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難熬的夜晚
「看清了。」
「知道是誰了?」
「操,懶得說,愛誰誰。」
「柳葉梅,咱是好姐們,你可一定替我兜著點兒,別給咋呼出去了。」楊絮兒明顯是在哀求。
「臊貨,臉皮夠厚的!」
「你還有臉說我,還不是被你禍害的啊。」
「我咋就禍害你了?」
「都是你動的歪心思,讓水庫上那個死人折騰我,活生生的一個人磨來蹭去的,誰能受得了呀?弄得身上一天都火辣辣的難受,以為是病了呢,就找大海過來瞧一瞧。」
「瞧一眼就成事了是不是?啥火不火的,是癢了唄,想挨槍了才是真事。騙啥呢,勾搭了又不是一天半日了,這還瞞得了我!」
楊絮兒知道自己跟胡大海在床上說的那些熱辣辣的話被柳葉梅偷聽去了,便不再狡辯,反唇相譏道:「浪啊你,還有臉說我,你偷得還少嗎?」
「就算是我偷的再多,你也沒抓到過一回,也就是瞎猜疑罷了。」
楊絮兒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能吸土,這不是身子需要嘛,男人又不在家,只能一天天乾耗著,熬著,水靈靈的身子都給熬幹了,啥時候是個頭啊!」
「那你就胡來了?」
柳葉梅話沒說完,突然聽到遠處有人喊道:「水來嘍……水來嘍……」
「好了……好了……這個死老於,總算是沒有下謊蛋,幹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兒。」柳葉梅懸著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拍一下肉感十足的屁股蛋兒,興奮地叫嚷起來。
「走吧,快去澆地吧。」楊絮兒催促道。
柳葉梅反倒把鐵杴往腳下一扔,一屁股坐了下來,嘴上說著:「只要水來了就好了,讓人家先澆吧,一大黑夜的,不著急。」
「發啥神經了?趕緊了,先去澆地,等把你家的澆透了,再去澆我家的,好不好?」
「不急,水剛來,上游等水的人那麼多,都把水截流了,一時半會兒下不來的。」
楊絮兒只得緊貼著柳葉梅坐了下來,望著遠方星星點點的光亮,突然問道:「柳葉梅,你說我家男人這時候都在幹啥呢?」
「誰知道呢?還能幹啥,喝酒、打撲克、睡覺……」
「你說他們會不會也耐不住了,跑出去搞女人了?」
柳葉梅回頭望一眼影影綽綽的楊絮兒,說:「不會吧,他們那麼多人在一起,礙手礙腳的,誰敢呢?」
「那你說,他們想那事的時候咋辦?」
「還能咋辦?自己辦唄,男人那玩意兒,嘻嘻,比女人還解決,三把兩把就服軟了。」柳葉梅說完,哧哧笑著,笑得花枝亂顫。
楊絮兒嘆一口氣,說:「我聽說外面可濫著呢,大街小巷的到處都有賣那個的狐狸精,價格也便宜,三十五十就可以來一炮,男人們靠不住了,哪還顧得了那麼多,撒撒野也不是沒那個可能吧?」
「這麼說,你家孟慶余說不定也在幹壞事了?」
「嗯,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楊絮兒不再說話,摸摸索索從褲兜里取出手機,放到眼下,慢悠悠撥了號碼,然後貼到了耳根處。
手機響了很久,卻一直沒人接。
柳葉梅知道她撥了自家男人的電話,便打趣說:「你就別打了,說不定正摟著女人忙活呢,哪還顧不上接你的電話。」
「滾,他敢!」楊絮兒裂開嗓子喝了一聲。
柳葉梅剛想說啥,楊絮兒的手機響了起來。
楊絮兒接了,大聲呵斥道:「孟慶余,你死哪兒去了?電話都不接。」
「你嚷啥嚷?別人家累了一天,睡死了,沒聽到,還怎麼著了?」電話那頭的孟慶余很不耐煩。
楊絮兒一聽男人這語氣,火氣就上來了,胡攪蠻纏起來:「麻痹滴,孟慶余你這個混蛋,反了你了,才出門幾天呀,長膽量了是不?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幹壞事?」
「我說楊絮兒,你現在除了琢磨那事,是不是就沒其他正事了?」
「我問的不是正事嗎?」
「好了,你就別瞎折騰了,我累了一天,身子骨都散了,哪還有心思幹啥壞事啊?別發神經了,困死了,睡吧……睡吧……」
聽見男人掛斷了電話,楊絮兒氣急敗壞地叫罵起來:「臭男人,沒他媽的一個好東西!」
柳葉梅站起來,譏諷道:「讓你犯賤,不挨罵才怪呢。走,澆麥子去。」
邊說邊伸手攥住了楊絮兒的胳膊,用力往上拽。
楊絮兒站起來,嘴上仍在罵罵咧咧。
兩個女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到了田裡,熬了半宿,終於把兩家的麥地都澆了個透徹。
拖著睏乏的身子回了柳葉梅家,衣服都顧不上脫,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透,兩個女人仍在睡夢中,門外突然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柳葉梅一骨碌爬起來,沒好氣地問一聲:「是誰呀?!」
「麻痹滴,是我……是我……開門……快開門!」牆外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粗聲大氣地喊著。
柳葉梅聽得出是村長尤一手的聲音,嘴上應著,心裡卻琢磨起來:老雜種!這時候來找自己幹嘛呢?
