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撲朔迷離
一番話合情合理。
聽完，秦逸和秦嶺心中高興，面色也完全緩和下來。
只不過，剛剛拋開對於秦風的忌憚，這二人相視的目光中，隱約已經帶著刀兵戰火之鋒。
見到這一幕，楚辰心中暗贊。
與此同時，秦寒衣一雙丹鳳眼也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
好一個王朝四皇子！
好一個秦風！
從頭到尾，他不曾反駁秦寒衣的話語，更加不曾指責秦寒衣挑撥離間！
偏偏就在那簡單的話語中，他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摘離出來。
非但如此，他還在其中給出一個清晰無比的暗示，讓秦逸和秦嶺二人直接對上。
畢竟，一個是嫡長子，皇室正統；一個天賦異稟，深得今上歡心。
這樣的兩個人，誰成為皇儲，最終登臨皇位都不奇怪。
如此，這二人想不對上都難！
「難道每一個老四都這麼厲害？」
「合縱連橫，先除掉威脅最大的秦寒衣。」
「亂局之中，率先跳出棋盤，將自己摘出來，隨後坐山觀虎鬥，笑看風雲，最後坐收漁人之利。」
「嘖嘖，這種算計，他要是當不上皇太子，當不上皇帝，那才真是笑話了！」
局勢十分微妙，楚辰在一邊默默觀望著，心情居然有了一絲輕鬆。
而就在此時，原以為已經說完的秦風居然又說話了。
「至於今日之事，雖然也有參與，但秦風還是不得不為自己辯駁一下。」目光落在秦寒衣身上，秦風深吸一口氣，「皇姐，你錯了！今日之事，並非小風一手策劃。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麼簡單的道理，皇姐想必也十分清楚。即便沒有今日，皇姐勢必也有此一劫。
固然，小風相信，無論天陽塔，還是屠皇炮，皇姐都沒有私心。
皇姐所為，旨在大乾王朝萬世基業，旨在王朝百萬里疆域，江山社稷。
只是，小風如此想，所有人都如此想嗎？
原本大哥派北海先生過來商議之時，小風是不願參與此事的。
只是最終，小風還是來了，皇姐你難道就不想問問，為什麼小風會答應前往嗎？」
還是那麼淡，不帶絲毫煙火。
只是話語出來，卻不啻於一場驚天大震！
原來，今日之事並非四皇子秦風主導。
今日的主導者，另有其人。
此人為誰？
北海雲，大皇子手下第一智囊！
「沒想到說來說去，最終還是皇兄你的主意啊！」嘆了口氣，秦寒衣並未懷疑秦風的話。
當然，經過之前的事，她也不會那麼輕易相信了。
固然，事情或許不是秦風挑起來的，但他究竟抱著怎樣的目的，究竟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依舊值得商榷。
「說吧，為什麼你會來？」深深的吸了口氣，秦寒衣閉上雙眼。
「不想看到皇姐死去，所以，我來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直白，完全沒有彎彎繞繞。
話語一出，包括秦寒衣在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意料之中，秦風會有許多答案或者借口，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因為不想我死，所以你才來了嗎？」心中默默念叨著，一時間，秦寒衣百感交集。
說不上感動，也說不上信與不信，她只是感覺十分意外。
「秦風，別說這個時候你還要為她求情！」
「四哥，老八我佩服你有自知之明，不參與皇儲之位角逐，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自誤為好。」
短暫的靜默后，秦逸和秦嶺先後出聲。
深深的看了秦寒衣一眼，秦風回首，躬身道：「雖然有些不妥當，但秦風還是要說，希望大哥八弟顧念血脈之情，放過皇姐一命。」
秦逸和秦嶺冰冷的目光中，秦風又道：「如今的局勢，殺與不殺有何區別？皇姐身邊的力量已經被剪除。
外面，寒衣衛已經奉命解散，寒衣軍團已經徹底打散重組，至於皇姐的支持者，此刻想必已經覆滅在即。
如此，放皇姐一條生路又如何？
難不成還怕她再起風浪？
難不成非得留下一個手足相殘的千古罵名？」
言之鑿鑿，擲地有聲！
靜！
場上死一般的安靜！
好大的局！
這個局比想象中還要大！
寒衣衛奉命解散……
寒衣軍團打散重組……
支持者們自身難保，覆滅在即……
「好，果然很好啊！」
靜默中，突然一聲狂笑傳出，悲愴而冰涼！
哇——
又是一口血，這一次，秦寒衣倒下了，瞳孔渙散，雖然沒有暈過去，卻是已經沒有了那種精氣神。
楚辰嘆了口氣，讓那倔強的女人靠著，雙手摟住她的腰。
此情此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果然，最難相與帝王家！
明明武力至上的世界，皇權鬥爭依舊如此殘酷。
