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那就聊聊吧！
如楚辰一樣，身後墨雨涵三人也感覺他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甚至可以說幼稚得可笑。
可聽他說完，三人卻並沒有嘲笑他。
畢竟，他是在為她們乞求生還的機會！
就憑這一點，她們就沒法不感激，也沒法不感動。
當然，她們未必就願意這般離開。
墨雨涵肯定不願意的，他一次又一次為她以身赴死，如此危急時刻，她又豈能棄她而去？
芊沫也不願意，一來是心中那份情感，二來是身上肩負的使命與責任！
芊舞比較簡單，此時此刻，她已經很清楚確切的使命是什麼了。
簡單的說，送這位北疆之主玄天大帝去他該去的地方，那是唯一能證明自己引領回歸的辦法。
至於玄天大帝該去哪？
毫無疑問，他早就應該是個死人，雖然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段在此刻復活，但是死人，毋庸置疑應該去的是死界。
雖然心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念頭，但對於楚辰的話，三女也沒有反駁。
說到底，就是覺得完全沒必要，她們可不認為楚辰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一位世間至尊大帝強者鬆口。
可到底她們還是想錯了！
便是楚辰都沒想到，這死馬當成活馬醫，本是隨口一說的話語，聽完，玄天大帝居然還真煞有介事考慮起來。
片刻，玄天大帝目光再次壓下，似笑非笑道：「有意思，暫且不說你的請求，本座現在很好奇，你難道就不怕么？」
頓了頓，又道：「須知，本座要殺你，連手指頭都不需要動！」
一句話，氣氛莫名的緊張。
聽完，三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楚辰反倒是高興了，既然玄天大帝這樣問，那以為這，墨雨涵她們離開的可能性很大。
是以，他沒有任何猶豫，坦然道：「當然怕！
沒人願意死，晚輩也不例外。
晚輩的實力，相比大帝而言，區區螻蟻都不如，如此，正如大帝所言，您要晚輩死，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試問，晚輩豈有不怕之理？」
斬釘截鐵！
無比坦誠！
楚辰沒有說謊，死，他的的確確也怕，人這牽挂一多，不怕死純屬扯淡。
他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在絕境中奮力去拼，努力讓自己不要死！
玄天大帝縱橫數十萬載，目光之毒，智慧之深，浩如煙海。
自然，他能看出楚辰所言非虛。
便是因為這般，他也不免疑惑，便問道：「既然怕死，為何你不為自己求情，而為三個女人求情？」
頓了頓，又似笑非笑道：「別說那些兒女情長的話，本座不信，況且，這三女之中，那對母女應該跟你無關，本座並非眼懵之人。」
果然眼光毒辣，不好糊弄。
聞言，楚辰回頭看了一眼，聳聳肩，笑笑，跟著又轉過頭來，深吸一口氣，抬頭，正色道：「明人不說暗話，晚輩若是要走，大帝會同意嗎？」
一句話，原本還算寬鬆的氣氛驟然緊繃。
呵呵！
玄天大帝沒說話，就是笑。
雖然沒有回答，但意思很明顯，楚辰說對了，他不可能放他離開。
明白這個意思，墨雨涵當場臉色就沉了下來。
對於這個結果，楚辰也不意外。
畢竟他早就看到了，夢蘿也早都看到了，若是玄天大帝真要放他離開，他反倒要心虛，怕挨他算計。
倒不如現在這樣，明明白白知道玄天大帝不會放過他，心裡還踏實。
便也因為這樣，他沒什麼好怕的，又一次，他舊事重提，道：「晚輩斗膽，還請大帝考慮一下晚輩之前的提議，放她三人離去！」
語落，整個空間鴉雀無聲。
此時此刻，這樣的靜默無疑是種巨大的煎熬。
感覺有些不對，墨雨涵很快忍不住了，抬頭直視玄天大帝，高聲道：「不用考慮了，我不走。」
說罷盯向回頭的楚辰，目光錚錚道：「不要白費心機了，今天我話放在這裡，你若死，我絕不獨活！」
「……」
楚辰咧咧嘴，半天沒說話，一個勁打眼色，這妖女就只當沒看見。
便在這時，芊舞芊沫也插嘴進來，明確表示寧願死，也絕不退縮。
這讓楚辰更加頭疼了！
這對母女，腦子有坑吧？
那個什麼天琴一族真就那麼好，非得要回歸？
他感覺她們脫離出來蠻好的啊，要是放棄那個坑爹的回歸使命就更好了，那樣自由自在，青山綠水，唱唱歌，撫撫琴，多好？
好在她們反對也沒用，這事終究還是看玄天大帝的意思！
若是玄天大帝沒興趣殺她們，她們說再多都沒用！
