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我需要你
「孬好都無所謂,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眨眼就混過去了。」蔡富貴不無傷感地說。
黃麗娟白他一眼:「真沒出息,我就看好你,不遠的將來,你一定是個人物,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拉倒吧,能吃幾碗乾飯我自己心中有數,來,喝酒……喝酒……」蔡富貴主動喝了起來。
一瓶酒喝乾后,兩個人都有了些醉意,黃麗娟把玩著空酒杯,說:「其實吧,小的時候,我也是個好女孩,也有理想和抱負,想不到就……就成了現在這個熊樣子。」
「現在怎麼了?不是挺好的嘛。」
黃麗娟坦然說道:「好個屁,變壞了。」
「誰說你變壞了?我可沒覺出來。」。
「沒辦法,我的變壞也算是身不由己,可沒想到一發就不可收拾了……」黃麗娟輕咳一聲,接著說,「其實吧,我也是無奈,也是需求,因為……因為……你懂嗎?」
「因為什麼?」蔡富貴問道。
「我變壞沒變壞,也就你一個人知道,其實在認識你之前,我還是盡量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好女人。」
「你本來就是個好女人嘛。」
「臭小子,你也跟著裝,我又不是個糊塗蛋,早就知道你把我看成是一個壞女人了。」
「你誤會了,我可沒有把你看成是一個壞女人。」
「那為什麼要躲著我?」
「我不是忙嘛,要種葯,要持家,還要……還要……」
「還要幹啥?」
蔡富貴差點就把方光榮讓自己盯梢范佳愛的事說了出來,多虧理性尚存,及時剎了車。
「你小子,水倒是蠻深的,一定有事瞞著我。」黃麗娟又開了一瓶紅酒,邊往杯里倒邊說,「不過這倒無所謂,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隱私,再說了,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可能是酒勁上來的緣故,蔡富貴竟然動了真感情,他伸手拍拍黃麗娟的肩頭,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你不要胡思亂想。」
「誰怪你了?我知道你還年輕,是個正經男人,我上次那樣做,完全是酒後失態,沒了分寸,所以才……」黃麗娟說著,淚水奪眶而出,順著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
蔡富貴不由得心生愛憐,起身往黃麗娟身邊挪了挪,輕輕摟住了她圓潤的雙肩。
黃麗娟就像一團軟面,緩緩靠在了蔡富貴的身上,頭枕在他不算寬闊的肩頭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眼淚撲簌簌流淌不止。
蔡富貴雖然有了幾分醉意,但他畢竟單純幼稚,未經多少風雨,這時候稍顯局促。
他盡量往後扭著脖子,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懷中的女人,只是傻傻地挺在那兒。
流過一陣子淚水后,黃麗娟擦一把眼睛,說:「其實吧,我那樣做,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報復他,報復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是他逼我這樣做的。那個混蛋太冷血,心腸也硬,十幾年了,他一直冷著我,拿我當表子看,從來都不想沾我的身子。」
「真的是這樣?」
「嗯。」
「不會吧?你們是夫妻啊。」
「我要是騙你,就讓我去死!」
「你用不著發毒誓,也許是因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原來的激情沒了,就變得那樣了。」蔡富貴胡亂安撫著。
「你還小,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跟你說多了也沒用,等慢慢長大后,也許就知道我的苦衷了。」
「我還小啊?都已經是成年人了。」
「你也敢說自己是成年人了?」黃麗娟端直了身子,緊盯著蔡富貴,潑辣地說,「那好,你要是敢跟我上床,我就承認你是個真男人了。」
「不成……不成……不能這樣。」蔡富貴一下子慌了神,連連搖頭。
「怎麼就不成了?你不是說自己已經是成年大男人了嘛,是男人就該履行義務啊。」
見黃麗娟一臉壞笑,蔡富貴臉紅了,囁嚅著說:「那不是一回事兒,我的意思是……」
「虛偽!」黃麗娟一把推開他,重新坐到了沙發上,一臉嗔怒。
「姐,啥事我都可以幫你,唯獨這事,我……我……」蔡富貴顯得很局促,不停地搓著手。
黃麗娟情緒低落下來,喃喃地說:「我是人,是個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紀,我受不了那份被唾棄的感覺,所以才想找個喜歡的人,一起製造一點溫馨,尋求一絲慰藉,你說,這個要求過分嗎?」
「對不起……對不起……」蔡富貴恢復了平靜,走過去,緊緊地握著女人的手,意味深長地揉捏著。
「另一方面,我也是在報復他,報復那個無恥的混蛋,他不但折磨我,還……還把我的好姐們拉上了床,他簡直就是一條狗,一條卑鄙無恥的狗!」黃麗娟幾乎咆哮了起來。
「這從何說起?」蔡富貴皺起了眉頭。
「他是個小人,地地道道的小人,特別是當了幹部之後,就變本加厲心狠手辣起來,卻又善於偽裝,表面上看是個很好的人,尤其是在老婆之外的女人身上,格外的細膩。」
「他外面有人了?」
黃麗娟點點頭,說:「是啊,我一個最要好的閨蜜,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跟他睡到了一起。」
蔡富貴心中一沉,問:「那你為什麼不跟他離?」
「離了又能怎麼樣?再說了,他也不傻,一旦離了,他的事業,他的仕途就會受到影響,所以就算我提出來,他也不會答應。」
蔡富貴哦了一聲,沒了話說。
黃麗娟端直了身子,臉上瞬間掛滿了輕鬆的笑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她舉起酒杯,說:「去他個狗曰的!說那些傷心事幹嘛,來,繼續喝酒!」
「說出心裡話也好,悶在心裏面會發霉的。」
「說得夠多了,咱們難得一聚,老說那些,影響氣氛。」
蔡富貴羞澀一笑,舉起酒杯,跟女人輕輕一碰,仰頭灌了下去。
他突然有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把自己徹底灌醉,忘卻從前的一切,然後換成另一個角色,跟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忘情歡愉一回。
為了她;
也是為了自己。
可越是這樣想,他就越清醒,心裏面的弦就綳得越緊,幾乎聽到了嘶嘶斷裂的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