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終於對上
嗚——
萬里晴空，憑空吹來一陣風。
風帶來了雲朵，雲朵遮住了日光，一時間，整個世界都暗淡了許多。
靜！
台上台下，鴉雀無聲。
緊跟著。
「葉宸宸！」
「胡鬧！」
「放肆！」
「大膽！」
「……」
怒！
難以抑制的憤怒！
台上，肖羽氣得渾身哆嗦，其他人以面如寒鐵。
台下，人群滿臉錯愕，天陽學府眾高層面色異常難看，三大家族目光凝重的快要滴出水來。
便在這呵斥與質問充斥的滾滾聲浪之中，人影一條接一條降臨演武台上。
緊跟著，沉重如淵的氣勢擴散開來，籠罩著全場，霎時間，彷彿天都矮了許多，人群心頭踹不過氣。
不用說，葉宸宸這次玩大了！
寵愛歸寵愛，卻不等於毫無節制的放縱！
而今，當著這無數人的面，她一劍轟碎那意義無比重大的天陽榜石碑，這已經不是打了誰的臉，而是觸碰了底線。
是以……
「葉宸宸，你到底想幹什麼？」
「當真是寵得太過，讓你無法無天了嗎？」
「這是重罪，你到底知不知道？」
「還不趕緊認錯！」
「我葉家怎麼……怎麼就出了你這等不孝之女！」
「……」
怒了！
全都怒了！
質問如潮！
喝罵陣陣！
看那一個個痛心疾首的樣子，彷彿葉宸宸真就犯了十惡不赦之罪一般！
儘管如此，少女依舊倔強，哪怕眼眶通紅泫然欲泣依舊不肯吐露半個字，更加不肯認錯。
最終，茉雅輕嘆一聲：「宸宸，認個錯吧，你要你認錯，也沒人會怪你的！」
聲落，又是一片靜寂。
不用問，這是最後的開脫了！
只是……
「我沒錯！」
少女緊咬牙關，三個字過後，再不吭聲。
場面再次緊張起來！
好好一次天陽榜大戰，而今鬧成這個樣子，怕是事先誰都沒有想到。
只是現如今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怎麼處理的確成了難題！
於情，大家都不想深究這件事；於理，這件事卻不得不嚴肅處理，否則無法向這麼多雙盯著的眼睛交代。
良久的沉默后，茉雅嘆了口氣道：「來人，帶回禁閉室先關起來，聽候發落！」
話落，兩名學府導師上前。
葉宸宸也沒抗拒，只是面色有些暗淡。
便在這時，驟然間。
轟隆！
一聲巨響，碎石漫天！
爆炸！
又一次爆炸！
憑空出現的爆炸聲讓人群怔在當場，台上所有人的動作也都停滯下來。
聞聲看去……
碎了！
全都碎了！
原本只是被葉宸宸毀掉小半截的石碑，而今全碎，屍骨全無。
非但如此，便是旁邊立著的上屆天陽榜石碑亦化為飛灰。
錯愕！
震驚！
緊隨其後，浩如煙海的憤怒席捲而來。
「誰？」
「到底是誰？」
「混賬！」
「放肆！」
「殺！」
「……」
大日昏沉！
殺意凌天！
一聲聲怒斥傳來，場面無比蕭殺。
便在此時，有聲音突然傳入場中。
「本就不值得被如此尊崇，毀去何錯之有？況且……她還只是個孩子！」
聲音清冷！
初聞淡漠，繼而低沉，到最後落下，竟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與柔和。
聞聲，人群精神一振，下意識扭頭看去。
視線中，一名黑衣青年，劍眉星目，正緩緩走來。
他步履緩慢！
他的眼瞳是灰色的！
他看上去很平凡，渾身不流露絲毫氣勢！
偏偏似乎一股無形的氣場籠罩著他，無人敢於與他對視。
於是，他前進的方向，人群不由自主讓出一條通道，最後，他就走到演武台上。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回過神來。
「楚辰！」
伴隨著一聲驚呼傳出，頃刻間，全場沸騰。
「是他！」
「真的是他！」
「楚辰啊，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這就是朱天第一人的風采嗎？」
「朱天第一人，浮屠聖域之主，沒想到，他果真就來了！」
「看來葉家小姐沒撒謊，他真去了葉憐霜的墳前！」
「看上去也沒有三頭六臂啊，不過……好強的氣場，難怪不敢看他！」
「廢話，你要能一舉犯下萬劍山脈一樣的彌天殺劫，我保證也沒人敢看你！」
「是啊，明明沒有任何氣息散發，偏偏我感覺他的背景是血紅色的！」
「我還感覺他踏著血海過來，每一步都是血浪迭起呢！」
「咯咯，為什麼我就沒覺得可怕呢？我感覺超帥氣的啊！」
「好酷好吸引人哦，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二十多年前的大叔嘛！」
「是啊，主要是看上去特有內涵，迷死人了，現在的帥氣小男生完全沒得比呢！」
「我決定了，以後我就照這樣找了！」
「做夢吧，能有一半就偷笑了！」
「……」
人們錯愕！
人們驚喜！
人們期待！
