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風暴之中的寧靜

  「二十年天道恆言，朱天試煉開啟！」


  「二十年天道恆言，炎天試煉開啟！」


  「二十年天道恆言，玄天試煉開啟！」


  「……」


  「二十年天道恆言，蒼天試煉開啟！」


  「二十年天道恆言，鈞天試煉開啟！」


  終於，二十年獨域試煉開啟。


  當是時，九大天域，四方界海，萬眾生靈矚目之下，長空血雲翻滾，赤電撕裂蒼穹。


  一聲聲天音浩蕩！


  一道道諭令響徹！


  霎時間，萬眾生靈心生膜拜，整個世界一片清寧。


  便在這剎那的清寧過後，緊跟著。


  「開始了！」


  「炎天試煉終於開啟！」


  「這一次，誰也不能阻擋我稱霸炎天試煉的道路，誰也不能！」


  「炎天域不需要那麼多天驕妖孽，有吾一人，足矣！」


  「與我古凰世家作對者，殺無赦！」


  「有我畢方世家在此，誰敢放肆！」


  「擋吾前路者，殺！」


  「與吾爭奪機緣者，殺！」


  「……」


  南方炎天域。


  萬焰火山。


  無數人傑天妖候在火山群入口，天道之音落下的瞬間，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瞬間開啟。


  不過三兩個呼吸，大地長空，血色瀰漫。


  與此同時，另外一處。


  「苦等二十載，終於等到今日！」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玄天試煉，終將成為我揚名立萬的舞台！」


  「復興玄龜門榮耀，只在今朝！」


  「龍螯宮螯青在此，閑雜人等，還不速速退避？」


  「滾，擋本皇子去路者，殺無赦！」


  「哈哈哈哈，是我的，這黑水湖中隱藏的一切機緣，全都是我的！」


  「敢搶在本少前面，殺！」


  「大膽狂徒，敢動我冰蟾宮的人，還不速速受死！」


  「……」


  北方玄天域，黑水湖巨浪滔天。


  同樣是在天道傳音響徹的一刻，一場浩蕩殺劫蘧然開啟。


  亂了！


  全都亂了！


  不光炎天域、玄天域。


  東方蒼天域已亂，青冥樹海血火紛飛！

  西方魭天域已亂，萬佛寺妖佛雲集，殺聲震天！


  中央鈞天域更亂，身為大陸武道最為繁榮昌盛的所在，這裡妖孽輩出，天才如狗。


  伴隨著天道傳音的出現，遍地開殺，不出許久，已經是一座座染血的修羅場。


  便在此刻，西方魭天域，金山寺卻是格外寧靜。


  娑羅雙樹下，天心與曉慧對弈。


  一個是金山寺萬古巨擘！

  一個是醉月庵不老化石！

  這二人不但地位輩分極高，同時修為與佛法造詣亦十分驚人。


  觀這二人落子，哪怕一個抬手，甚至一個嘴角泛起的微笑的細微動作，都無不透著深深的禪意。


  靜靜的，不知過去多久，棋局終於走到終點。


  平局！


  黑白雙方，誰都沒贏半子。


  笑了笑，二人同時收手，卻也沒有去糾結輸贏之事，天心宣了個佛號，道：「大師佛法愈加精進了，天心佩服！」


  「阿彌陀佛，大師過譽，若非得大師提攜觀那《諸天浮屠經》，怕是不會有如此長進！」


  曉慧笑了笑，同樣宣了個佛號，又道：「敢問大師，那《諸天浮屠經》的確出自一方外之人手筆嗎？」


  「然！」天心微微頓首，又笑道：「這一點曉月是最清楚的，畢竟東西是她代為傳回來的。」


  說到這裡，天心面色有些悲苦，禁不住又嘆了口氣。


  見狀，曉慧大師也沒多問，勸道：「天道恆遠，冥冥之中皆有定數，大師雖精修佛法，可穿透時空迷障知過去未來，卻也無力改變命運，此處大師當比貧尼明白，又何苦內心悲苦，意念不通？」


  「阿彌陀佛！」天心依然宣了個佛號，嘆道：「明明知曉，卻無能為力，這才是最大的苦痛。」


  說著，似乎不太想要在這裡多言，天心又笑道：「是了，而今魭天試煉開啟，貴庵一切順利吧？」


  「勞大師掛牽，一切都好！」曉慧頷首笑笑，明白天心的真意，便道：「曉月已經前往萬佛寺遺墟，同行者皆不凡，加上她自身聰慧，又得大師點撥實力非常，是故大師勿庸挂念！」


  語畢，世界又安靜下來。


  樹下，娑羅雙樹葉片飄灑，如自在飛花，禪意盎然。


  不知過去多久，天心終於起身，靜靜抬手托起一片樹葉，道：「方今之世，天機混沌，便是貧僧，恐怕用不了多久，亦無法從混沌中覓得哪怕一絲天機。如此，我佛門的未來，怕是要寄托在那兩個孩子身上了！」


