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女人有了心病
「陶……陶什麼來著?」
「陶元寶!」
「哦,陶元寶,原來那家黑店是你開的呀?」
「蔡富貴,你小子,怎麼說話呢?啥叫黑店呀?那叫黑店嗎?」
「操,還不叫黑店,就他們殺人包包子了。」
看見蔡富貴眼裡有了幾分煞氣,陶元寶也收斂了笑容,說,「這也就是你,要不是看在打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份上,我絕對饒不了你。」
「你想怎麼著?」
「公了、私了我都把你辦了,你信不信?」
蔡富貴不屑地哼了一聲,說:「你丫的開黑店,色誘男人,還雇傭打手,就不怕上頭抓你?」
「蔡富貴,你狗日的別血口噴人好不好?」
「怎麼就血口噴人了?我親身經歷的好不好?明明是理髮,小姑娘口頭上是免費給我做按摩,實質上就是在色誘。」
「蔡富貴,我問你,小姑娘脫你的衣服了?還是脫她自己的衣服了?」
「衣服倒是沒脫。」
「連衣服都不脫,那叫色誘嗎?你見過這號色誘的嗎?明明是你自己心理骯髒,胡思亂想,把人家的一片好意曲解了,倒是反咬一口,真不是個東西!」
「我怎麼就不是個東西了?」
「人家小姑娘是讓你放鬆一下,你卻冤枉人家,還把人家打倒在地,你說你還算個男人嗎?」
「誰打她了?我不就是推她一把嘛。」
「好,蔡富貴,就算推她一把,萬一把人家脊椎骨摔斷了呢?摔慘了呢?人家一輩子站不起了,你這一輩子也就完蛋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出門咋就不帶腦子呢?」
蔡富貴一聽這話,但真是有些害怕了,心虛起來,是啊,自己推的那一把也太重了,直接掀翻在地了,萬一有個好歹……
陶元寶接著說:「蔡富貴你給我聽好了,我那店可是經過工商部門註冊的,是合法經營,你要是敢出去給我胡說八道,我就給你沒完。」
蔡富貴早已沒了底氣,低眉垂眼地說:「好哥們開的,我還能說什麼,不說,肯定不說。」
陶元寶接著說:「你小子砸了我的店,還打了我的人,要不是裡面有個本村的小姑娘認出了你,我他媽早就報案抓人了。」
「不就那麼點屁事嘛,值當的嗎?」
「小屁事?你說得輕巧,我告訴你,你這是雙重罪名,一是擾亂了經營場所,再一個就是故意傷害,我估計只要抓了你,上次偷看女廁所的事也就併案偵查了,不判你個十年八年才怪呢。」
雖然蔡富貴意識到陶元寶在故意誇大事實,嚇唬自己,但腰杆子還是彎了下來,說:「看廁所那事是被人陷害的,沒影的事兒,你別也跟著胡亂摻合。」
「得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我連你看到的那個女老師是誰都知道,你還裝啥裝。」
「麻痹滴,一定是有人在外面嚼舌頭,被你聽去了,真的不是那麼回事。」蔡富貴明明是在爭辯,話出了口,卻軟得幾乎聽不見。
「那不是嚼舌頭,是從官方那兒打聽到的。」
「官方?哪兒的官方?」
「得了,你就別打聽了,畢竟咱們倆打小一起長大,我不會看著你往火坑裡跳的,這樣吧,你也別裝清高了,這世道,有錢賺就好,你回家好好想一想,想好了給我回話,位置給你留著呢。」
蔡富貴唯唯諾諾地說:「那種工作我做不了,你還是找別人吧。」
陶元寶說:「你怎麼就做不了?我看過監控里的錄像了,打起架來,你還真行來,有血性!」
蔡富貴搖搖頭,苦笑著說:「那不是被逼急了嘛。」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我忙得很,你回去好好想想,覺得合適就給我回個話。」
蔡富貴點了點頭,說聲好吧。
陶元寶朝著他的車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朝著蔡富貴喊:「把那個鐵杴給我,你帶回家,怎麼給柳葉梅解釋?」
這倒也是,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真傻!
