貴關係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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