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有了想法
「不用你去送我,你累了,睡一會兒吧。」
「不,我送你去車站。」
柳葉梅知道沒法阻止他,只得隨他去了,一起走出了旅店,直接打車去了汽車站。
車站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李朝陽去售票窗口買了票,把柳葉梅送到了去鳳凰鎮的車上。
車開出站口時,李朝陽揮手道別,潸然淚下。
柳葉梅被搞得心情很不好,亂糟糟的,像是塞了一團亂麻。
回到村子時,已是日落西山的傍晚,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踏進了家門,心裡一抽,想到竟然自己竟然兩手空空回來了,既沒給自己買一件衣服,也沒給兒子買點吃的。
唉,自己咋就變成這樣了?真不要臉,去了一趟縣城,只管跟野男人胡來了,卻把正事拋在了腦後。
楊絮兒倒也聽話,一直沒有回自己家,正坐在屋裡看電視,見柳葉梅進了屋,就急忙起身迎了過來,問道:「找醫生瞧了?沒事吧?」
「說是沒事,誰知道呢,反正也沒仔細查。」柳葉梅敷衍道。
「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大醫院,幹嘛不讓大夫給好好看看呢?你也真是的!」楊絮兒責怪起來。
「臭女人!醫生說沒事你還不高興呀?你是不是盼著我有病呢?」
「明明是去看病嗎?不看個透徹,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回來了,還不讓人說話,真是不識好人心!」接著又問柳葉梅,「蔡富貴沒有回來嗎?」
楊絮兒說:「回來一趟,見我在屋,大概是覺得孤男寡女不方便吧,就返身出去了。」
「他沒說去哪兒嗎?」
「說了,好像說是去村長了。」楊絮兒說著,站了起來,抻一下攔腰,說,「你家富貴可真是不簡單,村長都把他當人物了。」
「得了,我覺得這一陣子他跟村長走得太近了,還不知道那個老東西葫蘆里埋的啥葯呢。」
「滾,你良心讓狗吃了?那不明擺著嘛,人家村長是想培養他當幹部。」
「不一定!」柳葉梅搖搖頭,接著問楊絮兒,「晚上想吃點啥?」
柳葉梅懶散地說:「你快點熬點米粥吧,再炒幾個雞蛋,還有那饅頭,也熱一下。」隨後又問,「小寶還回來嗎?」
「下午走的時候說不回了,放學后直接去他二奶奶家。」楊絮兒邊刷鍋邊應道。
柳葉梅丟了半個魂一樣,顧不上說話,身子一軟,撲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做好晚飯以後,天已經大黑了,楊絮兒進門喊醒了她,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起飯來。
楊絮兒又問起了柳葉梅去縣城的事兒。
柳葉梅極力迴避,岔開話題說:「楊絮兒,有個事兒,我想了很久了,想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
「你說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弱者?」
「當然不是了,女人能撐半邊天嘛!」
「既然不是弱者,那就該干點事兒,干點轟轟烈烈的大事兒!」
「咋突然問這個,是不是有啥想法了?」
「想法是有,老這樣呆著多沒勁,呆來呆去就老了。」
「一個女人家,你能幹啥?」
「我覺得吧,如其這樣畏畏縮縮地混日子,倒不如豁出去轟轟烈烈地干點事情!」柳葉梅雙眼突然亮了起來。
楊絮兒手捧了飯碗,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宿才回過神來,嘰嘰咕咕地說:「柳葉梅,我看你真的是病了,還病得不輕呢。」
「浪貨,誰病了?好著呢!」
「你呀,就是做做白日夢罷了,還想著幹啥大事,我看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去澆澆自家的麥田,都旱得不行了,再不澆就絕產了。」
「有那麼嚴重?前些日子不是下過雨嗎?」
「那點小雨管個屁用?熱風吹得那麼厲害,用不了幾天就旱透了,你去看看吧,地都裂紋了。」
說到麥子,柳葉梅心氣就降了下來,人也安靜了。
是啊,眼下首要的任務也就是兩項:一項是把兒子照顧好,不能讓他跟著大人受委屈;
第二項就是把那幾畝麥田管理好,只要能把這兩件事辦妥了,就能給蔡富貴騰出更多的時間,去跟村長套近乎了。
可眼下,孩子不是被同學欺負,就是被老師趕回家,明顯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如果麥子再乾死了,絕產了,那不等於自己在家啥也沒幹,啥也沒幹好,一點成績都沒有了嗎?