此時此刻，萬千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一人的身上，似乎每一步，每一個呼吸，都掀起心頭漣漪迭起。
就這樣，楚辰來到台上。
「院長！」
「赤伯父！」
「葉伯父！」
一禮，一禮，又一禮！
一連三禮，一連三聲問候，全場寂滅無聲。
跟著，他的目光落到肖林漢和肖菲身上，點點頭道：「多年不見，二位別來無恙？」
「很好，很好……」肖林漢都哆嗦了。
肖菲雙目閃亮，面色泛起一絲少女般的紅暈，笑道：「我們都還好，你呢？」
「我也很好啊！」楚辰笑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過後場面又沉寂下來。
他也沒說什麼，更加沒有去對更多的人打招呼，自然，也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更不可能有人覺得被怠慢而生氣。
畢竟，這是如今朱天域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他對茉雅院長行禮，那是尊師重道！
他對赤家葉家二位家主行禮，那是尊重長輩！
他跟肖家二位點頭打招呼，那是朋友之誼！
至於其它……所謂皇權貴胄，所謂強大武者，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沒必要折節相交。
「院長，請收回成命，宸宸還小，況且，她……」
靜默中，楚辰開口。
只是話才剛到一半，立馬就被葉宸宸打斷。
「楚辰，你少假惺惺做好人，我不要你管，死都不要你管！」
聲音發顫，罵著罵著，竟是哭了！
場面沉默！
也有些尷尬！
「你看著辦吧！」茉雅無奈搖頭，徑直下台。
緊隨其後，眾人紛紛下台。
倒是肖菲臨下台之前添了一句：「多哄著點，小丫頭脾氣倔著呢，這些年她心裡也不好過。再有，有空去府上坐坐吧，畢竟也這麼多年沒見了，大家都挺想念的！」
說完笑了笑，直接下台去了。
於她而言，曾經的故事就完整畫上了句號，以後，她也不會再去想那些不該想的事情。
記掛了這麼多年，是時候放下了，否則，對深愛她的丈夫不公平，對女兒同樣不公平！
而終究，有些情愫只能深埋心底，埋著埋著，便成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
肖菲過後，肖羽等人也走過來。
「楚叔叔！」
「楚叔好帥氣哦！」
「拜見聖皇陛下！」
「拜見侯爺！」
「……」
一個個行禮，乖巧有之，俏皮有之，嚴肅亦有之。
而後，肖羽就走到葉宸宸身邊，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真丑，原來咱們宸宸大小姐也會哭鼻子的，嚯嚯嚯嚯嚯——」
葉宸宸當場就氣壞了，然後肖羽也嘻嘻哈哈的跑掉了！
最後，這台上就剩下兩個人。
一個楚辰！
一個葉宸宸！
二人相隔不過三丈，楚辰就看著眼前的少女，十分認真，目光時不時的恍惚、柔和，柔和、恍惚。
葉宸宸眼眶紅紅，抽著鼻子，小手死死握著劍柄，卻不敢去看對面恨極的男人，只是倔強著將小臉側到一邊。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沉默……
……
本屆天陽榜之爭就這樣結束了。
萬眾翹首，期盼良久，最後卻是一個無比戲劇性的結局。
本屆天陽榜之爭，全程只出一劍，就是開場之時葉宸宸對肖羽出的一劍，沒有絲毫威脅性！
再有，本屆天陽榜沒有留下任何名字，沒有確立任何排名，反倒是毀掉了從前的兩座石碑！
儘管如此，對於這一屆的天陽榜之爭，人們的滿意度卻是空前的高。
尤其，當洛穎丫丫唐婉狂沙等人亮相天陽學府，當雪筱玉寒煙雪宮眾嬌女展露真身，那種轟動，可以說，過來的人這輩子沒這樣興奮過！
而這個時候，楚辰已經被宸宸拖到了葉憐霜墳前。
「娘，宸宸來看你了！」
「一年又一年，荒草長了一茬又一茬，大壞蛋……他也終於捨得回來看你了！」
「小的時候，娘就總說，要是這輩子能跟在他身邊就好，哪怕是當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
「而今，娘已經故去多年，曾經的願望再也達不成了。但是宸宸長大了！」
「宸宸可以代替娘完成生前的願望，雖然他很討厭，但是，宸宸跟娘保證，一定好好照顧他，端茶倒水，洗衣疊被……」
跪在墳前，一句話，一把淚，聽著聽著，楚辰都感覺心裡酸酸的。
有心想要阻止她，有心想要告訴她不必那樣，奈何……看那倔強的眼神，看那婆娑的淚眼，他，開不了口！
【作者題外話】：離過年越來越近了哈~~~~喜歡的同學們來塔讀支持一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