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故人之殤
皇城。
「誒，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這幫人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當街縱馬，視人命如草芥啊！」
「如果僅僅只是當街縱馬就好咯，我可是聽說，大乾學府裡面都有女學員被強行擄走，而且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幫天殺的，遲早有一天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噓，不要命了？慎言，慎言吶！」
「……」
「話說這世道怎麼變化就那麼快呢？」
「誰說不是呢？三年前的手咱們大乾王朝可是四方來賀，多麼榮耀顯赫，誰曾想才不過區區兩三年，眾叛親離啊！」
「遠一點的就算了，本來也沒做指望，可是就連出雲王朝都在這個關鍵時刻置身事外，太讓人寒心了！」
「誒，也怪不得出雲王朝。這個時候能選擇置身事外兩不相幫已經不錯了。倒是那個御風王朝，這可是成百上千年交好的友邦，結果現在也……誒！！」
「友邦？哼哼，現在的御風王朝可不是以前的御風王朝了。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這次過來欺壓我大乾的就是那風鈴公主麾下的真武閣和永夜王朝。那風鈴公主什麼人知道不？那就是御風王朝長公主！」
「我也聽說了，據說這風鈴公主如今可是朱天域神女一級的人物，地位之尊崇，前途之遠大，整個朱天域屈指可數！」
「……」
「聽說皇宮那邊又鬧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一早我都看見了，永夜王朝九皇子帶著麾下大隊人馬進了皇宮！」
「希望能扛得住吧，若是屈從，此後恐怕是國將不國！」
「話雖如此，可是……誒，難啊！看天上，那麼大的獬豸巨艦，上面精兵猛將如雲，這次人家根本就是鐵了心要吞併咱們大乾王朝了！」
「不光是獬豸巨艦，看那巨艦周圍，那麼多中型小型星梭懸浮著，上面恐怕也部署著強大的兵力！」
「要說當年還有天丹峰護著，可是現在，天丹峰那邊不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如今的局面是大廈將傾，除非真有武道聖地級別的勢力出手相助，否則！」
「……」
通往皇宮的大道上，人們面色凝重，行色匆匆。
一方面，大家不敢說得太多，也不敢說得太過；另外一方面，又忍不住要說幾句出來發泄一下，不然心中始終鬱結難平。
就是這樣，悲觀的情緒籠罩著整條大街，甚至整個大城的角角落落。
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有一個多月了！
大約一個月前，突然一艘巨大星梭闖入大乾王朝疆域，這邊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是黑雲壓城，兵臨城下。
對方來自永夜王朝！
準確的說，是來自真武閣麾下的永夜王朝。
領兵者乃永夜王朝九皇子，也是目前真武閣之主風鈴名義上的夫君。
然後，這次跟隨過來的力量極為強大，光頂尖皇者就有四位之多。
目的也很清晰，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吞併大乾王朝！
目前雙方還在僵持當中，但是很明顯，大乾王朝方面處於絕對的下風，局勢十分不妙。
若非如此，那獬豸巨艦不至於那麼囂張就懸浮在皇城之外，同時，皇城之中的氣氛也不至於如此怪異。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時隔數年，楚辰再次踏足大乾王朝的疆土。
秦寒衣並沒有往罪域報訊，是以一開始他根本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在他想來，有明皇陛下作為依靠，縱然當初雪筱跟天丹峰鬧翻，大乾王朝也不至於出太大的問題。
之所以要特意回來一趟，說到底其實跟去看夏月是一個意思！
單純就是那句話，活在當下，珍惜眼前人！
唯一不同的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為秦寒衣物色到合適的機緣。
只是，當皇城的輪廓出現在視線中，他便發現不對了。
星梭！
巨大的星梭！
巨大的星梭群體！
然後……
真武閣！
永夜王朝！
獬豸巨艦實在是太大了，儼然已經遮蓋了大片天空，如此一來，它上面的標誌無比清晰，以至於隔著數十里之遙，楚辰便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小黑同樣看到了，微微蹙眉道：「怎麼回事？他們過來想做什麼？」
「不知道！」楚辰搖搖頭，又道：「但我猜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事！」
