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失控的小白臉
尤一手卻不屑一顧,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眯眼抽起了煙。
秘書小伙走過來,彎腰攙起了蔡富貴,對著楊局長說:「沒大礙的,估計是磕破鼻子了,我帶他去清洗一下,你們喝,接著喝。」
蔡富貴傻乎乎咧嘴笑了笑,連牙也被染紅了,連聲說著:「沒事……沒事……繼續喝……繼續喝……」
「喝你二大爺個屁,喝血去吧你!」尤一手大聲呵斥道。
秘書連拉帶扯,直接把蔡富貴弄了出去。
楊局長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說:「看這事鬧得,也怪我酒量小,這才惹得黃書記不開心。」
尤一手不以為然,哈哈大笑一陣,把手中的煙蒂一扔,挽起袖管,喊道:「喝,繼續喝!」
「尤村長果然海量啊!」楊局長突然來了個大變活人,一擼袖子,伸手捉過酒瓶,匪氣十足地說,「來,承蒙尤兄看得起楊某人了,捨命陪君子,這酒我奉陪到底!」
「好,爽快!」尤一手舉杯迎了上去。
兩個人對飲起來,眼看著一杯酒見底,尤一手撐不住了,呼啦一下,鑽進了桌子底。
而楊局長卻玉樹臨風,金槍不倒,神情坦然地走出了招待所。
當晚,鎮政府就派專車把尤一手和蔡富貴送回了桃花村。
尤一手直接醉成了一條狗,一個晚上都沒醒過來,連尿都撒在了褲襠里,多虧著老娘們黃花菜沒讓他上床,要不然連被褥也都泡了湯。
第二天一大早,蔡富貴就去了村長家。
一進門,村長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哈哈笑個不停。
蔡富貴嚇壞了,以為酒精燒壞了老傢伙的腦袋,就試探著問:「叔……叔……你沒事吧?」
尤一手依然在笑。
蔡富貴就伸出五個指頭,在尤一手面前晃來晃去,問他:「叔,你能看清這是幾嗎?」
尤一手瞬間收斂了笑容,說:「小子,你說他們能給五萬?」
完了,村長成老傻子了!
蔡富貴心裡咯噔一下,剛想轉身去喊人,卻聽到尤一手又說話了:「麻痹滴!五萬也行,得一個是一個,醉死也值,值了!」
「叔,你是不是還沒醒酒?」
「滾犢子!誰沒醒酒?」尤一手站了起來,走到院子里,從缸里舀了水,一板一眼洗漱起來。
「我只是試試你清醒不清醒,你怎麼就想到錢上去了?」
「你說的不是錢?」
「不是啊。」
「操!」尤一手罵一聲,擦凈了臉,走到了蔡富貴跟前,說:「你小子,還行,戲演得還算不錯。」
「不就是噴了一臉紅墨水嘛,有啥用?」
「不懂了吧?」尤一手點燃一支香煙,銜在嘴上,猛吸一口,混濁的雙眼直直望著覓食的一隻老母雞,說,「錢肯定是咱們的了!」
蔡富貴說:「你那麼粗野,人家都反感了,還會給你錢?」
「小子,你嫩了點,這叫苦肉計,懂不懂?」
「萬一人家不給呢?」
「我有連環計呀?」
「啥連環計?」
尤一手扔掉煙頭,嘿嘿一笑,說:「就說你被打出了腦震蕩,正在醫院搶救呢。」
「人是你打的,與人家有啥關係呢?」
「操,傻瓜,那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嘛。」
「你的意思是?」
「這個太好辦了,找人造輿論,就說那個楊局長醉酒失控,把你打成了腦震蕩。」
「誰信呀?在場那麼多人,都會出來作證的。」
「都他媽喝了不少酒,誰能說得清呢?再說了,我不但找人造輿論,還要往紀委寫舉報信,實在不行,就找村裡的老頭老太太去縣政府上方,不嚇死他才怪呢。」
蔡富貴緊盯著尤一手一張一合的嘴巴,心裏面直冒冷氣,靠!這個老狐狸,實在是太惡毒了。
「行了,你回家呆著吧。」
「我想去一趟鎮上。」
「你去鎮上幹嘛?」
「我想找蘭蘭妹,問她個事兒。」
「你要去我家尤蘭蘭?」尤一手眉毛一聚,臉上浮出了一層惡氣,喊道,「你小子,要是敢打我家蘭蘭的主意,我就殺了你!」
「不是……不是……」蔡富貴連連擺手,說,「叔,你想歪了,我怎麼能幹那種事呢?」
「那你找蘭蘭幹嘛?」
「她答應幫我聯繫一份工作的,一直沒消息,這一陣子她又很少回家,所以我才想著去找她,當面問一下。」
「你還想找工作?」
「是啊,總不能就這樣呆在村子來吧?」
「麻痹滴,不是已經給你安排工作了嘛。」
「你是說夜裡值班那事?」
「是啊,等年底爭取一下,給你一點補貼還不成嗎?」
「這不靠譜吧?再說了,您都已經答應讓我當村幹部了,可一直也沒有消息。」聽上去,蔡富貴語氣里有點埋怨。
尤一手嘆一口氣,說:「別提了,提拔你的報告我都已經打上去了,可半道里又插出了一杠子,鎮上負責考察幹部的領導說,提拔你還不如提拔你老婆,說柳葉梅更有魄力,更適合當領導。」
蔡富貴傻了,過了足足五分鐘才緩過神來,說:「她是個女人,當個屁幹部呀?」
「這事我一概不知,都是上頭領導的意思。」尤一手稍加沉吟,說,「這樣吧,等我問一下組織委員,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那……那……」
「那什麼那?眼下你除了種地,好好值好夜班就是了。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別,先別急著走。」尤一手一把拽住了他,說:「這幾天你不要到處亂跑,就在家裡呆著,記住了嗎?」
「幹嘛?」
「戲還沒演完呢。」
「還要演?」
「是啊,這幾天你把耳朵支楞起來,隨時聽我使喚。」
「你的意思是?」
尤一手隨壓低聲音,說:「我在等消息,萬一錢不到位,那就只能繼續演下去了。」
「還要怎麼個演法?」
「很簡單,把你腦袋用紗布纏起來,送醫院去。」
「去醫院幹嘛?」
「裝死唄!找個好一點的病房躺幾天,睡得越死越好,等錢一到手,就可以謝幕了。」
卧槽,這老東西,看上去人模狗樣,原來裝著一肚子狼心狗肺!