該不會又想耍啥歪心眼了吧?
她邊穿衣服邊沖著窗口大聲喊:「楊絮兒……你快起來,村長過來了……起來……來了……
柳葉梅喊聲很響,她是有意喊給村長聽的,也好讓他知道自己屋裡有人,免得他不管不顧的闖進來胡鬧。
楊絮兒卻不以為然,哼哼唧唧,閉著眼睛嘟囔道:「家還沒睡醒呢……他的……管我的事兒……」完一翻身,繼續酣睡起來。
柳葉梅不再理她,趿拉著一雙軟幫布鞋,碎步跑了出去。
呼啦一聲敞開大門,見尤一手正規規矩矩站在門前抽煙,便撩了撩散落在額前的頭髮,問道:「這一大早的,你叫啥魂呢?」
尤一手問:「楊絮兒怎麼會在你家?」
「一家的女人還敢單獨睡呀?好好一個村子被搞得雞飛狗跳的,你這個當村長的倒還有臉問。」尖酸地說道。
尤一手咧嘴一笑,說:「這是大環境,又不是我一個村長能解決了的事情。再說了,也不是沒有想辦法呀,不是已經安排人值班了。」
柳葉梅說:「你光安排蔡富貴一個人值班管個屁用啊?」
「那也比沒人值班強。」尤一手說著,抽一口煙,接著說,「要想不出事倒也很簡單,各自讓男人呆在家裡守著就是了,想撈錢就得付出代價,天底下可沒有隻收穫不付出的好事兒,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放你個狗臭屁!家家戶戶男人都在家守著,要你個村長幹嘛?」
「操,全村就數你柳葉梅有能耐是不?那好,下一步就把這副擔子交給你,看你能把家家戶戶的女人守住不。」
柳葉梅心中一凜,她聽得出,村長的話裡有話,就梗著脖子問道:「啥擔子?有話你直說,別陰陰陽陽的。」
尤一手朝衚衕口望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柳葉梅,你不是想當官嗎?我老尤可不能白佔了你的便宜,總該給你拉個驢屎蛋吧。」
「啥,那事有眉目了?鄭月娥不是還幹得好好的嗎?」
「你干你的,不關她的事兒。」尤一手盯著柳葉梅胸前那對飽挺,用勁咽一口唾沫,接著說,「不過這事還沒具體定下來,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等有了眉目再告訴你吧。」
「沒定下來,你找我幹嘛?」
「瞧你那個死熊樣子,就跟個母夜叉似的,我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談談放水澆地的事兒。」
「水不是已經放過了嗎?」
「放了是放了,可下游的幾十畝地還沒輪到呢,再說了,很多戶也沒通知到,咱總不該看著不管吧。」
「當然該管了,可那是你們村幹部的事兒啊,也我這個『母夜叉』有啥關係呢?」
尤一手冷眼盯著柳葉梅說:「瞧瞧你這話說的吧,一點兒責任心都沒有,根本就不夠當幹部的條件,從現在起你就得有事業心,就得把村上老少爺們的事兒,當做自己家的事兒,也是最起碼的,還那樣大大咧咧的,誰還支持你?」
柳葉梅是個聰明人,不用挑明,她就知道尤一手此行的目的了,皺起眉頭,搖頭晃腦地說:「你都不知道,放那點水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去也是白搭。」
「姥姥的!容易的話我還用得著拉下一張老臉來求你了,我可告訴你,這是對你的一次考驗,辦好了啥都好說,我也好名正言順地把提拔你的事提出來,免得讓人家說三道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我又不是個三歲的小孩了,道理我懂,可實在是……」
「行了……行了……先別提困難,我先把條件亮給你吧,如果這事辦妥了,村幹部的事我打包票。還有,今年的積極分子名額我也給你留著,你覺得怎麼樣?」
柳葉梅沒有說話,雖然貌似平靜,但內心還是潮起潮落起來。
「操,你發啥呆呀?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我這不是在想法子嘛。」
尤一手往前傾一傾身子,小聲問道:「楊絮兒她……她這會兒還在你家?」
「這還有假?不信你進去瞅瞅。」
「懶娘們兒,礙手礙腳的,白讓我惦記了一夜。」尤一手說完,齜牙盯著柳葉梅的一對飽滿,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柳葉梅白他一眼,斥責道:「老不正經,你說都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有沒有個人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