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寧靜的夜
「本宮倒是想要制裁你，恨不得把你關到天牢死獄裡面去。要不是明皇陛下一力主張，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坐在這裡？」秦寒衣冷笑。
「明皇陛下？事情怎麼又扯上明皇陛下了？」楚辰大惑不解，本能的感覺或許真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了。
「本宮怎麼知道？總而言之，皇爺爺讓本宮帶話給你，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處理，本宮會在這裡呆上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必須跟本宮一起回去。」
說完，見楚辰不以為然，秦寒衣又道：「你也別不在意，更別想著溜走，這次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嚴重得多，皇爺爺說過，你要真跑了，那當真就是天上地下沒人能救得了你！」
聽秦寒衣如此鄭重其事，楚辰總算認真起來。
只是想來想去，他都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岔子！
除了一炮轟掉飛雪峰，他並沒有做過太過出格的事情。
本來因為此事他已經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偏偏看秦寒衣這意思，似乎根本沒有在此事上為難的意思。
如此，既然不是因為飄雪閣，那又是因為什麼？
不明白！
太多的不明白！
秦寒衣說完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楚辰都眉頭緊鎖，沒有說話。
「知道了，三個月後，我跟你回去！」沉默不知多久，楚辰終於抬頭。
秦寒衣淡淡的「嗯」了一聲，罕見的沒有再挖苦，反而主動轉換話題道：「除了之前那些話，皇爺爺還讓我帶給你一個消息。」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楚辰笑了笑，似乎之前的話完全沒有聽過一般。
「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吧！」秦寒衣故作沉吟，隨後便沒了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說吧，想要什麼好處？」看著眼前竊笑的女子，楚辰不禁有些無奈。
「也沒什麼，回頭把你那些紅顏知己介紹本宮認識認識，特別是這皇宮裡面藏著的三位嬌妻。當然，還有那三個小傢伙，本宮這一路可沒少聽人說起他們的事。」
秦寒衣笑了笑，顯然已經做足了功課。
「就這個？」楚辰微微有些發愣，什麼時候這女人這麼好打發了？
「就這個！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本宮這裡條件大把的有！」秦寒衣眯著一雙丹鳳眼，十足嫵媚。
與那目光一對視，楚辰心中頓時惡寒，趕忙搖頭，「還是算了！說吧，你都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關於你兒子的！」
「你炮轟飛雪峰之後不久本宮的巡視團就到了。事後一番查證，你兒子的確曾在飄雪閣。」
「只是就在你炮轟飛雪峰的前一晚，有個怪人將他弄走了！」
秦寒衣沒有賣關子，簡明扼要的將調查結果說了出來。
「怪人？怎麼個怪法？還有，這些消息可靠嗎？」楚辰微微沉吟。
「應該可靠，這是照顧你兒子的侍女親口說的。她奉命照顧你兒子，但那怪人一出現她就暈倒了。
至於那怪人究竟怎麼個怪法，似乎是很邋遢，穿著打扮很奇怪……」
聽秦寒衣一番形容，楚辰的面色不禁變得古怪起來。
「怎麼那麼像是道士？」
「緋月和天心都說過，東方蒼天域是修道的。莫非那人來自蒼天域？」
「可是，蒼天域那麼遠，那裡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朱天域，還那麼湊巧的帶走了小二？」
「莫非……和靈兒一樣，小二遇上雲遊在外的巡查使了？」
「按照玲瓏她們的說法，小二應該是半封印的青龍星脈。五聖之中，青龍所在方位正好是正東，與東方正域蒼天域契合！」
「……」
越想越像，一時間，楚辰也有些含糊了。
見狀，秦寒衣本能感覺楚辰有鬼，忍不住問道：「混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啊？」沉思中被驚醒，楚辰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很快正色道：「沒有，絕對沒有！明皇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是嗎？話雖如此，可為什麼本宮感覺你就是故意隱瞞不說呢？」秦寒衣滿臉狐疑。
「那是你感覺出錯了唄！好了，知道小二暫時沒事就好，找人的事情還要慢慢來。不是想認識我的紅顏知己么，走吧，現在我就帶你去！」
楚辰含糊其辭，說完直接將話題轉移開去，也不管秦寒衣是否同意，起身扭頭就走。
「混蛋，又騙我！」秦寒衣跺了跺腳，還是跟了出去。
