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懸崖勒馬
玲玉帶著雪宮眾女默默退到一邊。
看到這一幕，龍邪心中驟然生疑，心中那股不安就越來越強烈了。
只是，感受著體內雜質不斷被剔除，那神秘的泉水之力正在活化身體的血肉經脈，那點不安又一次迅速放下。
「月光泉就是月光泉，難怪能締造出一個縱橫千萬年的神月宗！」
「這還僅僅只是開始呢！」
「一開始就能將身體洗鍊得純凈污垢，接下來的應該就是月光之力入體了吧？」
「可憐雪宮那群女人，恐怕是被最近兩年的遭遇嚇怕了吧，擺在面前的機緣都不敢爭！」
「如此，便是緩過氣來又如何？雪宮，終究只能成為我劍宮附庸！」
心中想著，龍邪很快轉移注意力，開始專註於身體的變化。
不僅龍邪，玲玉等人的舉動，龍嘯等人也看到了。
只是跟龍邪一樣，他們也並未多想，只當是這些女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敢再次進入他們的包圍圈中。
不過這樣也好，越少人進來，他們能分享到的泉水之力就越多！
此刻，他們都恨不得周圍的人全死掉，好讓自己獨享泉水之力，既然有人放棄，他們哪有不願意的？
因此，最終，玲玉等人的行為除了引來一些不屑的嘲笑，並沒有引發任何後果。
於是，局面又相對平靜下來！
玲玉帶人在距離泉水近五百丈位置停下。
還沒開口，便有人忍不住問道：「師姐，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是啊師姐，這到底是為什麼？」又有人問了。
二人過後，表示不解的越來越多。
玲玉一直沒開口，只是臉色白得厲害。
許久，等大家都停下來，她才深呼吸一口道：「都坐下吧！」
眾女依言坐下！
「記得過來之前，百靈怎麼說的嗎？」沉默一會，玲玉忽然道。
馬上有人回答：「我記得，百靈師姐說的，這可能是機緣，但也有可能是一場滔天殺劫！」
「嗯，我也記得。當時我們還笑她膽子小呢！怎麼了師姐，怎麼好端端說起這個？」又一人不解道。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們，這的的確確可能是一場殺劫呢？」玲玉斟酌道。
「什麼？」
「這不可能！」
「師姐，你不是開玩笑吧？」
「怎麼會是殺劫？月光泉分明就擺在那啊！」
「神月志書頁解開月光泉封印，月光泉重新出世，事實擺在眼前，怎麼可能有假？」
「是呢，不信師姐你看，龍邪他們都好好的呢！」
「神月宗都滅亡那麼久了，怎麼可能費盡心思布下殺劫來害我們這些後來者啊？」
「就是，他們圖什麼啊？」
「嗯，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啊！」
「……」
驚呼過後，眾女一一表示反對。
論事實！
論動機！
一切都表明，這是一場曠世奇緣，而不是一場處心積慮的殺劫。
聽完，玲玉搖頭苦笑：「就是因為這些話，所有人都陷進去了啊！就連我自己，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至於跟百靈她們差點鬧翻了！」
說罷，見大家還是不信，又道：「那我問你們，為什麼是殺劫就一定要是神月宗的人布下的呢？就不能是別人嗎？」
「別人？」
「怎麼可能？」
姑娘們腦子更迷糊了，但顯然是不相信的。
「別說你們，放在之前，這話我也斷然不會相信。可是……」玲玉面色複雜。
「師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有話師姐就說吧，我們也沒有怪你呢！」
說到這裡，大家總算冷靜下來。
玲玉點頭，道：「乍一看去，這的確就是最終試煉送給大家的大禮，可仔細回想起來，你們不覺得處處都是疑點嗎？」
眾女面面相覷，最後齊齊搖頭。
玲玉嘆了口氣，心裡哭笑不得。真是一群傻姑娘呢，難怪就這麼衝動的跟她過來了！
「第一個，為什麼百靈那麼堅決反對我們過來？」
「她難道就不知道月光泉是什麼？她難道一點都不在乎這個機緣？」
「不光是她，還有秦舞魏佳她們，為什麼她們都願意相信百靈，都沒有跟過來？」
玲玉擺出第一個疑點。
這是她之前忽略掉的，現在想起來，卻是格外心驚。
「我覺得這沒什麼啊，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百靈她們可迷信大師兄了，大師兄說的話，她們自然會聽！」
「是呢，我倒不是覺得大師兄不好，可就因為大師兄一句話，就連月光泉都不顧了，那也有些太過了吧？」
有人出聲反駁。
玲玉搖頭，笑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們大師兄那樣說？他有害過我們大家嗎？」
「這……」
「答不上來？沒關係，我們換個問題，就說吧，你們可有在這些人中發現大師兄的身影？」玲玉又問。
這一次，再也沒人說話。
