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奇怪案情
「想想都害怕,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蘭子心有餘悸地說著,接著又補充一句,說,「老話說賊不空手,一點都不假,那人也一樣,他雖然沒有偷羊,卻把我那條被撕裂了的小衣服給帶走了。」
「真的帶走了?他……他偷一條褲衩幹嘛呢?」柳葉梅禁不住問道,臉上寫滿了驚疑。
尤一手忍不住插話說:「我咋就越聽越覺得玄乎了呢!清海媳婦,你不會是受了刺激,發神經了吧?要不就是給嚇傻了,在胡言亂語吧。」
「村長,我沒神經,也沒被嚇傻,清醒著呢,真的!」蘭兒急白了臉,不知該如何向村長證明自己。
柳葉梅瞪了尤一手一眼,指責他說:「你也真是的,人家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遭了那麼大的驚嚇,你不但不安慰人家,反倒懷疑人家、刺激人家,還有沒有一點人情味呀?」
「不是刺激她,我就是覺得她說得那事兒太離譜了,不像是真事兒。我老尤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這可是頭一遭聽這樣的古怪事兒,感覺不像是真的。」尤一手說著,又搖頭晃腦起來。
「村長,如果我說半句假話,就讓我出門撞南牆上,撞死拉倒!」蘭子發起毒誓來。
柳葉梅忙安撫她說:「蘭子,你也用不著發誓賭咒的,現在的人心複雜了,怪事也就多了,沒啥奇怪的。只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敢於面對,不要老琢磨了,拿得起,放得下,打起精神來過好以後的日子,好不好?」
蘭子哭喪著臉說:「你說我現在該咋辦?身子被弄髒了,不幹凈了,俺男人知道後會怎麼想呢?肯定會嫌棄俺的。」
柳葉梅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說:「這事吧,你可要冷靜對待,就拿咱們村來說吧,被無辜糟蹋的女人多了去了,還不都過得好好的嗎?只要人還活著,沒被弄殘了,就是幸運的了。髒了身子算啥?只要心沒臟就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蘭子誠懇地點了點頭。
柳葉梅接著說:「這事吧,你也別對外聲張了,包括自家男人,直接不告訴他就是了。男人都是小心眼,他明明知道女人是無辜的,是受害者,可就是轉不過那個彎來,接受不了,說不定就弄出個啥景況來,輕則罵罵咧咧甩臉子,重則離婚把女人掃地出門。」
說到這兒,她有意把臉轉向了尤一手,惡狠狠地緊盯著他,那意思很明顯,她在安撫蘭子的同時,也在指桑罵槐戳他的軟肋。
尤一手臉上的肌肉不動聲色地抽搐著,悶下頭來,緊盯著自己的腳尖,一聲不吭。
「是啊,清海知道了,還真指不定會把俺趕出去呢,他那人本來就疑神疑鬼的,這回俺真被壞人耍弄了,他肯定會嫌棄俺的,不把俺揍個半死才怪呢。」蘭子可憐兮兮地說。
「可不就是嘛,我的意思是你首先不要被太重的包袱,打起精神來,就當啥都沒發生過。但以後一定要吸取教訓,多長點腦子,無論如何要保證自身安全,最起碼睡覺時要把門窗關緊了,可別再為了五隻羊三隻雞的,就讓壞人輕易近了身。」柳葉梅開導她說。
蘭子不住地點著頭,卻突然開口說:「我都已經把……把實情告訴你們了,你們不會……不會……」
柳葉梅知道她是擔心自己跟尤一手會把她遭凌辱的事給說出去,就向她保證說:「你放心好了,我們絕對為你保密,到此為止,絕對不會給你露出半個字去。若是嘴巴不嚴實,給你傳了出去,就由著你來罵,你來打,怎麼樣?」
尤一手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說:「村裡出了這麼多事情,我們村委也在積極想辦法,打算拿出專門的人來值夜巡邏,也好讓滿村子的老老少少睡個安穩覺。」
「是啊,是該想想法子了,不能再讓那些可惡的壞人這麼囂張了。」蔡富貴也跟著發起了感慨。
「哦,對了,富貴大兄弟,我求你一件事兒。」
「你求我?求我啥事兒?」
「你……你千千萬萬不要把我事兒寫到黑板上了,那樣的話,我就沒臉見人了。」
「可……可……」
尤一手咳了一聲,打斷了蔡富貴後面的話,說:「蘭子你放心好了,我不讓寫他是不會寫的。」
「嗯,不寫就好……不寫就好。」蘭子傻傻地應著,臉上的愁緒也漸漸散開,又聽柳葉梅說了一些熱乎乎暖心暖肺的話,這才站了起來,說:「那我就回去了……回去了。」
剛挪了兩步,戛然止步,又轉回身來,看了看柳葉梅,又望了望尤一手和蔡富貴,哀告道:「我求求你們了,可一定替我保密啊!千千萬萬不要把那些醜事傳出去了。」
尤一手不耐煩地說:「你這女人,怎麼就那麼不相信人呢?你覺得我們是那種攪合是非的人嗎?啰里啰嗦,真是個娘們兒!」
「這可是大事,天大的事啊!一旦讓海子知道了,那就沒有我的好日子過了。」蘭子滿臉凄楚地說。
「你要是心裡不踏實的話,就乾脆報案吧,讓免得以後出了問題,你再埋怨我們。」尤一手冷著臉說。
蘭子頭搖得像撥浪鼓,連連說道:「不……不……不能報案,反正羊又沒丟!」說完轉身便走,頭都沒有回一下。
最後這句話讓柳葉梅一陣心酸,由衷地可憐起這個女人來,從她的話里話外看,她已經在自我輕視了,甚至覺得自己連一隻羊的尊嚴都沒有了!
