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皇者公敵
水幕碎了！
散落下來的不是雨滴，而是層層冰片！
伴隨著水幕破碎，蒼穹大雪終於攻佔進來。
楚辰身形並未停歇，手中長劍一往無前，目標，雨聞道脖頸！
這是要殺人的節奏！
為免將碧凝捲入進來，這一次，不論出身，所有人都要死！
沒想到楚辰這麼絕，絲毫不留餘地，雨聞道心中莫名驚悚起來。
這一劍來得太快，來得太過突然！
根本沒有時間做出反應，錯身而過的剎那，雨聞道勉強動了動，避過了脖頸要害，卻是將一縷烏黑長發遺落雪中。
終於，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可惜了！」隨手將「千羽」插在地上，楚辰心中嘆了口氣。
以雨聞道的身份，身上不可能沒有保命的東西。
如此一來，一次不成，之後便沒有機會了！
雖然原本就沒希望能一擊必殺，但說到底，他心裡還是有這份期待的。
正因為此，沒有斬落敵人頭，僅僅斬落一束頭髮，他感覺有些失望。
不過他也不是糾結的人，很快便將心底的失望壓下！
「沒事吧？」短暫的沉寂后，雪中，楚辰信步前行。
於玲玲張著嘴，目光驚悚而崇拜的看著楚辰，內心說不出是激動還是興奮，總而言之，她就那樣傻傻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狀，楚辰微微有些好笑。
還真是個可愛的傻丫頭，就這點陣仗居然就嚇到了！
就這心性，如何行走武道？
真不明白，她家大人怎麼想的，居然放心讓她進入大乾古路，要不是遇上碧凝，恐怕早沒了吧？
心中想著，楚辰也不再多言，隨手一撥，「嘭嘭」兩聲，兩名華衣少年倒下，如同沒有生命的冰雕一般，摔碎一地！
看著那滿地的血色冰渣，一時間，於玲玲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再次被壓了回去。
「謝謝你！」盯著少女的眼睛，突然，楚辰笑了。
言罷，也不理會她是否聽懂，又對旁邊的沈兵說了聲謝謝，這才轉過身去。
看著那雪中略顯蕭瑟的背影，如此高大，一時間，二人心中百感交集。
得救了！
真的得救了！
一切，如同做夢一般，難以置信。
「哎呦！」
突然，沈兵感覺胳膊一痛，不禁叫了出來。
待發現是於玲玲萬惡的小手之後，滿腔的怒火瞬間熄滅。
「原來不是做夢啊？太好了，真的得救了！」咯咯笑著，於玲玲顯得十分開心。
沈兵嘴角抽搐中，明媚的少女笑道：「不用謝我們的，要不是碧凝姐姐，我們早都死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救她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再說了，我們也沒能救得了她，反而又一次成為拖累了。要不是你，我們……」
說到這裡，於玲玲頓了頓，似乎不知怎麼形容，直接便道：「總之，你不用謝我們，是我們要謝謝你才對！」
說著，同樣不等楚辰回應，二人朝著碧凝所在的方向而去。
「還真是個善良的姑娘，你的善良會為你帶來好運的。」心中微微一笑，楚辰正色起來。
「如何？現在你相信了嗎？」看著對面面色陰沉，目光中憤恨怒火交織的雨聞道，楚辰淡淡道。
雨聞道眯著眼，緊緊的攥著拳頭，彷彿要捏碎手中劍柄。
「你不說沒關係，不願承認也無所謂，總而言之，事實擺在眼前。」
「現在，你有兩條路，第一，繼續與我一戰，然後死在這裡；第二，離開離開大乾古路，有多遠滾多遠！」
強勢，霸道！
見雨聞道不答，楚辰也不生氣，直接擺出兩條路！
要麼死，要麼滾！
堂堂未來的雨皇，自覺醒記憶開始，身邊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恭維不斷，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是以楚辰這話一說，雨聞道又一次怒氣上涌。
「你憑什麼對本皇說這種話？」
「不過依仗兵器之力，僥倖破開我一招而已。難不成你以為這樣就吃定本皇了？」
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雨聞道違心道。
楚辰也不生氣，隨手一抬，一道沙劍直取雨聞道面門，「是不是依仗兵器之力，是不是僥倖，你自己心裡清楚。」
「還是那句話，要麼死，要麼滾！」
「當然，如果你認為現在的你有本事殺死我，那大可以放馬過來。」
挑釁，肆無忌憚！
一時間，本就壓抑的氣氛再次凝重了幾分。
「你真要如此得罪於本皇？」
「別忘了，本皇身後可是雨家，是雪月劍宗！」
「本皇註定是要成就皇者偉業的人，本皇的武道前途無比遠大。你確定到時候你不會為今日的行為後悔？」
隨手一揮，將襲來的沙劍拍散，雨聞道眯著眼，如同一條黑暗中的毒蛇。
「後悔？」楚辰微微一愣，旋即大笑不止。
「你想得太多了，後悔這種事，或許以後會有，但絕對不會在你身上。」
「你區區一個五千年內的皇者，值得讓我害怕，讓我後悔嗎？」