想到這些,柳葉梅心裡就著急起來,隨口說道:「楊絮兒,吃完飯,你跟著一塊去看看麥子吧。」
「傻娘們兒!這黑咕隆咚的大晚上價,你去坡里看麥子?被別人看見,肯定說你瘋了,我才不跟著你去丟人現眼!」
「不去就不去,用得著糟踐我了,浪!」柳葉梅狠狠剜她一眼。
楊絮兒咧嘴一笑,說:「明天去看吧,我跟你一塊去。」
「滾,大白天還用得著你跟我一塊去了,又沒狼把我叼了去。」
兩個女人吃完飯,一起拾掇好碗筷,便上床斜靠在床頭上看電視了。
看了一會兒,楊絮兒抱怨道:「破電視,連個好看的節目都不演。」
柳葉梅淡淡地問:「你想看啥節目?」
「好看的唄!」
「啥節目好看?你是不是就喜歡看那種東西?」
「啥東西?」
「裝傻是不是?就是那些外國人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又是親又是啃的節目唄!」
「還說我,你比誰都喜歡看,瞧那天你看得那個歡吧,眼都直了,被外國男人那些大傢伙饞得吧,一口一口,不停地咽唾沫,還好意思說別人家呢。」楊絮兒說完,不屑地哼了一聲。
柳葉梅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聯想到了今天跟李朝陽開賓館的事,心裡頭就春水蕩漾起來,臉上也浮起了生動的紅暈。
正想著,楊絮兒突然把臉貼了過來,說:「柳葉梅,那些碟片呢?」
「啥碟片?」柳葉梅故意裝傻道。
「浪貨!裝……裝……繼續給我裝!就是我拿來的那些啊,外國人辦事的片子呀。」
柳葉梅知道楊絮兒心裡又痒痒了,但自己實在沒情緒,不想看那些,就說:「浪啊你,我哪敢放家裡呀,萬一被孩子看見,那可不就麻煩了。」
「那你給弄哪兒去了?你可別給糟蹋了,萬一男人回家找怎麼辦?」
「找啥找?看些髒東西幹嘛呀?」
「你才不懂來,那是科學知識,是經驗,等男人回來的時候,可以打開VCD看著,邊看邊學著人家的樣子做呀,那才叫過癮呢。」楊絮兒兩眼撲閃撲閃,直放亮光。
柳葉梅鄙夷地啐了一口,沒再說話,心裡卻在竊笑:臭楊絮兒,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懂了?
你以為就你會照著人家的樣子做呀?我們做得比你都老道呢。
「柳葉梅,你到底給弄哪兒去了?可別弄丟了,真的,俺家男人拿著當寶貝似的,從大城市裡偷偷買回來的,回來肯定要找。」楊絮兒說得很認真。
「你放心吧,我給你藏好了,丟不了,等你男人回來后再還給你,省得你拿回去看了難受,再去招惹是非。」
「柳葉梅,今天閑得怪無聊,拿出來咱們看一會兒吧,過過眼癮也好。」楊絮兒涎著臉說。
柳葉梅扭過臉,白她一眼,說:「滾!就不讓你看,別人家跑了那麼多的路,怪累的,再看那些東西,弄得心裡火燒火燎的,又沒法解解饞,那不是活受罪嗎?你就老老實實看會兒電視,睡覺睡吧,別想三想四了。」
楊絮兒佯裝生氣地說:「浪啊你,男人不在家的時候,我就不信你一直耗著,就算是你沒膽量去找野男人,大不了就用手唄,摸一摸、撓一撓,還不一樣舒服呀?跟我還裝正經了。」
柳葉梅沒聽到一般,呆著臉直直瞅著電視,眼神混濁起來。
楊絮兒討了個沒趣,也不再說話,無聊地看起了電視。
再轉過臉看時,見柳葉梅已經沉沉睡了過去,便關了電視,無聲無息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柳葉梅就問楊絮兒:「你在這兒還是回家?」
「咋了?趕我走呀?」楊絮兒瞪著眼睛問他。
「趕你幹嘛?我去看看麥子,一會兒蔡富貴也該回來了,怕他打你的主意呢?」
「好啊,他要是有想法,我就給他,正嘴饞呢。」
「滾,浪貨!朋友男不可饞,饞來饞去爛下邊。」
「爛就爛了,爛了也比荒著強。」
「真不要臉!」
「好了,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嘛,你倒是當真了。」楊絮兒走到了門口,說,「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
「我去看麥子你跟著幹嘛?腿就那麼不值錢呀?」
楊絮兒想了想,說:「那我回去吧,呆在你家裡就像坐大牢。」
柳葉梅拉下臉來,呵斥道:「破嘴,你家才是大牢呢!」
「呸!就是個母夜叉!」楊絮兒嘴上說著,前腳已經邁出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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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梅家一共才兩塊麥田,她先去后窪的小地塊看了看,見麥子確實旱得不輕,葉子都黃了。
彎腰蹲下來,用手扒了扒腳下的土,哪還扒得動,硬得就跟石頭一樣。
唉,眼看著到了麥子灌漿的時節,這時候如果缺了水,還收成個屁啊!柳葉梅心裡焦急起來。
她起身朝四下里望了望,見東南角的大口井旁有人正在用水泵抽水澆地,就抬腳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看清是「大能人」陶元寶。
陶元寶抬頭看見了柳葉梅,嬉皮笑臉地迎上去,招呼道「大美女,你來找我約會了?」
「滾!約你個頭啊!」
「好啊,你說吧,是約上邊的頭呢?還是約下邊的頭?」陶元寶嘴上說著,手真就摸到了兩腿間,做了一個很下流的動作。
「你正經點好不好?」柳葉梅白他一眼,接著正經問他,「你們昨天去哪裡考察了?」
「考察個屁!到了縣城,被毛四斤給耽誤了,沒去成。」
「毛四斤怎麼了?」
「沒事,只是惹了一點小麻煩。」
「啥事?」
「那小子心裡還惦記著被他插了的女同學,溜進了學校,想偷偷看一看,結果被發現了。」
「是嗎?四斤他……他沒被怎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