雖然依舊不覺得這能說明什麼，但事實也的確，楚辰沒有害過她們，她們也不曾發現楚辰的存在。
「拋開這一點不說，我們說下一個，這裡發現的四張書頁，大家都看到了吧？」停了一會，玲玉又道。
「嗯，序章、第一紀、第五紀，還有第九紀。那第九紀原來好像在百靈師姐手上！」一短髮女子道。
「沒錯，第九紀原先在百靈手上，可是想必都知道吧，這一頁百靈已經給你們大師兄了！」玲玉點頭。
眾人沉默，這個時候，有些東西終於也想起來了。
「師姐的意思是，第九紀應該在大師兄手上，而不是出現在這裡的石台？」
一句話，瞬間一股涼意不由自主衝上心頭。
「的確，第九紀應該在楚辰手上，退一萬步說，哪怕他被人殺死，書頁掉落，這一頁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說著，玲玉語氣驟然凝重起來，「而且還是如同神月宗無數年前的手筆一樣安靜的出現在古陣台上。」
冷！
冷得心悸！
「那……那師姐的意思是，這書頁是故意被人放在這裡的？」
「我也不確定！」玲玉搖頭，「但的確很有可能，不是嗎？」
眾女默然！
雖然依舊不太願意相信，但的確如玲玉所言，的確很有可能！
而如果《神月志·第九紀》真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那麼剩下的另外三張書頁呢？
它們是不是也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
果真如此的話，這機緣，當真還是機緣嗎？
越想，心裡越是茫然！
可她們也知道，這個時候糾結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哪怕玲玉嘴上說不確定，但事實已經很明顯。或許神月宗當年的確有留下火種，但眼前這些，絕對不是！
如果真是神月宗當年的手筆，那麼那《神月志·第九紀》沒理由轉了一圈又悄悄出現在這裡，還表現得跟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背後有暗手在推動！
如此一來，所謂的曠世奇緣實際上是一場滔天殺劫，也並非不可能！
畢竟，除了她們，現在所有人都陷進去了。而即便是她們，若不是關鍵時刻玲玉阻止，恐怕也已經一頭栽進去。
「可是也不對啊，沒看出殺機在哪裡呢！」
「是啊，現在那些人不都還好好的么？」
「或許，那人也沒有惡意，他只是想要更加順利的解開月光泉封印而已！」
「月光泉都出現了，氣息那麼聖潔，不能有假吧？」
雖然疑點多多，可一看結果，眾人又不確定了。
「是啊，月光泉都出現了，不應該有假才對！」玲玉嘆了口氣，忽然聲音轉冷，「可是，偏偏它就是假的啊！」
「什麼？」
「月……月光泉是假的？」
「師姐你別開玩笑！」
「是呢，這玩笑一點不好笑！」
「……」
眾女面色大變。
月光泉是假的，這怎麼可能？
「你們是不是覺得月光泉氣息聖潔，還有洗精伐髓的力量，所以就覺得那是真的月光泉？」玲玉也不解釋，直接問道。
「難道不是嗎？」有人問。
「當然不是，真正的月光泉，你們見過嗎？」玲玉沉聲道。
「沒有！」眾女搖頭。
「那不就對了？都沒見過月光泉，你們怎麼就能確定真正的月光泉就應該是這樣？」玲玉道。
「可是……可是這也不能說明它不是啊！」還有人搖頭。
「問題是它的的確確就不是！要不是突然想起那是什麼氣息，我也上當了。氣息聖潔，洗精伐髓，你們就真什麼都想不起來嗎？」玲玉滿臉無奈。
「我們……」
「不對，我想起來了，這氣息的確很熟悉，那是……那是……」
「是大師兄幫我們排毒時候顯露的氣息！」
「很聖潔的力量，功效同樣是洗精伐髓！」
「……」
總算有人想起來了。
兩種氣息，出現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模一樣！
可這一想起來，姑娘們的臉色簡直不要太精彩！
「所以，我才讓你們不要進去了。」
「別忘了，最早示警的是你們大師兄！」
「《神月志·第九紀》應該也是在他手上的！」
「甚至另外幾張書頁可能當時就在他手上，畢竟，要說殺人奪寶的動機，他可比任何人都要強烈，他完全有可能跟龍邪一樣，多張書頁在手！」
「還有，他能同時精通煉丹煉器，那麼精通陣法就不值得奇怪！」
「最後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這月光泉的氣息和能力與曾經展現的力量完全一致！」
「前後一想，這事要是跟他沒關係，你們覺得可能嗎？」
「反過來想也是，如果這件事不是他在主導，為什麼一早他就告誡百靈不要參與？為什麼他手上的書頁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泉水的氣息和能力會跟他的力量一致？又為什麼……」
一個個「為什麼」拋出來，四下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