玄天大帝也沒思量太久，很快就表態了。
「可！」
「作為本座歸來初次遇到的朋友，本座給你面子，可還有什麼話想與她們說？」
出人意料的決定，楚辰欣喜若狂，墨雨涵卻幾乎陷入瘋狂。
沒心思思考為什麼玄天大帝會這樣爽快，他轉身就抱住滿臉淚水就要拔劍殺人的墨雨涵。
「放開我，你放開我！」
「滾，滾啊！」
「一次這樣，兩次這樣，為什麼每一次都是這樣？」
「我不要你管，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
墨雨涵瘋狂掙扎著，幾度差點掙脫。
楚辰死死的抱著，不論說什麼，懷裡的女人一概不聽。
他知道這樣的決定讓她傷心了，可是，如果可以，他又如何願意這般？
終究，屢次勸說不果，一咬牙，苦笑一聲，他一記手刀將她敲暈在懷裡。
恨，就恨吧！
活著，終究比死了要好！
心中嘆息，他將她橫抱起來，額頭親吻了一下，便來到芊舞芊沫母女面前。
還不等他說話，芊舞搖頭嘆道：「你可知，你這樣對她來說很殘忍？
你覺得活著是好，可她未必願意！」
聞言，芊沫也道：「對啊大木頭，你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
就算這次攔住了，等她醒來，發現你不在了，還不是一樣會尋死，到那個時候，誰能攔得住她？」
是啊，真到那個時候，又有誰能攔得住？
楚辰搖頭苦笑，道：「所以，我將她託付給你們，麻煩你們在她醒來之後告訴她。
就說我說的，讓她一定好好活下去，帶著我那一份，否則，我死都不會原諒她！」
有用也好，沒用也罷，只能是這樣了！
說罷，見母女二人要說話，直接搶先道：「什麼都不要說，聽我的，走，走得越遠越好。
什麼種族使命，什麼證明自己，那都是前人加在你們身上的枷鎖，與你們何干？
炎天域這麼大，大陸這麼大，你們完完全全就可以到處去遊歷見識。
去看蔚藍滄海，去看大漠孤煙，去看松濤林海，去看星垂平野，總之，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
聽我一句，人這輩子，不要總是為了別人，盡量，多為自己！」
說罷，雙手平伸。
芊沫就盯著他的眼，很多次她都想問，那你呢，你這麼忙忙碌碌，也是為了自己嗎？
可終究，她什麼都沒問。
笑著，她接住墨雨涵，道：「我懂了，我帶她走，我不會讓她死的。
至於你，大木頭，努力活著回來啊，我喜歡你呢，很久很久了！」
聽完，楚辰笑，第一次，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如同摸一個小孩子一般。
然後，他轉過身去，抬頭，「大帝，要說的我都說完了！」
玄天大帝點點頭，隨手一揮，頃刻間，騰雲駕霧，三女已在萬里之外。
楚辰終究沒有回頭去看！
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寧靜的，同時，他的戰意也是高昂的！
他怕死！
所以活著的時候，他從沒想過要去死！
人活著應該多為自己考慮，那樣才會更加快樂，他也想，但是！
這輩子他已經背負了太多太多，他註定不可能什麼都未自己考慮。
可也正因為如此，為了肩上的責任，為了身後的人，他才要更加努力的活下去。
「……」
「……」
殿內很安靜。
玄天大帝沒有說話！
楚辰，同樣沒有說話！
玄天大帝看著楚辰，他能感受到這個後生晚輩身上不滅的戰意，這一點，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但是，他並不認為他能在他的手底下活著離開！
楚辰同樣看著玄天大帝，他清晰的感受到這萬古大帝不滅的神威，如此強盛的威勢，除卻冥神將，生平僅見。
但是同樣，他並不認為自己就死定了！
二人就這樣隔空對視著，兩雙眸子，間隔著的是數十萬年乃至百萬年時光。
許久，忽然，玄天大帝喟然一嘆，玉棺消失，他的身影出現在大殿盡頭大帝寶座上。
他看著楚辰，緩緩道：「知道嗎？你很像本座年輕的時候，說實話，本座並不想殺你！」
「是嗎？」楚辰笑笑，不置可否。
玄天大帝看著他，也笑了，「不必那麼大戒心，既然你明白本座要對你出手，那麼你當明白，你絕無倖免之可能。
既然如此，何不在臨死之前陪本座聊聊，或許，本座會告訴你很多你心中解不開的迷！」
十分自信，淡定從容。
不過身為大帝，他的確有那個自信，區區一個螻蟻，不可能從他手底下逃脫。
雖然對這話中一部分有些不敢苟同，不過也的確，楚辰心中不解之謎很多，是以，他也點點頭：「那就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