蔡富貴真心有點兒怕他了,以前只聽說他壞,沒想到會壞到這個份兒,簡直連耍狗的心都有了。
他乖乖回到家裡,一頭扎進了自己房間,上床眯了起來,就爬起來寫他的故事了。
亂跑柳葉梅看到蔡富貴心情不好,也沒多說啥,一整天呆在家裡,洗衣做飯,倒也沒消停。
吃過晚飯後,蔡富貴就站了起來,說要去村委會值班。
柳葉梅就勸他:「還是別去了,沒名沒分的,你這是值得哪一門子班呀?還在呆在家裡看電視吧。」
「你以為我想去呀?這不是已經上了賊船了嘛。」蔡富貴掙脫一把,朝著外面走去。
兒子小寶見媽媽臉色不好,擔心動畫片又看不成了,就撒謊說一聲:「媽,二奶奶要我過去跟她作伴兒。」
不等媽媽回應,小傢伙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柳葉梅關了里裡外外的門,早早上床躺了下來。
整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外面想起了噠噠的敲門聲。
柳葉梅心頭一緊,暗暗嘰咕道:麻痹滴,不會是尤一手那個老流氓又來打野食了吧?
她壯著膽子,躡手躡腳走到院門前,悄聲問道:「誰啊?」
「柳葉梅,是我,快開門。」
柳葉梅聽得出是小老師李朝陽的聲音,心裏面不由得一陣砰然亂跳,趕緊向前開了門。
李朝陽邁進院子里,不等柳葉梅反應過來,一把摟住了她。
柳葉梅被摟得透不過氣來,喘息著小聲說:「別胡鬧,會被別人瞧見的,快……快進屋。」
李朝陽鬆開手,閃身進了裡屋。
柳葉梅關好了門閂,跟進屋來,剛想開燈,卻被李朝陽制止了,攔腰抱住她說:「別……別開燈。」
「為啥不開燈呢?」
「想死我了,先讓我先親個夠再開。」
「不行……不行……我男人在家呢。」
「你男人去了村委,我看到了。」
「那也不行,我是有婦之夫,再也不能犯那種錯誤了。」
李朝陽鬆開她,無力地問道:「姐,你之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吧?」
「不假呀,可咱們只是朋友,是姐弟,你可不能往邪處想呀。」
「可……可我已經那麼想了,並且已經陷進去了。」
「陷進去是啥意思?」
「就是已經喜歡上你了,都……都不能自拔了。」
柳葉梅心頭一陣暖流涌動,努力剋制著蓬勃的激情,說:「這怎麼可能呢?你條件那麼好,有多少好姑娘等你去愛,何必在我身上下功夫呢?」
「姐,說實話,我也那麼想過,可我管不住自己。」
「不行!你必須要管住自己,要不然會毀了你一輩子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想跟你痛痛快快好一場。」李朝陽說著,再次抱住了柳葉梅,說,「要不然,你以前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好呢?」
柳葉梅說:「那還不是因為你對我們家孩子好嘛,為了報答你,所以我才那樣……」
「可我以後還能對你家孩子更好一些呀,可以把他弄到城裡去上學,也可以……」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女人的喊聲:「柳葉梅……柳葉梅……開門呢……快點!」
李朝陽陡然停了下來,悄聲問柳葉梅:「會是誰呢?」
柳葉梅也冷了下來,她推開李朝陽,嘴裡罵罵咧咧:「是楊絮兒那個熊娘們兒,這個壞女人,來的真不是個時候,凈添亂。」
「她來幹嘛?」
「估計也沒啥要緊事兒。」
「不讓她進來不就行了。」
「不行,這一陣子都是在我家睡,她膽小,一個人在家害怕,不讓進來她會懷疑的。你就別磨蹭了,趕緊起來穿衣服。」
「她進來后……我……我怎麼辦呢?」
「你跟在我後頭,等我去開大門的時候,你就藏進廁所裡面。」
「然後呢?」
柳葉梅想了想,說:「我把門開著,等我們進了屋,你再悄悄地溜出去,一定別鬧出動靜來。」
李朝陽不情願地說:「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明天還要返程,還沒……沒那個啥呢。」
不等李朝陽把話說完,楊絮兒又在外面喊開了:「柳葉梅……柳葉梅……你這個臊貨……在幹嘛呢……快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