蔡富貴緊腳跟過去,把鐵杴還給了陶元寶,滿臉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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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正在收拾碗筷的柳葉梅抬起頭來,說:「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吃了呢。」
蔡富貴說:「本來應該早就回來了,可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事兒。」
「怎麼了?你不會又惹事了吧?」柳葉梅冷臉問他。
「你想哪兒去了,這回恰恰相反,我是當了一回英雄。」
「什麼意思你?」
蔡富貴並不急著說,直到柳葉梅把飯菜重新擺到了桌上,才邊吃邊慢條斯理地把自己幫曹山妮攔截盜羊賊的過程說了一遍。
柳葉梅聽后,問他:「不是你編造的吧?」
「我編造那個有個屁用啊!」蔡富貴說著,呼啦喝了一口湯。
「蔡富貴,你不會跟曹山妮在坡下幹壞事了吧?那個女孩可出脫成個小妖精了,越長越好看。」
見老婆正色問自己,蔡富貴不但不急,反倒覺得心裡美滋滋的,很不要臉的說:「我倒是想跟她幹壞事,可人家也得同意啊。」
「滾,狗改不了吃屎!你們是不是幹了壞事,故意編謊話遮掩了?」
「你這個臭娘們兒,想哪兒去了?人家還是個姑娘呢,你這樣說,還不害了人家呀。」
「蔡富貴,你剛才說是用鐵杴把盜羊賊打倒的對不對?」
「是啊。」
「我問你,哪裡來的鐵杴?」
蔡富貴沒想到柳葉梅會問這事,心裏面一陣慌亂,隨即扯謊說:「我在路上撿的,一把破鐵杴。」
「在哪兒呢?你帶回來了嗎?」
「誰還顧得上那個呀?連人帶車倒在溝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我們抱起羊就往回跑,什麼都顧不上了。」
見老婆真心在懷疑,蔡富貴就把曹山妮被騙,還差點失了身的事兒也一股腦子地端了出來,最後還說騙子太狡猾,我還真不敢把你自己扔在家裡了。
柳葉梅聽了,凝眉想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逼視著蔡富貴,問:「蔡富貴,你確定你說的都是實話?」
「我啥時候騙過你呀?」
柳葉梅噓一口氣,說:「不好,這可不是個小事兒。」
「怎麼了?」
柳葉梅臉上有了驚悸之色,她說:「你就沒想想後果,萬一那個人他死了呢?萬一那個賊是x道上的呢?」
「死了就死了唄,他是罪有應得!」
「你說得輕巧,那是一條人命,你知道不知道?」
「誰讓他偷羊的?活該!」
「可偷一隻羊,也不至於要人家的命呀,這叫……這叫防衛過當,你知道不知道,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蔡富貴放下筷子,安慰老婆說:「你放心吧,死不了的,路邊那條溝本來就不深,他還戴著個偷窺。再說了,我不是告訴你了嘛,我們跑出了沒多遠,就看到他騎摩托車逃走了。」
柳葉梅說:「萬一腦出血了呢?當時看是沒事,可過後沒得救。」
蔡富貴埋怨起來:「你今兒這是怎麼了?故意嚇唬我是不是?」
柳葉梅說:「我不是嚇唬你,我是在幫你分析分析,也好有個防範,實在不行,就得早想法子。」
「沒事的,肯定沒事的,用不著顧慮那麼多。」
柳葉梅反倒更認真了,說:「不,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就算是他死不了,萬一回來尋仇呢?」
「看看……看看……你個熊娘們兒,這不是在自尋煩惱嗎?樂意想,你自己想去,我累了,到炕上躺一會兒。」蔡富貴說完,就進了西屋,爬到炕上睡了。
柳葉梅站在外屋想了想,抬腳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