「說句實在話你可能不行，我親手斷過真正皇者的武道前途，萬年之內的。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讓我害怕的資格？」
「況且……」
說著說著，楚辰面色古怪起來。
一看這樣子，遠遠的碧凝便知道這傢伙沒好話了。
果然，接下來的話直接開了地圖炮，儼然一副把人往死里得罪的節奏。
「死都死了，回歸有什麼意思呢？」
「既然當初隕落，便證明你們已經被淘汰，是武道途中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這樣的你，這樣的你們，真不知道有什麼好驕傲的。」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是實實在在的誅心之言！
一個「被淘汰」，一個「失敗者」，將所有五千年內回歸的強者囊括，其中也包括雨聞道。
恰恰如雨聞道這種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種蔑視！
沒有最傷人，只有更傷人！
戳痛內心深處的痛點，撕開內心深處的傷疤，血淋淋的，還要嘲諷的撒上一把鹽。
不得不說，眼前這混蛋一張嘴毒到了極點！
當他覺醒記憶飛速騰飛時，所有人都在羨慕，所有人都想方設法的巴結拉攏。而今卻偏偏有這麼個人，展現出的是截然相反的態度。
這讓他如何不怒？
這又讓他如何不恨？
只是，雨聞道雖然張狂，卻也並非沒有腦子的傻蛋。
聽到楚辰這種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語，他已經明白，眼下的局勢，想要讓楚辰屈服已經不可能。
未盡之計，要麼死戰，要麼退避，沒有第三條路！
當然，他並不認為戰鬥下去輸的就一定是他。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位名聲大噪的「楚狂人」的確有著與之相匹配的實力。真要死戰到底，他未必就討得了好！
如此一來，死戰到底是前途未卜！
對他來說，明明有著看得見的武道前途，明明皇圖霸業可期，何須去搏一個看不見的未來？
說句不好聽的，他是金玉，楚辰不過瓦礫。
如此，他犯得著以自己金玉之軀與瓦礫相撞嗎？
今日避讓，雖然會有些恥辱，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擁有絕對碾壓的實力。屆時，拿下這狂徒還不是手到擒來？
「好一個『楚狂人』，今日之賜，本皇記下了！」
「你的話我會原封不動的帶給那些如本皇一樣的人，想必他們聽到會十分高興。」
「你最好洗乾淨脖子等著，等下一次見面，本皇對你，定斬不饒！」
言罷，一句「後會有期」中，白光一閃。
伴隨著清晰的空間波動，雨聞道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楚辰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屑，回頭十指張開，指尖連動。
伴隨著那一道道玄奧的軌跡，虛空中，一條條金色絲線從一群冰雕中抽取出來。
不過眨眼間，那金色絲線已經匯聚成一條金色大蟒。
「那是什麼？」
看到那詭異的一幕，碧凝幾人心中都琢磨著。
楚辰也沒有解釋，直到所有金絲被抽取完畢，這才停了下來。
緊跟著雙手猛的一震，不過眨眼間，金色大蟒一分為四，每一條都活靈活現，有著成人胳膊粗細。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四條金絲蟒已經迎面沖了過來。
除卻碧凝，於玲玲、沈兵、王祥、孫鑫四人，每個人都被大蟒相中。
金光纏身，華光百丈，許久才散開。
「別擔心，有好處的。」幾人疑惑的目光中，楚辰微微笑道。
說完又指了指碧凝，「至於她，有我在，她不缺這東西。」
的確，碧凝從來不缺！
宿命之中的羈絆者，與楚辰命運相連，氣運相交，她從來不缺少氣運。
每一次楚辰氣運暴漲，相對應的，那些糾葛不清的人都會獲得不小的好處。毫無疑問，碧凝就是其中一個。
正因為此，這些動用星脈神通剝離出來的氣運，他才沒有分給碧凝，而是全部給了於玲玲四人當做獎勵。
只不過，他也沒有解釋其中緣由。
畢竟，氣運干係重大，越往上走，氣運存在的意義越是明顯。若是讓人知道他有著攝取氣運並自由分配的能力，恐怕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呀，能不能低調點？知道剛才那些話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看著雪中楚辰靜靜走來，目光清潤如玉，碧凝悄悄將傘舉了過去，順手摘取他發梢肩頭的雪花，目光暗含責怪。
「這個……好像的確要成為皇者公敵了！」楚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難得的單純了一回。
不過很快，他又故態萌發了。
「可是，他們的確是失敗者啊，都是被歲月淘汰的東西。這是事實，難道我說的有錯么？」
「你呀，話雖如此，你也不能這樣說啊？」
「……」