儘管如此，此刻她基本上已經確定楚辰在騙她了，十有八九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得知小二隻是被人帶走了，並無性命之憂，一時間，皇宮裡面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只是當得知秦寒衣是大乾王朝長公主，還要在皇宮呆上三個月時，氣氛霎時間又變得拘謹起來。
好在秦寒衣也不傻，刻意的低調與逢迎之下，很快便成功消除隔閡，順利融入皇宮的日常生活中。
而有了這位長公主殿下的參與，許多事情的規劃和發展都比之前要順利得多。
至於楚辰，自從答應三個月後跟著回去之後，便沒有再參與松古和麒麟天宮的具體工作。
對於一個註定要離開，註定不會在原地停留太久的人來說，他現在應該做的是盡量淡化自己對松古和麒麟天宮的影響。
只有這樣，古玲瓏等人才能更好的樹立威信，松古和麒麟天宮才能更好的發展。
況且，秦寒衣一再聲明有事趕緊處理，這讓他意識到事態之嚴重非比尋常。
如此一來，本來並不算那麼急迫的事情也變得急迫起來。
時間一晃便是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裡，楚辰呆在皇宮的日子屈指可數。
趙昊墳前掃過墓，清平鎮外培過土。
紫竹峰望月，聽雨閣聞風。
青木城林家老宅荒草叢生，絕雁關物是人非故人不再。
古風城熙熙攘攘，冰月湖願燈徜徉。
……
去過太多太多的地方，一切彷彿將過去的時光重新追逐了一邊，但前進的腳步始終不曾停下。
三年！
猶記得那一夜含笑而去的倩影，如同風中飄零的蒲公英，令人魂牽夢繞，卻又徒呼奈何！
「墨雨涵！」
「妖女！」
「你究竟在哪裡？」
跌跌撞撞，風塵僕僕，轉眼間又一月過去。
松古皇宮，後花園，小一正帶著小三小四玩耍，小含煙晃晃悠悠跟在後面咿咿呀呀。
突然間，一個滿面胡茬不修邊幅的男子衝天而降。
「呔，來著何人？膽敢擅闖皇宮重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小一嚇了一跳，反射性便將弟弟妹妹護在身後，一臉戒備。
聽到聲音，不遠處坐著聊天的赤煙兒一群人趕忙趕了過來。
隨後便看到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混小子，老子兩個月不在，屁股又癢了是不是？」
「還來者何人，你說來者何人？」
「連你老爹都不認識，該打！」
「哇哇，別打，疼，疼……小一知道錯了！」
「……」
老子打兒子，一個打得啪啪作響，一個叫得呼天搶地。
看上去似乎很嚇人，但實際上也就那麼回事，打人的沒怎麼用力，被打的其實也不怎麼疼。
只是偏偏有人看不下去了，一聲不吭，「咻」的一劍就刺了過來。
「靠，謀殺啊？」躲過一劍，轉身一看，楚辰瞬間暴怒。
「是啊，只可惜沒能殺得了某個混蛋！」夙玉冷哼一聲，說完撤劍招了招手，「小一，跟四娘走，別理這個混蛋。」
夙玉這邊一招，小一立馬提起褲子就跑，臨走前還不忘做個鬼臉。
看著傲然離去的二人和囧在原地的楚辰，瞬間周圍笑成一團。
「別說，夙玉和小一還真像是娘兒倆呢！」
「對啊葉欣，你該收斂收斂脾氣了，不然小一真跟夙玉跑了你就有得哭了！」
「哭什麼哭？混小子要是跑了，馬上我就找夫君播種，再生一個！」
「呸，不害臊！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管夙玉會生氣，要換了是我，我肯定也氣死了！」
「就是，人家好心好意跟著去幫忙，楚大哥倒好，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欺負人，把人家綁在樹上。」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居然自己一個人跑回來了。也就是在飄雪閣，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
從最初的調侃，很快話題便轉向了一邊倒的批鬥。
事實上也的確，不說別人，就連楚辰自己回想起來都感覺自己實在太過分了。
好在夙玉沒出事，若真要是出事，恐怕這輩子他都良心難安。
所以某種程度上說，夙玉的反應其實是很正常。
甚至於從這女人平日的表現來說，這樣的反應已經很好了，至少沒有真的衝上來拼個你死我活。
一群人笑談中，時間很快過去。
不知不覺，孤月悄然爬上梢頭。
眾女已經離去，芳園一片靜謐。
楚辰獨自坐在石凳上，突然，漣漪般扣人心弦的腳步聲響起。
聞聲看去，月下佳人翩躚而來，那婉約的姿態，恰似風中一葉青荷！
看著看著，楚辰忍不住笑了，連帶著心思也莫名輕鬆起來。
「不是剛剛才走么，怎麼又過來了？」
「睡不著啊，你不也是嗎？」碧凝笑了笑，走過來在楚辰對面坐下。
楚辰笑而不語，這話太敷衍，他才不信。
「好吧，其實是之前人太多，有些話沒來得及說。正好我們也很久沒有這樣單獨一起說過話了。說起來，選擇跟你在一起似乎也很需要勇氣呢！」碧凝笑了笑。
「的確，那你現在後悔了嗎？」楚辰抬頭，看了看月，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將目光移回到對面女子明媚的臉龐上。
偏偏就是這微不可察的舉動，卻讓對面女子心中漣漪迭起。
「想過，也掙扎過，但最後……」
話到一半，碧凝停了下來。
楚辰疑惑的目光中，女子來到身邊坐下，靜靜的將頭靠了過來……
夜，如此寧靜！
如夢般的時光中，青絲婆娑著面頰，靜靜的，不知過去多久。忽然，耳畔傳來蘭花般的吐息。
「去吧！如果我是她，我會在最初的地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