  聞言，曉慧大師有些不解，蹙眉道：「大師如此悲觀，可是看到未來我佛門即將面臨大劫？」


  天心點點頭，又搖搖頭，笑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大師只要知道，只要有曉月和忘塵在，便可一切迎刃而解，否則！」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雖未明言，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為了佛門的將來，曉月和忘塵二人必須保住。


  想了想，曉慧大師點頭，卻也沒有再問。


  天心又道：「此時此刻，想必九大天域四方界海已經全部陷入混亂之中，否則斷然不會有此血染天穹的天象。


  倒是這西南朱天域，自當日曉月回歸不久，便已經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而今，便是貧僧親自出手，亦無法讓傳送陣定位朱天域內任何一處空間節點。想要進去，唯一的途徑便是橫穿茫茫界海。


  這次邀大師前來，主要還是希望大師能助貧僧一臂之力，以無上偉力打破時空界限，窺得一絲朱天域內的景象。」


  說完，天心回頭施了一禮，「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實不相瞞，貧尼也想一觀朱天域內的景象。」曉慧大師頷首，還了一禮。


  跟著便站起身來，與天心面對面立於另外一顆樹下，隨後雪白僧衣一拂，玉手輕展，道：「大師請！」


  「請！」


  天心頓首，語畢，信手一揮，一束蒙蒙清光打出，玄之又玄，於頭頂十丈處彷彿遇上一層無形壁障，瞬間化作一圈圈清漣散開。


  那清波一環一環蕩漾著，彷彿掉入石子的平湖，隨著時間的流逝，波紋非但沒有斂去，反而在持續蕩漾中呈現出一幅模糊的畫面。


  至此，曉慧大師知道該出手了。


  於是，同樣一道清蒙蒙的光束打出，落入那圈圈波紋之中，便在那一瞬，波紋蕩漾明顯加速。


  此後不久，彷彿所有的波紋都已經蕩漾出去，自波紋中心開始，湖面再次變得平靜。


  便在這神奇的變化中，彷彿憑空嵌入一塊巨幕，一副清晰的畫面展現出來。


  那是朱天域內的景象，一望之下，兩位佛門巨擘頓時也禁不住愣在當場。


  「怎會如此？」


  「莫非出錯了？」


  「不可能出錯！」


  「……」


  寧靜！


  祥和！


  人們安居樂業，臉上滿滿都是笑容。


  看到這一幕，天心和曉慧陷入持續的震驚中。


  在他們看來，如今朱天域應該同樣混亂不堪才是，甚至於，身為金火交加之地，朱天域應該比其它地方更加混亂。


  可是……


  沒有！


  朱天域絲毫不亂，非但不亂，彷彿還比從前更加平靜。


  不正常！

  這太不正常了！


  「阿彌陀佛！」


  遲疑片刻，二人再次聯手打出兩道清光。


  而後，頭頂巨幕畫面一變，直接呈現出黃沙古道中的景象。


  那漫天黃沙之中，一支支隊伍分散開，彼此相安無事，最後，一把把古國之鑰浮上虛空，跟著一股時空之力復甦，天地驟變。


  此番景象震撼無比，只是對於天心和曉慧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此刻，二人心神絲毫未被撼動，只是……


  「太平靜了！」


  「居然沒有廝殺！」


  「這真的是金火傾軋的朱天域？」


  「這還是朱天試煉？」


  「……」


  看著想著，二人沉默了。


  好久，二人回神，連續幾道清光。


  跟著巨幕畫面頻閃，最終定格在一片曠野。


  曠野之上，楚辰腳踩龐大法陣，浩瀚朱天星辰脈絡在他雙瞳中扭曲的景象出現。


  對上那雙眼的瞬間，那種難以言喻的震撼，便是天心和曉慧都差點心神失守。


  不愧是命中注定的人！

  好可怖的眼神！


  二人相視一眼，齊齊搖頭。


  沒一會，頭頂巨幕消失。


  許久，天心宣了個佛號。


  「功耶？」


  「過耶？」


  「本以為一場血劫，朱天域會陷入極大的混亂之中，卻是沒想到，那無量殺劫竟是一舉將朱天域平定。」


  「如此屠刀手段，卻行佛陀事，難怪能成無上《諸天浮屠經》！」


  「阿彌陀佛，施主功德無量，貧僧自愧不如！」


  ……


  朱天域。


  曠野之上。


  楚辰並不知曉一切都已經被窺視。


  此刻，龐大的法陣將周遭世界隔絕，他便立於法陣中央，雙目擎空。


  時隔二十年，終於，他又一次看到這天脈顯化的勝景。


  相比當年，這一次顯化要清晰得多！


  此刻，頭頂虛空，億萬星鬥爭奇鬥豔，那璀璨星輝，連成一道道天之蒼痕。


  或雪亮！

  或血紅！

  或熾烈如火！

  或嚴寒如冰！

  又有天風怒號！


  更有雷霆驚世！


  便是這一道道玄奧浩瀚的天之蒼痕，彷彿密密麻麻的蛛網，又如同生靈的血管脈絡，勾勒出一幅偉岸無比震古爍今的輝煌天道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