她靜靜地望著蘭子的背影,發覺她的腳步凌亂不堪,每走一步都顯得很吃力,像是兩腿間夾著啥礙事的東西似的,身子一跛一跛,看上去很彆扭。
尤一手呆著臉嘆息一聲,說:「我怎麼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劉清海家這娘們兒像是腦子真的出了問題,是不是被嚇成神經病了?」
「你覺得她說的那些事兒都不是真的?」柳葉梅問。
尤一手說:「不太像,太離譜了,聽上去有些假。」
蔡富貴插話說:「這還假的了嗎?你們不會沒有聽出來吧,她這事兒就上一次曹家的遭遇差不多,是不是一個人乾的呢?」
「對呀。」柳葉梅眼珠一轉,說,「聽起來還真是差不多,看來不是在編瞎話,看她走路的樣子吧,好像真的被人禍害過,一點都不假。」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尤一手問。
「瞧她走路的姿勢沒有,那步伐,那姿勢,根本就不像從前了,這還不說明問題嗎?再說了,她話說得也是有條有理的,頭頭是道,半點沒有胡言亂語,思維是絕對沒問題的。但從這些看,就假不了,半點都假不了。」柳葉梅表情認真地說。
尤一手咧嘴壞笑著,說:「倒也是,話說得一點都不混亂,剛才把她被壞人耍弄的過程說得那個仔細啊,真叫人受不了。」
「不過倒也蹊蹺,她家牆那麼高,壞人是怎麼翻進去的呢?」蔡富貴自言自語的說道。
尤一手看他一眼,說:「要不這樣吧,富貴你去蘭子家看一下現場,有沒有留下可疑的跡象。」
蔡富貴一臉漠然,說:「看了有啥用?」
尤一手說:「真要是有物證,咱可疑報案呀。」
「那好吧。」蔡富貴答應一聲,就出了門。
柳葉梅望著蔡富貴的背影,嘆一口氣,說:「叔,你沒覺察出蔡富貴有啥變化嗎?」
「啥變化?」
「我咋覺得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呢?」
「操,是你變了吧?」蔡富貴望著柳葉梅,淫邪一笑,說,「有才的人都這樣,說不定他是在構思文章呢。」
柳葉梅搖搖頭,說:「不對,我就是覺得有點兒不對頭。」
「別麻痹滴瞎扯了,趕緊說正事吧。」
「說啥正事?」
「我剛才說,蘭子描述那事的時候太仔細了,就像在眼前發生的一樣,你知道我聽了後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覺得既害怕,又刺激,還真就把我都給說硬了,差一點就爆了。」
「人家在訴苦,你卻起了壞心,良心讓狗吃了啊!」
「也怪她,用得著說那麼詳細嘛,不讓人想入非非是假的。」
柳葉梅呆著臉說:「你就沒想過她為什麼會說那麼多,那麼細嗎?那是因為她信任我們,不是把我們當做一般的鄰里看,而是把我們當貼心人、當主心骨看了!你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看嗎?」
「為啥?」
「就因為你是幹部!是代表著一千多號人的幹部,所以她才那麼信任你,依賴你!」說這話時,柳葉梅表情越發莊重起來。
「柳葉梅,那你覺得會是啥人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
「還能是啥呢,不是個變態的色狼,就是個邪惡的魔鬼!」
「唉,村裡還有這樣的高手?」尤一手悶頭抽煙,想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對著柳葉梅說:「我越來越懷疑一個人。」
「誰?」
「毛四斤!」
「你……你咋又想到他身上去了?」
「不是我想,是我心裡一直就有個影子在晃,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總覺得那小子不是一隻好鳥。」
「放屁!」
尤一手抬頭望著柳葉梅,說:「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很多人會偽裝,善於偽裝,你懂嗎?」
「再怎麼說,我也覺得他不是個壞人。」
「你這是在感情用事,知道不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毛家那小子哪有那個本事呀?聽說自打上次跟癩皮狗打過一架后,很少出門,天天在家睡覺,睡得就跟個懶貓似的,連眼眶都青了,活像個大煙鬼,這麼個人能鬧出多大的動靜來?再說了,他至於那麼下作嗎?」
「你怎麼知道他不下作?」
「人家是個文化人,哪像村裡的貓啊狗啊的,天生就骯髒。」
尤一手點燃一支煙,悶頭抽了一會兒,喃喃地說:「我就是覺得不對勁,自打他回村后,就老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還有他說得那些話,神神秘秘的,連別人背後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不得不讓人懷疑他長著三隻眼,三隻手,你服不服?」
「得了……得了……你神經病呀,咋就胡亂琢磨起來了?他打小在我眼前長大,確實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也從來不見他跟女人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是把身子給他,人家都不稀罕。」
「柳葉梅,這麼說,你親自試過了?」
「你……你胡說什麼呀?」
「你真的把身子給他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