此前他也看出一些東西，只是當所有的畫卷鋪開，他才發現其實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不動則已，動則以雷霆之勢，摧枯拉朽！
眼下的局勢便是這般，這邊才剛剛入局，那邊卻早已風煙散盡，塵埃落定！
只不過，這一連串下來，四皇子此人，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測啊！
「既然下手了，哪有半路收手的道理？放虎歸山，遺禍無窮，這道理想必四弟不會不明白吧？」冷哼一聲，大皇子秦逸面色陰狠道。
「大哥所言甚是。四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古往今來，哪有皇位不染血的？如你這般優柔寡斷，哼，恕老八直言，你還真不夠資格成為對手。」秦嶺同樣冷哼一聲。
緊隨其後，秦逸又道：「不論如何，事情已經做下了，斷然沒有收手的可能。四弟若是不忍，大可作壁上觀，事後，這事也算不到你頭上。」
態度堅決到如此份上，秦風也沒了強求的理由。
除非他願意為了秦寒衣與秦逸和秦嶺當場翻臉，但這可能嗎？
「罷了，皇姐，今日之事，請恕小風無能為力，不過小風心中，依舊永遠記得皇姐對我的好。」
「大哥，八弟，今日之事，秦風就不參與了，先走一步。」
最終，秦風沒有繼續堅持，而是帶著他身後一票人抽身而去。
「高啊！」眼見秦風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谷口，楚辰心中暗贊。
別看鬧來鬧去那麼久，實際上，結果卻是一點都沒變。
秦寒衣還是註定要死！
唯一不同的是，經過這麼一番，鍋全都是秦逸和秦嶺的，秦風反倒留下一個手足情深、重情重義的美名。
至於這樣做是否有用，那就全憑秦風個人了！
按照楚辰的預計，今日之事是鐵定會傳揚出去的，無論秦逸和秦嶺找了怎樣的理由來推脫掩飾。
如若不然，秦風這般姿態不是全都白做了？
當然，一切可以解釋成秦風真不在意皇位，之所以前來，純粹就是為了幫秦寒衣說情。
只是，那樣可能嗎？
秦寒衣都不信，如楚辰這般單純的孩子，受盡荼毒，又怎會相信那麼天真的謊言？
只是如此一來，新的疑惑產生了。
那個北海雲究竟怎麼回事？
這件事中，他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他與四皇子之間，是不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否則，作為整件事情的策劃者，如此精明的他，不可能看不出秦風舉動中的含義。
偏偏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出聲，尤其秦風離去之時，他居然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
不可思議！
太不可思議了！
若說他看不穿秦風的舉動，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而退一萬步說，即便真的不懂，他也不應該放秦風離開才是。
即便秦風的人不動手，但只要在場，便表明三方人馬在這件事上立場是一樣的。
那樣的情況下，今日之事一旦傳揚出去，誰都沒好處，因為大家都有份。
也唯有那樣，大家全都閉口，這件事的真相才不至於傳揚出去。
而事實偏偏是，秦風居然就這樣走了，完美演繹一番后，輕描淡寫的抽身而退。這就由不得人不懷疑了。
「好了，不相干的人也已經走了，接下來該當如何，北海雲，你來說！」秦風等人離去不久，秦逸便耐不住了。
北海雲應命上前，目光率先落在楚辰身上，毫不掩飾其中惡毒與記恨。
「我說過，我們遲早會再見的！」
「我也說過，下一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如何，在這裡見到我，有何感想？」
北海雲一點不急，秦逸也不見催促。
雖然無能，但這位大皇子好就好在，對於人才，他還是相當尊重的。
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既然自己的軍師有私怨要了結，他也樂得順水推舟，收買人心。
「還好吧，只是真心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哦，還有後面那位『雨皇』閣下，也是好久不見了。」楚辰笑笑，有些不以為然。
「難得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楚狂人』不愧是『楚狂人』！」
「不過話說回來，你總不會認為這次還能逃出去吧？」
「你也看到了，現在在場的星耀境高手足足三十多個，即便不是星耀境，實力也一個個不在你之下。」
「而你這邊，一個無法動用星元，只會拖累的廢物公主，一個實力不值一提的小姑娘，這樣過的你，恕北海無知，還真想不出如何才能逃出升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