小黑點頭，「我覺得也是，那要不要我現在就出手滅掉他們？」
夠直接！
夠暴力！
但不得不承認，小黑她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格。
只是楚辰並未同意，而是搖頭道：「先進去看看情況，這裡隨時都能滅，萬一打草驚蛇裡面出變故就不好了。」
「嗯！」小黑順從的點點頭，沒有再堅持。
隨後，緋月號很快在另外一個方向降落。
跟著，二人入城。
結果這一進城，還沒走出兩步，那濃郁的悲觀氣息便讓二人眉頭大皺。
再一聽周圍零碎的言語，臉色就沉得更厲害了！
「果然沒猜錯，這裡的情況不太好！」小黑冷聲道。
「何止是不太好？是太不好才對！」楚辰搖頭，目光在周圍人群臉上掃過，「你看看他們，一個個都提心弔膽被嚇成什麼樣子了？再看看這皇城，又亂成什麼樣子了？」
小黑默然。
楚辰也沒繼續說，領著小黑徑直往皇宮方向走。
然後……
「滾開，都給本統領滾開！」
「我乃永夜王朝九皇子麾下近衛統領，膽敢攔住本統領去路，你們不想活了么？」
「……」
「沒聽到烏統領的話么？滾，趕緊滾！」
「刀劍無眼，若是再不滾開，休怪我們不客氣！」
「……」
「說法？什麼說法？」
「真會開玩笑，趕緊閃開，沒時間跟你廢話！」
「人是我們擄的，也是我們強暴的，那又如何？區區一個小家族的小姐，能被我們統領看上是她的榮幸！」
「……」
二人才走出沒幾步，耳邊便傳來陣陣狂笑與怒罵。
抬頭一看，只見前方一座府邸面前聚集著大量的人，耳中聽到的聲音便是從人群中央傳來。
「夫君，要不要去看看？」見楚辰停下腳步，小黑下意識問了一句。
想了想，楚辰搖頭：「算了，先去皇宮要緊。」說完提步就走。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在搖頭苦笑。
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啊！
若是放在以前，遇上這種事他十有八九是要管上一管的，可是現在……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經歷了這麼多，他似乎更加理智，也更加懂得取捨了。
只是，這樣究竟是好是壞，他也不知道！
但是，為了身邊那許許多多的人，為了找回那些失去的逝去的人，他別無選擇！
小黑倒是沒什麼想法，她是獄獸出身，信奉的是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
若是沒有楚辰，她或許一輩子不知道什麼是牽挂，什麼是喜歡。至於同情這種東西，向來她是不屑一顧的。
因此楚辰說要走，她根本就不多呆，立馬跟上。
只是剛走出沒兩步，忽然楚辰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小黑好奇道。
楚辰眉頭大皺，沒說話，腳步卻是偏離了方向朝著那人堆走去。
他沒有回答，但是行動上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似乎要管這件事了！
小黑依然不多想，跟了過去。
她的邏輯跟簡單，夫君到哪她到哪，夫君不管她就不管，夫君要管她就要堅定支持。
「兄台，方便告知究竟發生何事了嗎？」走近人群，楚辰隨便拉了個人問道。
「誒！」這人深深一嘆，然後把事情說了一遍，又道：「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前都是些小戶人家的姑娘。
而今，就是大乾學府裡面乃至蘇家這等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也無法倖免，這皇城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啊！」
「你是說，受辱的是皇城四大家族中蘇家的小姐？」楚辰沒心情感嘆，眉頭卻是皺得更深了。
旁邊，聽到這些，小黑一雙眸子里殺意也充盈起來！
蘇家……姓蘇……
別說楚辰忘不了，就是她也忘不了啊，當日，天丹峰上毅然擋劍身隕的傻姑娘……
難怪！
難怪明明準備離開又突然改變主意！
原來，這就是一個「蘇」！
「是啊，蘇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天之驕女，也是咱們大乾王朝的驕傲，可惜，她也沒能逃過毒手！」
「聽說是這些人直接闖進大乾學府抓人，然後……」
然後就不用說了，那人也沒忍心往下說。
楚辰忽然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道：「叫蘇羽是吧？」
「是啊，原來你知道啊？」那人有些詫異。
知道！
怎麼不知道？
不就是蘇巧的妹妹么？
很可愛的小丫頭，當年還叫過他好久的「姐夫」，還給他打過洗臉水。
記得當時蘇巧就說過，小丫頭的武道天賦比她更出色，以後蘇家就指著她了！
沒想到……
「蘇羽現在如何了？」許久，楚辰問道。
「死了！」那人臉色有些難看，又道「不堪受辱，自殺身亡！還留了血書，所以，蘇家才會不顧一切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